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峡谷的风裹着沙砾,刮在马科的甲胄上沙沙作响。三万山海关边军正沿着谷底窄路行军,马蹄踏过碎石的声响在崖壁间回荡,惊起成群的寒鸦。马科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前方——探马回报说东北侧粮道有后金破绽,可这峡谷太静了,静得让他心里发慌。
“命全军停止前进!”马科左手轻勒缰绳。
松山峡谷的晨雾还没散尽,马蹄踏碎碎石的声响便在谷中回荡。
马科勒着缰绳走在队伍中段,目光扫过两侧陡峭的崖壁——崖上的灌木丛纹丝不动,只有风卷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却让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将军,前面就是峡谷中段,过了这截路,再走二十里就能到后金粮道!”副将催马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马科还没来得及回话,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名斥候浑身是血地从拐角冲出来,其中一人胸口插着支羽箭,刚到马科面前就栽下马来,只挤出一句“有伏兵——”,便没了气息。
其中一人的左臂无力地垂着,箭羽穿透了他的肩甲,声音发颤:“将军!两侧悬崖上全是蒙古骑兵,少说有一万!他们……他们要冲下来了!”
话音未落,崖顶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号角。马科猛地抬头,只见无数黑色身影从悬崖两侧冒出来,蒙古骑兵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马蹄声如惊雷般滚下崖壁——他们竟直接骑着马从陡坡上冲了下来,马蹄踏落的碎石如暴雨般砸向谷底明军。
“不好!是骑兵冲锋!”马科瞳孔骤缩。他麾下的边军虽以悍勇闻名,却多是步兵与轻骑混编,在这狭窄的峡谷里,根本来不及展开阵型。蒙古骑兵居高临下,一旦冲进校园,明军必成待宰羔羊。
“传我将令!前队变‘拒马阵’,后队‘三段射’准备!”马科抽出佩刀,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常年守山海关,对付骑兵自有章法,可此刻仓促变阵,能不能顶住第一波冲击,他心里也没底。
前队的明军士兵反应极快,听到命令后立刻扔下背上的行囊,从行囊里掏出早已备好的铁制拒马——这拒马比传统木拒马更轻便,却带着三指粗的尖刺,士兵们两人一组,迅速将拒马在身前连成一排,形成一道尖刺屏障。与此同时,后队的火铳手迅速跑到拒马阵两侧,分成三列站定,第一列火铳手单膝跪地,第二列半蹲,第三列直立,枪口齐齐对准冲下来的蒙古骑兵。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明军已在狭窄的峡谷里布好防御阵形,可蒙古骑兵的冲锋速度比预想中更快——最先冲下来的骑兵已逼近到百步之内,他们口中呼喝着听不懂的战号,弯刀劈砍空气的锐响清晰可闻。马科紧握着佩刀,目光死死盯着为首的蒙古将领,那人脸上画着靛蓝的图腾,正挥舞着马刀直冲阵前。
第一列!放!”火铳队统领的吼声刺破喧嚣,第一列火铳手同时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枪声在谷中炸响,铅弹带着硝烟味撕裂空气,冲在最前的几名骑兵应声倒地,战马的悲鸣与士兵的惨叫混在一起。可后面的蒙古骑兵丝毫没有停顿,他们甚至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有的骑兵直接弃马,双手握着弯刀从陡坡上滑下来,借着惯性扑向明军的盾牌阵。
“第二列!放!”第一列火铳手迅速退到后方装弹,第二列立刻补位开火。铅弹再次横扫,又一批骑兵栽倒在血泊中,可蒙古骑兵的悍勇远超想象——离盾牌阵还有三十步时,一名骑兵突然从马背上跃起,手中弯刀直直劈向盾牌缝隙,竟将一名盾牌手的手臂劈断,鲜血瞬间溅满了盾牌。
“第三列!放!”最后一轮齐射过后,蒙古骑兵已冲到阵前,战马的嘶鸣与盾牌的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有的骑兵直接用战马撞击盾牌,铁盾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微微晃动,几名盾牌手被震得虎口开裂;还有的骑兵挥舞着弯刀砍向长枪,枪杆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明军的“铁壁阵”竟出现了几道缺口。
“拔刀!近战!”马科大喊着冲上前,佩刀劈向一名跳上盾牌的蒙古兵,刀刃相撞的瞬间,他只觉手臂发麻——这蒙古兵的力气竟比寻常明军士兵大上一倍。周围的明军士兵也纷纷拔出腰刀,与蒙古兵在盾牌阵前厮杀,峡谷里顿时刀光剑影,鲜血顺着盾牌缝隙往下流,在地上汇成蜿蜒的血河。
就在这时,马科突然想起随军携带的新式武器,他对着后方嘶吼:“把‘震天雷’抬上来!快!”
几名士兵立刻抬着四口木箱冲到阵前,箱子打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圆球形的铁壳武器——这是工部刚送来的震天雷,外壳铸着密集的尖刺,顶端引信还缠着油纸。马科亲自抓起一枚,撕开油纸点燃引信,待火星窜起时,猛地将震天雷扔向蒙古兵密集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震天雷在人群中炸开,铁壳碎片与铁砂四散飞溅,周围的蒙古兵瞬间倒下一片,有的被碎片刺穿胸膛,有的被铁砂射中眼睛,惨叫着滚在地上。蒙古兵从未见过这般威力的武器,冲锋的势头骤然停滞,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眼中满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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