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关系。”
景银小嗓音软软的,小手也牵住哥哥的手,小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
景武嘿嘿笑着,牵着弟弟:
“我们去给小鸡抓虫子吃。”
“好~”
“我也要去!等等我!”
景金连忙追上两人。
景文看着欢快跑远的弟弟妹妹,走到温游身边,在小板凳坐下:
“太爷爷,蒋夫子说让我明年开春试着去考一考。”
温游侧眸看向小家伙:
“你想去吗?”
景文抿着小嘴,认真点点小脑袋:
“太爷爷,我想去。可是,我不想当官,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些年学习的成果,想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水平。”
温游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咱们家如今已经有你七叔了,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景文下意识看向七叔的房间。
七叔是家里读书最认真的人,也是目标最明确,一定要当官的。
“太爷爷,七叔乡试中了吗?”
“嗯。中了。所以,你可以慢慢长大了,不用着急了。”
景文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他是温家第四代中的老大,身上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家是一定要有至少一个人考过会试当官的。
可是,他的上一辈里,只剩下了七叔还在读书。
他只能让自己也努力,更加努力地读书。
他一直严格要求自己。
家里人都以为他是喜欢读书,但现在听到太爷爷这句话,他才知道,原来,是有人了解他的,是有人看到他的无助的。
“太爷爷……”
温游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好了,马上能娶媳妇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还哭鼻子?”
景文的小脸瞬间一红:
“太爷爷!我才刚刚十岁!”
“实十岁,虚十一,马上就十二了,将要十三,快十四了,四舍五入都小二十了,快及冠了,年纪不小了。”
太爷爷的这番话,成功让景文的眼泪都收了回去,整个人都被无语住了:
“哪儿有您这么算的?要照您这么算,我爹都跟您同岁了。”
“去去去!你爹那年纪比我大了去了!一天天的板着张脸,比你爷爷都唠叨!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嘿嘿!”
祖孙俩说话逗趣,温景文心里也越来越放松。
自这日过后,温景文读书的时候再不如往日那般起早贪黑,也开始跟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了。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
一眨眼,家里的鸡崽子们都长大了。
村里人都已经习惯跟着温家了,所以家里的鸡哪怕养得没温家多,但一家也有十来只了。
这一年的冬天,只有一场细细碎碎的雪,还没落地,雪便化了个干净。
有经验的老农心里都一阵阵发沉。
果然,翻过了年,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却是一点儿雨水都没有。
都说春雨贵如油,然而,这一年的春雨却全下到了南边,导致经过广陵府的梅河河水上涨,冲垮了两岸的堤坝,一时间死伤无数。
刚出了二月,就有不少灾民北上。
各地都在想办法安置灾民。
而此时的温家,正在准备两位考生出行的用具。
温景文参加的小试只有一场,还是在县衙中考的。
他先前就一直在县城读书,对于县城还算熟悉,再加上没了压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
而温则暑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他去年本就是最后一名,险而又险地才过了乡试。
按说,他本该再沉淀沉淀,再等三年再决定要不要参加会试的。
可太爷爷说,难得碰上,家里又不缺钱,让他先去试着考考,熟悉一下会试的环境,把这当作一次模拟考,为下一次做准备。
可哪怕是模拟考,他也紧张啊!
这一次,温长林虽然还是担心弟弟会乱花钱,但他自小没出过那么远的门,去省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去京城,他不敢。
温长海心里也没底。
最后,兄弟俩将目光都放在了自家老爹身上。
温游:……
嘴里骂骂咧咧说着“养你们有什么用”,但还是乖乖让两个儿子给他收拾东西,当好定心丸,跟着上了路。
温游没让温长林退缩:
“这次要是没过,下次你老子还说不定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你不跟着,下次指望谁去?”
温长林皱眉,满脸不赞同:
“爹,你说这种话做什么?就你这身体状况,再活个几十上百年的不成问题!你别瞎说!”
温游翻了个白眼:
“老子可不想被人当妖怪!还活个上百年,你怎么不上天呢?!”
温长林嘀咕:
“我倒是想呢!上的去吗?”
温游懒得理他。
平时看着稳重的一个人,一到他跟前就跟变成了个孩子,也不怕孩子们看笑话!
本朝会试从三月初九开始考三场,每场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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