首尔清潭洞,Gaia影视制作中心顶楼。
六月的阳光已经带了点灼人的味道,落地窗外汉江水面像撒了一层碎金。
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冷气吹得人皮肤微微发紧,却压不住空气里那股隐隐的兴奋。
韩彩英坐在主位,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里面那件低胸白衬衫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不刻意,也不保守。
她没穿鞋,赤脚踩在厚地毯上,脚踝上一圈极细的银链偶尔晃一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桌上摆着三份剧本,封面统一印着《冬季恋歌》四个字。
她没急着开口,先点了根烟,薄荷味的,烟雾在阳光里散成淡青色的一缕。
会议室里另外七个人——两个编剧、一个美术指导、两个制片,还有她的助理小朴——都不敢出声。
他们太熟悉韩彩英的这个习惯了:她抽烟的时候,往往就是在脑子里把剧本拆成碎片,再重新拼成她想要的样子。
半根烟烧完,她终于把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声音懒洋洋地开口:“剧本我连着看了三遍。说实话,挺稳的。”
两个编剧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她话锋一转:“稳到让我想睡觉。”
会议室里响起很轻的几声笑,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韩彩英起身,走到白板前,马克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刷刷写下四个词:雪景、失忆、癌症、车祸。
“这四个元素,我全留。”她背靠白板,双手抱胸,眼神扫过每个人,“但我要让它们烧起来。”
美术指导忍不住问:“韩PD,您说的‘烧起来’是……”
韩彩英笑了一下,那笑意从眼尾溢出来,带着点坏:“就是让观众哭完之后,还想再哭一次,但这次不是因为虐,是因为热血。”
她指了指“失忆”两个字:“车祸太老套。改成女主角为了救男主角,主动挡刀。手术后失忆,但她醒来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他怎么样了’。”
编剧A小心翼翼:“那……观众会不会觉得女主角太圣母?”
“圣母?”韩彩英嗤笑一声,“她挡刀之前,得先把男主角欠她的钱、欠她的感情、欠她的三年青春,全骂出来。
骂得越狠,挡刀越疼,观众才记得住——这女人不是圣母,她是活生生的人,有火,有欲,有不甘。”
她又指向“癌症”:“别给女主角,给男二。让裴勇俊演一个得了绝症却死鸭子嘴硬的建筑师。
他设计了女主角家那栋海边小屋,每天看着图纸,却知道自己看不到完工那天。
让他瞒着所有人,瞒到最后一集,在雪地里咳血,咳完还得笑着说‘没事,感冒’。”
制片人咽了口唾沫:“这……投资方能同意吗?裴勇俊现在片酬多高……”
韩彩英转头看他,眼神凉凉的:“钱我出。投资方不同意,我就自己投。告诉他们,这不是在赌收视,是在赌十年后还有人记得这部剧。”
会议室彻底安静了。
她最后指向“雪景”:“北海道实拍,一个镜头不许棚内。预算超支我兜着,但我要真正的雪,真正的冷,真正的——让观众一看就牙疼那种冷。”
写完,她把马克笔一扔,重新坐回椅子,双腿交叠,赤脚的脚尖轻轻点地:“一个半月,剧本改完。演员表我来定。散会。”
众人抱着改动提纲鱼贯而出,会议室里只剩韩彩英和小朴。
小朴忍不住:“韩PD,您这改法……会不会太狠了?”
韩彩英没回答,只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她声音一下子软下来,像换了个人:“喂,会长~剧本改完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俊熙低沉的笑声:“你改的,我信。不过北海道实拍,注意身体,别又像上次在济州冻感冒。”
韩彩英哼了一声:“上次是谁非要半夜拉我去海边散步的?”
俊熙失笑:“行,我错了。晚上回来吃饭?”
“嗯。”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想让慧乔姐客串三集,演女主角失忆前的闺蜜。明艳、张扬、敢爱敢恨的那种……她太久没演过这种角色了。”
俊熙那边安静了两秒:“她最近状态确实紧。你决定就好,需要我帮忙劝吗?”
“不用。”韩彩英看着窗外,“她会答应的。我就是想让她记住,她首先是宋慧乔,其次才是影后。”
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小朴轻声提醒:“韩PD,下午三点要去《天国的阶梯》片场探班。”
韩彩英回神,起身披外套:“走吧,顺路买炸鸡。那帮小年轻拍夜戏,肯定饿坏了。”
京畿道的摄影棚,热浪滚滚。
韩彩英到的时候,权相佑刚从威亚上跳下来,落地没收好,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直抽气。
她把炸鸡盒子递过去:“吃吧,英雄。”
权相佑接过来,眼睛亮了:“韩PD亲自送餐,这待遇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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