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血腥气与药味混杂在一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明玉早已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宫规礼仪,哭着将叶天士连拉带拽地拖进了皇后的产房。
宫内嬷嬷虽觉不妥,但眼见皇后气息奄奄,也只得默许。
然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天士便传话出来。
胎已快保不住了,且皇后凤体孱弱,气血两亏,无力回天,只能尽力施针用药,暂吊住皇后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娴贵妃闻言,与翡翠交换了一个眼神,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她们暗中下的那孕子之药,按理应是让皇后在生产之时耗尽全力而亡,一尸两命。
如今这才三个月,怎会突然提前发作?
就在这时,皇帝太后一行人赶到了长春宫,刚好听到这话。
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被死死扶住。
皇上也是踉跄一步。
这么会这么突然?
尔晴毫不犹豫,抬脚就要往里冲。
皇上却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尔晴生疼。
他此刻心乱如麻,虽然痛心皇后,但下意识更担忧尔晴。
尔晴此刻满心都是皇后的情况,猛地甩开他的手:“救人要紧!”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内室。
......
产房内,混乱无比。
皇后躺在床榻上,面色金纸,气若游丝,身下的锦褥已被鲜血浸透大片,触目惊心。
明玉和几个嬷嬷围在床边,哭成了泪人。
尔晴快步上前,也顾不得行礼,直接搭上皇后的腕脉。
滑脉已散,胎儿已不保。
她心头猛地一沉。
而且皇后脉象已经十分虚浮无力,仿佛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灯,所有的生机都在被什么疯狂汲取着,这绝非正常孕象。
她与刚刚施针完毕的叶天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不解。
叶天士低声道:“微臣早已察觉娘娘凤体有异,此前便曾委婉劝谏,此胎异常消耗母体,建议舍弃龙胎,或可保娘娘性命,只是日后恐难再孕育。但娘娘她坚决不允。”
尔晴眉头紧锁,她感觉,皇后不仅是气血亏虚那么简单,更像是被某种东西侵蚀了根本。
而且,皇后体内似乎不止一种药物痕迹,它们彼此纠缠相冲相克。
“不仅仅是流产。”尔晴喃喃道,仅仅是意外流产,绝不至于让皇后瞬间油尽灯枯至此。
但现在情况危急,已无暇细究根源,那腹中死胎必须立刻引出,否则皇后必死无疑。
尔晴接过金针,与叶天士配合,全力施为。
慢慢的尔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期间,皇后一度气息断绝,眼神涣散,连千年老参都无法唤醒。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抢救后,皇后猛地咳出一口淤血,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娘!”明玉惊喜地扑到床边。
尔晴却眼前一黑,脱力地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叶天士及时扶住。
“我没事。”她勉强站定,“娘娘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凤体损耗太过,日后只能仔细温养,再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这时,外面等得焦灼万分的皇上,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喊了一声尔晴的名字,还以为尔晴出了什么事,第一反应竟是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恰在此时,尔晴和叶天士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皇上,太后,”尔晴声音带着疲惫,“皇后娘娘吉人天相,暂时性命无碍了。只是龙嗣没能保住。”
皇上仔细打量她,看她无碍这才松口气,随即想起失子,眼中闪过悲痛。
叶天士紧接着跪下,沉声道:“皇上,太后,微臣有话不得不禀。皇后娘娘此胎夭折,并非偶然。从脉象上看,娘娘是长期接触了分量不轻的麝香之物,才导致胎元不稳,最终......而且娘娘凤体虚弱异常,似有药物长期侵蚀之象,绝非一日之寒。”
尔晴也补充道:“叶太医所言甚是。臣妾方才抢救时也发现,皇后娘娘体内似有多种药物残留,药性复杂,彼此冲克,极大地损伤了娘娘的根本。”
“麝香?药物冲克!”皇上大怒,额角青筋暴起,“查,给朕彻查长春宫,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不许放过,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谋害皇后和皇嗣!”
御前侍卫和太监立刻如狼似虎地将长春宫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诡异的是,所有物品检查下来,竟无一异常。
唯有在正殿内,能隐约闻到一丝极淡的麝香气味,却怎么也找不到气味的源头,
明玉急得直哭,忽然想到什么,喊道:“皇上,娘娘平日会在那见各宫娘娘小主。会不会是哪位主子身上戴的香囊、用的脂粉气味与娘娘冲撞了?”
此言一出,在场嫔妃脸色皆是一变。
魏璎珞心中猛地一咯噔。
她每次来长春宫请安,香囊里的麝香加的都不重。难道是失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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