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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 33 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 3 部 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陈钧鸿作品
诗曰
舟师修船护东海,暗蚀袭船急补舷。
船桨磨亮终出海,平凡舟艺护碧海。
第一节 船腐港空:灵木难寻怎捕鱼
东海渔港的晨雾总裹着咸涩的腥甜,那是海浪拍碎在礁石上蒸出的气息,混着渔获的鲜气,往渔乡的街巷里钻。往年这个时辰,码头该挤满了人,挑着竹筐的渔妇等着接刚上岸的鱼,扛着船桨的后生往船上搬淡水,老渔翁坐在礁石上补渔网,线轴转得“嗡嗡”响,连海浪撞船板的“砰砰”声,都裹着活泛的劲。可今日的雾却泛着灰,像被暗域力泡透的棉絮,压在码头的桅杆上,二十多艘渔船歪歪扭扭地泊在港里,船帆卷着,船桨断着,连最热闹的渔市都空着,只有几只海鸟落在船板上,啄着泛灰的木屑,叫得有气无力。
水舟蹲在“望海号”的船舷边,指尖抠着船板上的裂纹。裂纹里嵌着墨黑的蚀屑,指甲一刮就掉渣,露出里面泛灰的木芯——这船是三年前他亲手造的,用的是东海最好的铁力木,船板厚三寸,能抗住十级风浪,可现在却脆得像晒干的海草,稍用力按就往下掉渣。他今年三十八岁,穿一身浸过桐油的蓝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疤痕,那是常年造船、修船留下的,最显眼的一道在脚踝处,是二十年前跟着溪月父亲出海时,被断桅砸的,疤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灰,是暗蚀力没清干净的痕迹。
“水舟师傅!您快看看我的‘渔丰号’!船底漏了!”码头上传来王渔头的喊声,声音发颤。王渔头是渔乡的老把式,他的“渔丰号”是港里最大的渔船,往年每次出海都能满载而归,可现在船身歪在水里,船底正往外出水,泛着灰的水沫子顺着船板往下淌,像船在哭。
水舟赶紧站起身,往“渔丰号”走去。船板踩上去“咯吱”响,像随时会断裂,他弯腰往船底看,好几块船板已经烂穿,破洞边缘的木头泛着墨黑,连用来堵漏的麻丝都被蚀成了灰。“是暗域力渗进船骨了。”水舟的声音沉得像海底的礁石,“铁力木扛不住这种蚀力,船板、船桨、连铆钉都被蚀脆了,再出海就是送死。”
王渔头蹲在船板上,从怀里掏出个瘪了的鱼篓,篓里只有几条小海虾,还是昨天在浅滩捞的:“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浅滩的鱼虾越来越少,深海外的渔汛再好,也没人敢去。家里的米缸快空了,我那小孙子哭着要吃鱼,我都没法子。”他指着港里的渔船,“您数数,二十三条船,能勉强划动的只有三条,还都是小舢板,够不着渔汛区。”
水舟沿着码头走,每艘船都透着破败。“顺风顺水号”的船桨断了三根,断口处泛着黑,像被虫啃过;“海晏号”的桅杆裂了道缝,帆卷在上面,沾着墨灰的帆布一扯就破;最老的“老海魂号”更惨,船底已经陷进泥里,船板烂得能看见里面的龙骨,龙骨上爬着墨黑的蚀纹,像蜘蛛网一样。
走到码头尽头的工棚,水舟掀开挂在门口的油布,里面堆着些修船工具:凿子、刨子、墨斗,还有半桶干硬的桐油。墙角放着个樟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油纸,油纸上放着两样东西——一块泛着淡绿的木片,是松月姑娘去年送的灵木样本,说灵木脉气能抵暗蚀力;还有一卷兽皮图纸,是石烈猎户托陈塘关的阿渔送来的,图纸上画着猎具的抗暗蚀纹,旁边写着“可改船具纹”的批注。
“师傅,云芝药师送的药膏还剩半罐!”大徒弟阿海跑进来,手里举着个陶罐,罐上刻着药草纹,是云芝的标记。药膏泛着淡紫的光,倒在手上凉丝丝的,能闻到灵草的清香。水舟接过药膏,往灵木样本上涂了点,淡绿的木片瞬间亮了起来,之前沾着的墨灰“滋滋”化成了水汽。
“有办法了。”水舟眼睛一亮,“用灵木做船板、船桨,刻上改良的抗暗蚀纹,再涂云芝的药膏,就能造出抗蚀船具。灵木脉气能挡暗蚀力,药膏能渗进木里,让船具更耐用,就算碰到暗域力,也不会被蚀脆。”
“可灵木只有昆仑灵木林有,离这儿三百多里,还得走一半海路一半陆路,运过来得三天!”二徒弟阿江皱着眉,“而且灵木重,咱们只有三艘小舢板,一次运不了多少,修二十三条船得多少灵木啊!”
水舟走到工棚的最里侧,那里挂着幅旧船图,图上画着一艘大渔船,船尾刻着“护渔”二字——是溪月父亲的船“镇海号”的图纸。溪月父亲临终前,把船图和一枚铜制船钉交给了他:“水舟,我把渔乡和溪月托付给你,舟师的责任不是造船,是护着渔乡的人能靠海吃饭,护着东海的海脉不被暗域力侵。”
那枚铜钉现在还别在水舟的腰间,钉身刻着海浪纹,被他的手磨得发亮。水舟摸了摸铜钉,想起溪月父亲带他出海的场景,那时的东海蓝得像块宝石,渔汛来时,鱼群能把船围得水泄不通,船桨划下去都能碰到鱼背。“就算走三天三夜,也要把灵木运回来。”水舟握紧拳头,“阿海,你带三个徒弟修小舢板,把船底补好,涂满药膏;阿江,你去渔乡召集人手,准备绳索、撬棍,再备足淡水和干粮;我去跟松月姑娘送信,让她提前备好灵木板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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