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郡现任郡守鲁符是前鲁国人,与当时的最后一任鲁王虽有血缘关系,但已经隔了近八代人。
以前的鲁南并不是郡,也没有如今这么大,只是鲁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
鲁符当时是这里的一个小吏。
但因为姓鲁,当地的其他官吏都捧着他,也任由他肆意妄为。
也因为只是小吏,当年鲁国被灭时,又没人敢告状,因此才让他并没有受到多少责难。
后来周王契可用的人不足,八国以前的人都有被启用的。
鲁符也在其列。
如今的他,在鲁南几乎成了当年鲁王一般的存在。
听到官差的禀报,鲁符不屑一顾:
“不过就是几个卑贱的黔首,都能将你吓成这样?既然他们说是等着本官,那本官就去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敢在本官的地盘撒野!”
官差头子闻言,连忙劝他:
“大人,小的见那些人穿着打扮不似普通黔首。”
鲁符一点儿不在意:
“不是普通黔首又如何?这里是鲁南,是本官的地盘!他就是条龙,在这里也得给本官盘着!”
官差见他这样自信,也不再说什么。
兴许那几人真就是故意吓人呢?
但看着张扬自信的郡守大人,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两人又带了不少官差,朝着驿馆而来。
鲁符以前在鲁南的时候,鲁南黔首们便大受其害。
直到大周打过来,鲁南的范围被扩大,成为鲁南郡,有了新的郡守,鲁南黔首的日子也开始安稳下来。
大周的郡守虽然也会盘剥他们,但日子总还过得下去。
对黔首们而言,日子只要过得下去,就绝不会另寻出路。
谁能想到鲁符会再次来到鲁南?
这会儿见鲁符带着人出门,黔首们纷纷关上自家的门,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满心苦涩。
这次又不知道是谁被盯上了?
下次不知道会不会轮到自己。
鲁符半点儿不觉得这有什么,黔首们怕他,这很好。
他甚至有些得意,自己能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他大摇大摆地往驿馆走,并不知道,他会一语成谶,真的见到了祖龙。
魏庄当初将鲁符调来鲁南,也是因为他了解鲁南的情况,能迅速安抚民心。
却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魏庄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不是在告诉陛下,他眼力不行,能力不够吗?
等官差头子跑回去报信,他忙拱手向周王契认错:
“微臣识人不清,还请陛下责罚。”
周王契摆摆手:
“先看看,回头再说。”
“诺。”
掌柜见这些人这么厉害,心里虽然仍害怕,但这会儿也没其他办法。
再听见魏庄对周王契的称呼,两条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陛,陛下?您是陛下?”
见其他人点头,掌柜连忙磕头,
“小人不知陛下驾临,多有怠慢,还请陛下恕罪。”
周王契并不在意:
“起来吧。孟翼,去搬几个木墩子过来,咱们在这里坐着等。”
“诺。”
孟翼应声。
掌柜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接话:
“小的来,小的来。”
“无妨,你带路。”
孟翼看了掌柜一眼,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
掌柜看了看他手握着的佩剑,喉咙发紧,只能努力强撑着:
“好。好。这位将军,请随小的来。”
孟翼招呼了一个人,跟着掌柜去搬木墩子。
驿馆常有人住,往日里人还是不少的,因此掌柜备了不少木墩子。
周王契坐下后,让魏庄等人也坐:
“都别站着了,坐着等吧。”
“诺。”
除了护卫外,其余人都陆陆续续坐下,面朝着驿馆大门的方向。
掌柜站在人群侧方,悄悄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之前听一位住店的客人说,陛下在东巡,他还没当回事。
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的幸运,在今日居然见到了陛下本人!
“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打官差啊?不知道殴打官差,罪同谋逆吗?”
掌柜正沉浸在周王陛下的威严之中,突然听到这道熟悉地让人反感的声音,他心里下意识一慌,但很快想到周王陛下就在这里,他立刻挺起胸膛,脸上都是自豪。
哼!敢得罪周王陛下,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黔首也是要有好日子过了。
鲁符一边踏进驿馆,一边说着话。
官差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同僚们,还有满地的鲜血,不等鲁符吩咐,便将周王契一行人围了起来,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周王契一行人。
护卫们也立刻拔剑相对。
“鲁符,你好大的胆子!”
魏庄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微胖身影,眼睛里都是凌厉的冷意。
油灯的光有些昏暗,距离稍远一些,鲁符根本没看清这一行人的脸。
只是这个声音,他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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