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推开包厢门时,看到小胖和大飞率先站起身,老槐树乐队三人也赶紧跟着起身。
「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老槐树乐队的主唱王树根王哥,这两位是乐队的九哥和老刘。」
小胖笑着打圆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都坐,别站着了。」
老槐树乐队三人都来自陕北农村,头上还系着标志性的羊肚子毛巾。
主唱王树根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眼角刻着风霜,却透着股庄稼人特有的精明。
从杨帆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出这支乐队的「主心骨」不是林轩,而是这个穿着简单白 T 恤、眼神沉稳的年轻人。
他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协议,双手递过去。
「杨少,按你之前交代的,俄已经跟杨旭签完协议了,你看看。」
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是他先给的 10 万定金,俄们哥仨商量着,留 5 万当路费和生活费,剩下 5 万先放你这儿,等比赛结束,他把剩下的 10 万打过来,再按约定分。」
按照杨帆和老槐树乐队的约定,杨帆教他们从杨旭那里要走 20 万,他们可以分走一半。
除此之外,真正打动他们的是,杨帆承诺会为他们量身写一首原创民谣。
对这支靠翻唱老歌、勉强挤进 16 强的乐队来说,一首能打动人的原创,比钱更重要。
毕竟现在的麦克疯乐队是歌唱圈公认的「黑马」,背后的创作人更是被各大公司盯着,能拿到杨帆写的歌,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未来的命运。
杨帆接过协议,快速扫过条款,尤其在「老槐树乐队需在突围赛中接受浪人乐队挑战」、「配合完成比赛流程」这两条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王哥办事,我放心。」他把协议递回给王树根。
王树根搓了搓手,眼神示意一旁的老刘。
老刘心领神会,「杨少,你说的歌……」
「咱们先聊聊你们乐队的风格,我听了你们之前的参赛作品,是偏向叙事性的民谣,歌词里有不少乡土元素,比如《村口的老井》里『井沿的青苔沾着娘的泪』,很真实。」
王树根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杨少还真听了俄们的歌!俄们就是想唱老家的事、打工的苦,可总觉得没找着门道,歌词写得太直白,听众不爱听。」
「不是没门道,是没找到共鸣点。」杨帆接过阿杰递来的吉他,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你们不用学所谓专业的写法,用一些华丽的词,而是要把『你们的方式』写出来。」
「比如写打工的累,不用直说『累得直不起腰』,可以写『工地上的砖比老家的石头沉,我数着日历等风吹』。」
「写想家,不用喊『我想妈』,可以写『电话里妈说麦子熟了,盼我带包糖归』——用具体的画面,比空泛的抒情更打动人。」
他一边弹,一边轻声哼唱起来,简单的旋律配上质朴的歌词,像在讲一个关于故乡与漂泊的小故事。
王树根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手指不自觉跟着节奏轻轻敲着桌面。
九哥和老刘也凑了过来,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漏了一个音符。
「杨少,这……这就是俄们想写却写不出来的歌!」王树根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
「俄们乐队的吉他手去年在工地摔了腿,现在还拄着拐,俄们一直想写首歌给他,可琢磨了俩月,连个像样的句子都没凑出来……」
「这首歌叫《槐花香》,就送给你们了。」杨帆放下吉他,拿起桌上的纸笔,飞快地画着乐谱。
「前奏用口琴,能加些乡土气,贴合你们的风格。」
「副歌部分让九哥加个简单的 C 和弦转 G 和弦,别太复杂,突出歌词的情感,间奏可以加一段你们老家的唢呐调,更有辨识度。」
他把写好的乐谱纸递过去,上面还标注着换气点和情感处理的细节。
「这首歌不用追求技巧,只要唱得真诚,肯定能打动评委和观众。」
王树根双手接过乐谱,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揣着件稀世珍宝。
「杨少,您这份情,俄们哥仨记一辈子!比赛当天,俄们肯定按您说的来,绝不让杨旭那小子舒坦!」
「不是不让他舒坦,是靠实力赢。」杨帆纠正道,语气平静却坚定。
「你们只要把《槐花香》唱好,就算最后输了,也能靠这首歌收获一波粉丝。」
「现在网友就吃『真诚』这一套,以后你们就沿着这个路子走,错不了。」
王树根重重点头,又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才带着九哥和老刘起身告辞。
临出包厢时,三人还特意转过身,朝着杨帆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张薄薄的乐谱纸,可能是他们乐队唯一的「翻身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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