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通讯器屏幕上那串冰冷的代码,像一根尖锐的刺,瞬间扎破了林晚晴因陆家茶叙而心生的疲惫与迷茫。举报信!果然,对方还有后手,而且选在了她被陆家“认证”、看似风光无限的当口发难,时机歹毒至极!
她不动声色地将通讯器收回口袋,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仿佛只是闭目养神。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陆家的庇护金光闪闪,但这道来自暗处的冷箭,才真正考验着她的根基。
车子在林家门口停下,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才推门下车。她需要立刻联系阿强,弄清楚举报信的具体内容和目前的进展。
然而,刚踏进林家客厅,一股比昨日更加凝滞、甚至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林建国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面前茶几上摊开着几份文件。周婉茹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无措。连一向沉稳的林凡,此刻也眉头紧锁,站在窗边,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而林晓月,虽然也故作担忧地坐在一旁,但眼底那抹几乎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恶毒,却像毒蛇的信子,令人不寒而栗。
“你还知道回来!”林建国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哐当作响,他拿起一份文件,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举报信都送到部里了!说你利用不正当手段牟取暴利,生活作风败坏,在广州与不明身份人员往来密切!证据确凿!林晚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林晚晴浑身冰凉。她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之快,攻势如此之猛!竟然直接将举报信捅到了父亲所在的部委!这是要彻底毁掉她在京城立足的根本,甚至牵连林家!
“爸,”林晚晴强迫自己站稳,声音竭力保持平稳,“这是诬告!我从来没有做过信上说的那些事!”
“诬告?”林建国气得胸口起伏,将另一份文件摔在她面前,“这里面有你和高第街摊贩交易的模糊照片!有你和一个男人在偏僻院落外交谈的照片!还有你和那个港商陈某某在宾馆房间‘密谈’的记录!时间、地点、人物都对得上!你告诉我这是诬告?!”
那些照片和记录,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和剪辑,将她所有正常的行为都扭曲成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和暧昧!
周婉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晚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些地方是你能去的吗?那些人是你能接触的吗?现在可怎么办啊……”
林凡猛地转过身,眼神冰冷地扫过林晓月,然后看向父亲,沉声道:“爸,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经不起推敲!明显是有人故意构陷!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查清背后主使,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晚晴!”
“查?怎么查?!”林建国怒道,“现在部里上下都传遍了!我的老脸都让她丢尽了!上面已经决定,要成立调查组,介入审查!”
调查组!正式的审查!
这意味着,事情已经彻底闹大,不再是家族内部的流言蜚语,而是上升到了组织纪律层面!一旦被坐实,她林晚晴的前途将尽毁,林家也将声誉扫地!
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林晚晴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她看着暴怒的父亲,哭泣的母亲,担忧的大哥,还有那个隐藏在角落、如同毒蛇般的林晓月……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慌乱、委屈和恐惧都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近乎冷酷的清明和锐利!
“爸,妈,大哥,”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婉茹的啜泣和林建国的怒斥,“清者自清。我林晚晴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审查。”
她走上前,拿起那份所谓的“证据”,目光冷静地扫过,随即抬起眼,直视着林建国:“这些照片,我可以解释每一张的背景。与摊贩交易,是我在进行市场调研和初期创业;与人在院落外交谈,那是一位有技术专长的青年向我阐述他的发明构想;与陈先生在宾馆房间,当时大哥也在场,是为了商议正当的商业合作,应对我们在广州遭遇的不公打压!”
她条理清晰,将每一处被扭曲的事实掰开揉碎,还原真相。
“至于举报信说我牟取暴利,”她冷笑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提前有所准备)拿出一本清晰的账目副本,“这是我所有生意往来的记录,每一笔收入支出,清清楚楚,合法合规,总额不过几百元,何来暴利?倒是举报人如此处心积虑、伪造证据,其心可诛!”
她将账本轻轻放在茶几上,与那封举报信并排,真相对比,高下立判。
林凡立刻上前,拿起账本快速翻阅,眼中露出赞许和肯定的光芒:“爸,你看!晚晴的账目清清楚楚,完全没问题!这足以证明举报信的内容是恶意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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