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慎刑司一夜拷问,终于有了结果。
所有证据直指延禧宫令妃,正是她命人将浸染了避孕药性的绸缎混入翊坤宫的份例之中,意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损害懿妃腹中龙子。
消息传来,举宫震惊。
乾隆更是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平日温婉解语的令妃,竟是如此面善心恶、戕害皇嗣的毒妇!
即便紫薇和尔康闻讯赶来,跪地为其求情,陈述令妃往日照拂之恩,乾隆亦毫不留情地呵斥:“再敢为这毒妇求情,朕便怀疑你们是否知情不报,乃至同谋!”
圣意决绝,不容置喙。
令妃被当场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坤宁宫内,皇后得知此讯,虽和令妃一同扳倒懿妃的计谋落空,但令妃和她却是宿怨已久,如今骤然倒台,更是难掩高兴。
突然慈宁宫的太监前来传旨。
太后召见她和皇上。
......
太后经过一夜安寝,精神恢复了不少,端坐在凤榻上,面色沉静,不怒自威。
乾隆和皇后侍立在一旁。
寒暄几句后,太后端起茶杯,轻轻拨了拨浮沫。
“皇帝,昨日仓促,有件事哀家一直惦记着。这回宫的一路上,可是没少听民间议论那‘真假格格’的故事,街头巷尾传得是绘声绘色,咱们皇室里传出这等曲折离奇之事,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实在有失皇家庄重体统啊?”
皇后闻言,带着一丝得意,飞快地瞥了乾隆一眼。
太后放下茶杯,继续道:“昨儿个哀家也算是见了这两位格格,实在是大出意料。毛躁冒失,不成体统,更是害了皇嗣!那个什么假格格小燕子,哀家听说之前还被皇帝你赐婚给了永琪?”
她眉头蹙起,露出明显的不赞同,“幸好永琪这孩子懂事,知道轻重,昨日主动拒绝了这门婚事,不然摊上这么个格格,我们永琪也太委屈了!”
乾隆心里有些郁闷,当初明明是永琪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小燕子,他才下的旨,如今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不过转念一想,小燕子那般莽撞无知,连兰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永琪现在能醒悟,也算亡羊补牢。
他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笑道:“皇额娘教训的是。此事确实是儿子当年年轻时候犯下的糊涂账,牵连出了这许多是非。”
他叹了口气:“当年南巡济南,是儿子辜负了夏雨荷。不料十几年后,她的女儿紫薇却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寻父。那小燕子得了紫薇的信物,阴差阳错被朕误认为是雨荷的女儿。她也是一时贪恋富贵,未曾及时说出真相,这才造成了后来的误会。如今一切都弄明白了。”
太后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真的都弄明白了?这种事关皇家血脉的大事,可容不得半点含糊!”
乾隆肯定地点头:“皇额娘放心,绝对弄明白了,千真万确!紫薇那孩子,善良纯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次南巡,她还曾为朕挡过一刀,救命之恩呐!朕瞧着,她倒随了朕。皇额娘就全当是儿子给您添了个贴心懂事的好孙女,朕相信,您相处下来,定然也会喜欢她的。”
太后被这话噎了一下,心想皇帝这“善良纯粹”的自评可真是......,但面上并未表露,只是淡淡道:“若真如皇帝所说,这紫薇救驾有功,也算是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会酌情看待。”
她话锋一转,看向皇后,“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皇后立刻躬身,语气带着明显的委屈:“回老佛爷,臣妾人微言轻,不敢妄加评议。在过去这段日子里,臣妾已是说什么错什么,得到了太多‘教训’了。”
太后眉头微挑:“哦?皇帝,皇后既然知道错了,小惩大诫便是。她终究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该有的体面和金册金印,还是还给她吧,以示尊重。”
乾隆心中不悦,但碍于太后的面子,只得解释道:“皇额娘有所不知,皇后之前假传朕的口谕,命人对紫薇、小燕子滥用私刑,意图屈打成招,此乃大罪!”
太后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惊讶地看向皇后。
皇后连忙辩解,语气激动:“皇上!您从未给过臣妾解释的机会!臣妾只是让梁大人查案,怎知他会滥用私刑?况且,那两人欺君罔上乃是事实,皇上却只听信懿妃一面之词,仅将她们禁足漱芳斋轻轻放过!臣妾……臣妾只是担忧皇上被小人蒙蔽,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
太后听着这各执一词的争辩,摆了摆手,显出几分不耐:“好了好了,陈年旧事,既已过去,就不必再提了。皇帝,不过是些后宫纷争,并非十恶不赦,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把金册金印还给皇后吧。家和万事兴。”
乾隆无奈,只得应下,吩咐太监将皇后的金册金印送回坤宁宫。
皇后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恭顺。
太后又对皇后道:“皇后,你也先回宫歇着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同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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