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江南的Grand InterContinental酒店,今晚没有往常那种财阀晚宴的奢靡张扬。
门口停的车不多,却都很低调——几辆现代新款轿车,几辆进口的奔驰S级,还有一辆明显加装了防弹玻璃的黑色G-Class,那是崔东哲自己的座驾。
红毯两侧没有闪光灯狂轰滥炸,只有三家指定媒体的摄像机安静地架在角落。
保安不是酒店的,而是东哲安保集团的年轻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一只展翅的鹰,爪下握着一面太极旗。
那是“东哲和平基金会”的标志,鹰的眼睛刻得特别锐利,像在提醒所有人——这只鹰曾经是猎食者,现在只是换了狩猎的对象。
崔东哲站在酒店二楼的露台上,往下看。
风从汉江那边吹过来,带着五月特有的暖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那点紧绷。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是林智妍上周亲自陪他去青云路定制的。她说“不能穿黑的,太黑像送葬,也不能穿浅的,太浅像新郎”。
最后选了这套,剪裁贴身,领带是深蓝的,领带夹上刻着极小的“1990”字样——那是十年前梨泰院那间KTV的门牌号。
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一天站在这种地方,衣领挺得笔直,却觉得勒得慌,像回到了第一次穿校服那天。
“老大。”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阿虎,当年跟着他在梨泰院一起混的兄弟,现在是基金会的安保主管。
阿虎胖了点,脸上那道刀疤淡了不少,笑起来倒像个邻家大叔。
“人都到齐了。会长说让你别在上面躲着,下去吧。”
崔东哲把手里那根没点着的烟揣回口袋,笑了笑:“我现在抽烟都不自在,总觉得有人盯着。”
他转身下楼,经过走廊时,看见墙上挂着今晚慈善晚宴的主题海报——“为了不再有1997年的眼泪”。
海报是黑白底色,照片上是IMF危机最严重那年,街头排队领救济粮的民众,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低头抹泪。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主办方,东哲和平基金会。
落款时间是2000年5月10日。
宴会厅里已经坐了七八成的人。
俊熙特意嘱咐过,今晚的嘉宾名单不能按老一套来。
一半是这些年基金会帮扶过的对象:
有当年现代造船厂罢工被开除的老工人,有IMF期间房屋被银行收走的普通市民,有从印尼、菲律宾救援回来的韩国劳工;
另一半才是“愿意帮忙的人”——几家合作企业的中层、几位没把名字写在请柬上的财阀代表,还有青瓦台派来的低调观察员。
没有狗仔,没有八卦记者,只有崔恩熙带队的媒体小组在角落安静记录。
俊熙坐在主桌,没穿礼服,就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那块从不离身的旧手表。
他怀里抱着李恩主,小丫头今天被后宫八女轮番打扮过,穿了一条浅粉色的小礼服裙,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正抓着俊熙的领带玩得起劲。
金喜善坐在旁边,手轻轻搭在俊熙的肩上,偶尔低头跟恩主说话,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宋慧乔坐在另一侧,手里拿着一杯温水,目光落在台上,像在揣摩镜头该怎么拍今晚。
李孝利和韩彩英坐在后排,低声说着什么,不时笑出声。
Jessica和Krystal靠在一起,冷艳的小脸上带着难得的放松。
CL一个人坐在角落,戴着耳机,像在听新beat。
崔东哲走过去时,俊熙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来了?别紧张,就当回梨泰院请兄弟们喝酒。”
崔东哲喉结动了动,在俊熙旁边的空位坐下。那是主宾位,原本该他坐的。
晚宴开始得很简单。没有冗长的领导致辞,也没有拍卖环节。
主持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叫朴智恩,当年S.E.S出道时,崔恩美在校园里保护过的学妹,现在在基金会做志愿者协调。
她声音有点抖,但很真诚:“今天,我们不卖惨,也不煽情。我们只想告诉大家,这十年,我们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大屏幕亮起。
第一段视频,是1997年IMF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崔东哲带着兄弟们在街头派发救济粮的偷拍画面。
镜头抖动,画质模糊,但能清楚看见他穿着黑色夹克,脸上有道新鲜的刀疤,正把一袋米递给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
那母亲哭着说谢谢,他却只是拍拍孩子的头,转身又去搬下一袋。
第二段,是1999年印尼营救行动的内部纪录片片段。
画面里,崔东哲带着小队从火线里背出一个受伤的韩国劳工,子弹在耳边呼啸,他连头都没回。
镜头晃到他肩膀上渗血的伤口,他却只是骂了句“操,别拍老子”。
第三段,是去年菲律宾侨民暴动时的救援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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