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若说温景言刚才还是恨铁不成钢,听到温游这句话,就是直接暴怒了。
一双往日里都是精明的桃花眼里,此时盈满了怒火。
他双目圆瞪,仿佛只要温游敢再说一遍,就会立刻让这个儿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父亲的权威”。
温游却仿佛没看到眼前暴怒的男人似的,依旧吊儿郎当地说:
“我说我不……唔唔……”
“老爷,游儿今天忙了一天,累糊涂了。他刚才是胡说的,老爷你别生气,妾身这就带游儿去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应该就不会说胡话了。”
张姨娘一边陪着笑,一边手上用力,拽着温游的一只耳朵,警告他跟自己走。
温游刚下意识挣扎,耳朵上就是一疼。
听到他娘的声音,刚才还一脸“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拽样的温大公子便立刻换了一副温顺的面孔,任由他娘拽着他的耳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回了清风苑的会客厅,张姨娘才终于松了手,青葱玉指点着儿子的脑袋: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啊?那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做什么要说出来?把你爹惹恼了,你就高兴了?”
温游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吃痛的模样,他的耳朵上甚至都不见一点儿红印。
张姨娘刚松开他,他便随意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一口。
等将糕点吃完了,这才说:
“他最好发怒,明天说不定就不想着带我上朝了。”
提到这件事,张姨娘也犯愁。
她在儿子对面坐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说你怎么就入了皇帝的眼了呢?唉~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你也别上火,咱们总要有个后盾的。而且我看二弟的性子,不是那容不下人的,而且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如今年岁大了,也不怎么会受夫人的挑唆了,日后与陛下和清陵侯一样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应该是没问题的。娘你就别担心了。万事有儿子呢!”
看着风流倜傥的儿子,张姨娘心里跟不上滋味:
“可你向来聪慧,投生在这深宅大院里,投生在娘肚子里,娘总觉得委屈了你。若你是嫡子,又何至于……”
“娘!”
温游打断了张姨娘的话,眸光定定地看着张姨娘,
“娘,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不喜欢做官,也不喜欢经商,每天吃喝玩乐,万事不上心,开心了笑,不高兴了就摆脸色,还能借着身份狐假虎威不受欺负,其实挺好的。
“而且,娘很好!投生成为娘的儿子,也是正正好的!娘不必为此可惜什么。”
看着儿子真诚坚定的眸子,张姨娘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撇过头,抬手擦了擦眼睛,轻叹一声:
“你喜欢就好。只要你想,娘会帮你的。”
哪怕豁出性命去。
温游浅浅一笑:
“好。”
看着儿子灿烂宛若春花绽放的笑靥,张姨娘满脸骄傲。
她的儿子,就是这样好看又聪慧!
夫人就算再打压他们,她儿子的锋芒,也终究是掩盖不住的。
温游在张姨娘这里吃了几个糕点,又喝了一碗茶,这才回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清闲苑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小厮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迷迷糊糊地去开了门:
“谁啊?大清早的。”
他们清闲苑因着主子常常起得晚,主子又嫌他们起太早干活发出声响,因此整个清闲苑向来是都要一直睡到巳时末才被允许起床的。
这么些年,清闲苑的下人都习惯了。
府里的其他人也早已习惯了,因此要是没急事,是很少会在巳时以前来清闲苑的,更别说现在天还没亮,甚至都不到卯时。
“混账!老爷来了,还不开门!”
一道厉喝声,让小厮瞬间清醒。
然而,哪怕是厉喝,说话的人也是下意识压着声音的。
小厮这会儿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吓得脸色一白,便着急忙慌地跪下:
“老……老爷……”
怕发出声音来,他都不敢直接跪。
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力压低。
温景言听着这极力压低的声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之前怎么就不知道,清闲苑已经特殊成这样了?
都快卯时了,下人不起床也就算了,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
温景言此时穿着朝服,脸色黑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威严吓人。
下人浑身发抖,看着那绣着云纹的袍摆从自己面前闪过。
温景言跨步踏进清闲苑。
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厮。
这会儿,整个清闲苑里的灯火依旧阑珊,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跟主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景言直奔温游的卧室,猛地推开门。
外间守夜的小厮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低喝一声:
“谁?!”
温景言直接踏步进来,连看都没看小厮一眼,便径直往床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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