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法官大人,”孙强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是俺们哥俩……在酒吧就盯上杨旭少爷的。看他开好车、穿名牌,一块表就值俺们干一辈子,就……就动了歪心思。”
王虎紧跟着开口,“俺们撺掇他干一票大的,杨旭少爷一开始不同意!他说『我缺你们那点钱?』,还骂俺们想钱想疯了。真的,他当时是拒绝的!”
“可俺们不信啊,”孙强眼神躲闪,“觉得他是吹牛,怕事。俺们就拼命灌他酒,拿话激他,说他不仗义,看不起兄弟……最后他喝多了才……才同意的。”
两人一唱一和,将杨旭从“主谋”塑造成一个被灌醉后“误入歧途”的从犯。
审判席上,法官的眉头皱了起来。
“被告人孙强、王虎,你们当庭所做的陈述,与公安机关侦查阶段多次笔录中,指认杨旭为主谋的供述完全不符,请向法庭解释原因。”
“因为……因为当时俺们怕!”孙强猛地抬头。
“俺们想把事情都推到杨旭少爷身上!想着他家里有钱有势,他爸肯定能想办法把他弄出去,顺便把俺们也捞出来……”
“对,对!”王虎连忙附和,“俺们想着,先脱身再说……可这些天关在里面,天天晚上做噩梦……法官大人,俺们知道错了,不该诬赖人!”
旁听席跟着骚动了起来。
薛玲荣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病态的血色。
杨远清依旧坐得笔直,但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原告席上,杨帆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眼前这出戏剧与他无关。
宋今夏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反对!”
原告律师陈铭蓦然起身,压住了庭内的窃窃私语。
“审判长,合议庭!对方证人当庭所作证言,纯属恶意串供、当庭撒谎,意图混淆视听,干扰法庭公正审理!”
法官看向他:“请陈述反对理由。”
陈律师拿起面前厚厚一叠卷宗,步履沉稳地走到法庭中央。
他举起手中文件:“首先,孙强、王虎今天的供词,与他们此前在公安机关三次笔录完全背道而驰,显然是人为指使!”
他将文件副本递给书记员,转身直面两名翻供者:
“还有——”他拿起另一份证据,“你们声称,杨旭是在酒吧被灌醉后才答应,但根据我方调取的通讯记录显示——”
他举起一张清晰的打印件:“案发当日下午三点零七分,杨旭的手机就向孙强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内容为:『人已锁定,今晚动手。』”
“这是从运营商后台提取的原始数据,附有发送时间、双方号码及基站定位信息,真实无误!”
他拔高音量:“下午三点!那个时候,你们三人根本还未在酒吧碰面!这条提前数小时发出的短信,你们怎么解释?!”
孙强的脸“唰”地变得惨白,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王虎张了张嘴,将目光看向身旁的律师。
“最重要的一点——”陈律师转向审判席,“对方试图将本案淡化为图财的普通绑架。”
“但被害人宋今夏女士明确陈述,在绑架现场,她亲耳听到杨旭说过,『杨帆你害我被学校开除,今天我就要你付出代价!』之类的狠话。”
他稍作停顿,让这句话在法庭里回荡。
“这根本不是见财起意!这是蓄谋已久、目标明确的报复行凶!勒索钱财只是掩盖真实目的的幌子!”
法庭内的低声议论变成了清晰的嗡鸣。
陈律师回到原告席,拿起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那是来自金陵警方的档案复印件,以及一些照片。
“审判长,合议庭,要理解这种报复的根源,请允许我出示一组关联证据。”他的声音变得沉重。
“这是五个月前,发生在金陵某中学附近的一起恶性围殴事件,被二十多名手持棍棒的社会青年围在中间殴打的瘦弱少年,正是我的当事人杨帆。而组织、指挥这场围殴的,正是被告人杨旭。”
卷宗在法庭证据展示系统上放出,触目惊心。
“这起事件,因我的当事人杨帆最终选择了谅解,而未进一步追究。”
陈律师翻动着后续文件,那是更多校园记录:被推搡倒地、书包被扔进垃圾堆、课本被撕毁、堵在厕所围殴……
“这些,是我的当事人杨帆,在整个高中三年期间,所遭受的长期校园霸凌。而施暴那一方,均以杨旭为首。”
最后,他目光沉静地扫过旁听席上杨远清一家所在的位置,缓缓说道:
“而近期,互联网上关于杨帆先生遭遇的广泛讨论,相信合议庭也有所了解。杨旭对杨帆的仇恨,并非一日之寒,而是积怨多年的爆发。”
他走回法庭中央,做出最后总结陈词: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杨帆,在案发时,只是一家初创互联网公司的负责人,办公地点还是临时租用百度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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