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很简单。
根据出血情况,以及两具尸体的尸僵程度,仵作很快就有了判断:
“这两人死亡时间应是在两个时辰前,且时间相近,无法确认到底谁先谁后。凶手皆是一刀直刺心口,两位死者当即毙命。”
经过简单检验后,仵作便让人将尸体收殓,用草席装起来,抬回衙门。
温游侧身让来。
目光却落在屋子外唯一的陌生人身上:
“你就是赵五?”
“回大人,小人正是赵五。”
“将你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说来。”
“是。”
赵五是个货郎,前几日离家去进货,路上耽搁了两日,这才在今天回来。
可是,才刚到家,就见屋子的门大开着。
他心里疑惑,一边喊着妻子,一边往里走。
见床上躺着人,便以为妻子睡着了,这才走过去看一眼。
哪里知道,就是这一眼,几乎将他吓个半死:
“小人也没想到,床上竟然躺着两个人,还流着血!小人当时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还是让隔壁的邻居帮忙去报官。”
这时,有一个衙役上前解释:
“小的当时正带人在附近巡逻,听见他邻居要报案,就先过来了。”
所以,并不是不去县衙报案。
温游点了点头,又问赵五:
“那二人,你可认识?”
提到这个问题,赵五脸上的痛苦几乎肉眼可见。
他双手捂了捂脸,这才状似泄气地说道:
“回大人,那女子正是内子。那男子是以前县里富户胡家的管家胡二。”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且衣裳不整,这种情况,不管是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他就算再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你当真是刚回家?可有人证?”
按现在的情形看,赵五显然是有作案动机的。
极有可能是他妻子与人私通,被他发现,他一怒之下便杀了两人。
但等回过神来,又不想坐牢,便假装才刚回来。
这个可能性可以说是很大了。
赵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温游会这么问。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温游:
“大人,大人是在怀疑小的?”
见温游看着他的眼神威严而充满压迫性,赵五几乎要疯了,
“大人,小人怎么可能杀人啊?小人往日里连鸡都不敢杀,哪里敢杀人啊?!而且,那可是小人的妻子啊!大人,您……”
赵五的手都在发抖。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成了嫌疑犯。
温游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他的辩驳而温和一分,仍旧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又认真地问了一次:
“你当真是刚回家?可有人证?”
赵五:……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猛地跌坐在地,无力中透着一股无奈之下的平静,
“小的在城门外一直等着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认出小的。小的一心想快点儿回家,没有注意可有人能证明。”
他的妻子是个泼辣的。
晚了两天回家,他心里其实有些忐忑,生怕妻子闹起来,所以紧赶慢赶地往家走。
“你从哪个城门进的城?”
“东门。”
温游细细计算了一下从燕州城东门到赵五家的距离。
“走路回来的?”
“是。”
脚程上倒是符合。
但温游并没有完全相信赵五的话。
依眼前的情形来看,显然赵五的嫌疑是最大的。
而且,赵五自己说是步行回家,但却不能排除他乘坐马车、牛车的可能性。
“先带回去吧。”
温游的吩咐落下,王捕头立刻应声。
赵五一听要把他带走,顿时慌了神: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小的真的没杀人啊!大人可以让人去查!小人真的是走回来的!因为舍不得银钱,小人一直以来去进货都是靠着一双脚,这一点,周围邻居都知道啊!大人!”
温游却不为所动,只是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你先随我们回衙门。待本官查清真相,自会还你清白。”
经历这么大的打击,赵五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颓丧。
等衙役将赵五带走,温游让吴三带人去周围邻居家询问情况,自己又继续查看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可以说是相当干净。
两位死者显然是完事后睡觉的时候被杀的。
按照两人当时的姿势来看,两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两个时辰前,天色还暗着,城门也还没开,确实可以从另一方面证实赵五话里的真实性。
只是,除了赵五,还会有谁这么干净利落地杀人呢?
或者说,其实,赵五的嫌疑也并不大。
若是因为愤怒或者仇恨,两位死者身上不可能只有一刀。
而且,凶手显然对人体构造很清楚,下刀干净利落,甚至没有去补刀,以确保两位死者的死亡。
可见凶手对于自己下手的分寸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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