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慈云庵沐浴在淡金色的朝阳中,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和隐隐的檀香气息。
赵祯在知客僧的引导下,虔诚地在佛前敬上了第一炷香。
烟雾缭绕中,他闭目凝神,心中所念,唯有那困扰他多年的子嗣之忧。
敬香过后,他还特意求了一支签,交给知客僧解签的时候,心中忐忑。
“云开月朗正当时,恰遇仙缘莫迟疑。积善之家庆有余,芝兰玉树绕庭墀。”
知客僧让下签,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此签乃上上大吉。云开月朗,意指前路明朗;仙缘莫迟,是劝施主把握机缘;后两句更是明示,施主乃积善之人,日后定能子孙繁盛,家族兴旺。”
“子孙繁盛,家族兴旺……”赵祯喃喃重复着这八个字,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仿佛瞬间被移开了一半。
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笑,对知客僧颔首致谢,又添了一笔丰厚的香油钱。
回客舍的路上,张茂则低声询问:“大家,香已上完,是否即刻回宫?”
赵祯脚步微顿,望着不远处那间他昨夜宿住的客房,心情复杂。
想起昨夜那荒唐又旖旎的一幕,以及房中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他踌躇不前。
赵桢沉吟片刻,对张茂则招了招手,行至院中僻静处,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将昨夜溪边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张茂则听得心中巨震,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垂首恭听。
“……朕总觉得,此事太过巧合。”赵祯眉头微蹙,“你速去溪边查看一番,可有任何异常之处。”
“是,大家。”张茂则领命,立刻悄然前往后院溪边。
赵祯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口,内心天人交战。
他既怕进去面对那个女人,担心她会借此纠缠,索要名分,给朝堂带来风波。
可心底深处,又有留恋。
那女子带给他的极致欢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不多时,张茂则返回,低声禀报:“大家,溪边并无特别异常。只是……那处草地附近,撒落了不少茴香籽,似乎被踩碎了。询问庵中僧人,说那处靠近小径,时常有货郎歇脚,许是无意间洒落,被踩踏所致。”
“茴香籽?”赵祯略通医理,知道茴香确有温肾散寒、激发**之效。
他顿时松了口气,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昨夜之事,多半是机缘巧合,加上自己心有所念,一时情动难以自持。
想到自己方才还怀疑那女子故意设计,赵祯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他强迫了一个弱质女流,还误会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终下定决心,推开了客房的门。
然而,床榻之上,空空如也。
昨夜那个被他亲手抱回来的女子,已然不见踪影。
赵祯怔在原地,心中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但随即,又是松了口气。
也好,若是这次带回去,传扬出去在寺庙中与陌生女子有染,于他声名有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孩童清脆的吵闹声。
“我要去找娘!放开我!”是小女孩的声音。
“我也要娘!”小男孩也跟着嚷嚷。
一个憨厚的男声无奈地劝道:“蓉姐儿,昌哥儿,乖,你们娘亲昨夜给你们洗衣裳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儿,莫要去吵她。”
小女孩不依:“我就想陪着娘,看着她,不让她累着!”
小男孩也学舌:“我也是!看着娘!”
洗衣服!
赵祯他心中猛地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只见隔壁那间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昨夜那个女子!
她似乎刚沐浴过,发髻还有些松散,几缕乌发垂在颊边,衣襟微微凌乱,仿佛还带着湿润水汽,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妩媚。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蹲下身,张开手臂迎向孩子们:“娘起来了,乖,不吵啊。”
两个孩子欢呼着扑进她怀里。
女人抱着他们,声音柔柔地说:“今天娘带你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山下好不好?”
她是要躲开我吗?
赵祯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为何要离开?”
这话一出,那女子闻声看来,当看清是他时,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满眼慌乱。
一把抱起那个男孩,另一手紧紧拉住大一点的女孩,几乎是踉跄着退回屋内,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留下那个粗壮汉子,尴尬地站在原地,对着赵祯讪讪地笑了笑。
他拱手道:“抱、抱歉,这位郎君……”
说完他转身去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栓住,更加手足无措。
赵祯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男人,想起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非是那女子的夫君?
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
那般柔弱妩媚、如水做般的女子,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看起来粗糙木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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