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通道狭窄、陡峭、黑暗,只有脚下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幽绿光,映照着仓惶逃遁的身影和急促纷乱的脚步。身后小会客室方向的枪声如同爆豆,夹杂着玻璃碎裂、家具倾倒和压抑的痛呼。空气里弥漫开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
阿强一手持枪断后,一手紧紧拽着林晚晴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她向下狂奔。陈启明捂着流血的手臂,踉跄地跟在后面,脸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地上——那枚从他手中滚落的翡翠戒指,在幽绿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流光,不知滚落到了哪个角落。
“戒指……!”陈启明嘶声想喊,却被阿强厉声打断:“别管了!快走!”
林晚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子弹擦过耳边的尖啸、破碎的玻璃、黑暗中那双冰冷锁定的眼睛……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猝不及防!袭击者不是“灰烬”那种带着江湖气的行动组,他们的装备、战术、那种冰冷的效率感,更像专业的、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作战人员。是“老先生”隐藏的更深力量?还是……另一股完全陌生的势力?
“下面有接应!走B2通道!”阿强对着微型耳麦低吼,同时猛地推开一扇厚重的防火门,将林晚晴和陈启明推进去,自己垫后,警惕地扫视后方。
门后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光线更加昏暗,空气潮湿阴冷。一辆没有熄火的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野兽,静静停在通道口。看到他们,车门立刻打开。
三人迅速钻入车内。阿强最后一个上车,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划出尖锐的摩擦声,迅速驶向出口。
直到车子汇入深夜依旧车流稀疏的街道,确认没有追兵,车内令人窒息般的紧张气氛才略微缓和。林晚晴剧烈地喘息着,手臂和肋骨的旧伤因为剧烈奔跑而疼痛加剧,但她顾不上这些,立刻看向身旁的阿强和陈启明。
阿强肩膀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渗着血,但他毫不在意,正快速检查武器和通讯设备。陈启明的情况更糟一些,子弹穿透了他的左上臂,虽然不是致命伤,但血流了不少,他正用撕下的衬衫布条紧紧捆扎止血,脸色因失血和疼痛而惨白。
“陈先生,您怎么样?”林晚晴问。
“还死不了。”陈启明苦笑一下,声音虚弱,“抱歉,林小姐,我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这么狠。连这里都敢直接强攻。”
“他们是谁?”林晚晴追问,“不是‘灰烬’。”
陈启明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悸和后怕:“是‘尖刀’。‘老先生’手下最神秘、也最可怕的一支力量,据说成员都是退役的顶尖特种兵和情报人员,专门处理最棘手、最见不得光的任务。我之前只听说过,从未见过。他们出动……说明‘老先生’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戒指和钥匙,或者……灭口。”
“尖刀”……林晚晴记下了这个名字。连陈启明都感到恐惧的力量。
“戒指丢了。”陈启明懊恼道,“那是沈怀谦先生最重要的信物之一,很可能关联着瑞士保险柜的最终验证,或者‘黄雀’网络的某个核心指令。没了它……”
“未必是坏事。”开车的司机忽然开口,声音沉稳,是阿强安排的自己人,“那种情况下,戒指落在我们手里反而是烫手山芋。对方抢走戒指,目标明确,短时间内注意力会集中在戒指上,给我们喘息和理清思路的时间。”
这话有道理。林晚晴冷静下来。袭击者目标明确是戒指(可能也包括她),现在戒指被抢,对方或许会暂时转移重点,去验证或利用戒指。而他们,可以利用这个间隙,重新评估形势,寻找真正的突破口。
“我们现在去哪里?”林晚晴问阿强。
“去3号安全屋,绝对保密,陆哥之前安排的。”阿强道,“陈先生也需要处理伤口。另外,我们的人正在清理医院现场,抓捕袭击者,希望能留下活口。”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如同幽灵,最终驶入了西城一片外表普通的居民区,钻进了一个有地下车库的单元楼。这里就是3号安全屋,一套经过特殊改造、拥有完善安保和通讯设施的普通住宅。
抵达安全屋后,陈启明立刻被安排进行伤口处理和休息。林晚晴也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了干净衣服。阿强则忙着联络各方,了解医院后续情况和陆寒琛那边的消息。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安全屋内却无人入眠。
初步情况汇总过来:
医院袭击现场,击毙“尖刀”成员两人,击伤并俘虏一人(重伤昏迷),其余逃脱。俘虏正在严密看守和抢救中,希望能问出口供。我方守卫人员三死五伤,损失惨重。袭击发生时,周文芳所在的ICU楼层因独立安保系统未被突破,安然无恙。
陆寒琛那边,已经进入封闭审查程序,暂时无法联系。但他离开前留下的应急联络渠道已经激活,外围支援体系仍在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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