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春瘟微澜与“固守”的智慧
残雪化尽,春风终于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拂过青泉村的每一个角落。柳梢绽出新绿,桃李鼓起花苞,田埂地头,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菜也争先恐后地钻出湿润的泥土,空气中充盈着万物复苏的蓬勃气息。然而,与这生机一同悄然蔓延的,还有一种令庄户人家心生警惕的东西——春瘟。
先是村东头老陈家的孙子发热、咳嗽,接着是隔壁李家的双胞胎也跟着打起喷嚏,然后就像风吹过麦田,村里好几户人家的孩童都相继出现了类似症状:发热、咳嗽、流涕,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大人间也有少数体弱的开始觉得头重身困,喉头发干。
这并非什么罕见的疫病,每年冬春之交,冷暖不定时,在孩童聚集的村庄里总难避免。但今年,或许是因为去冬严寒,开春后又乍暖还寒,病情似乎来得比往年更集中些,也稍显缠绵。
村民们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孙老头和叶小杰。孙老头的药棚前,带着孩子前来问诊的家长排起了小队。叶小杰也忙得脚不沾地,每日不是在药棚帮忙抓药、煎药,就是被心急的村民拉到家里去看孩子。
症状大同小异,皆是外感风邪,内有积滞。孙老头经验老到,迅速定下了以疏风解表、清热化滞为主的治疗原则,用的多是金银花、连翘、薄荷、桔梗、山楂、麦芽等常见药材。叶小杰则负责详细问诊,记录每个孩子的具体症状差异,是热重还是咳重,有无腹痛积食,再在孙老头的基础方上略作增减。
“叮!季节性流行病应对任务:‘协助控制青泉村春季小儿外感风热症’。要求:协助孙老头诊断、配药、观察至少十名患儿,并记录病情变化。奖励:医术(儿科外感)经验 40,协作能力 10,练气经验 12,并获得‘细致耐心’特质(微弱提升患儿及家属信任度)。”
叶小杰全神贯注。他仔细检查每个孩子的舌苔、咽喉,询问大小便情况,甚至留意他们的情绪和精神状态。他将吴方手札中关于小儿“纯阳之体”、“易虚易实”的论述,与孙老头的实际经验相结合,在用药剂量和饮食调护上提出一些谨慎的建议,往往能得到孙老头的认可。他还将自己从系统《赤脚医生手册》里看来的、关于保持病室通风、患儿衣物增减、饮食清淡宜消化等护理要点,反复向家长们叮嘱。
几日下来,多数患儿的病情开始好转,热度渐退,咳嗽减轻。叶小杰的细致和耐心赢得了家长们的一致好评,人情谱上,相关家庭的友善度普遍提升了3-5点,孙老头对他的信赖值也悄然达到了90的高位。
然而,并非所有波澜都能轻易抚平。这日午后,叶小杰刚从一户人家看诊回来,正坐在药棚里稍作歇息,揉着发酸的手腕,忽听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凄厉的哭喊和男子焦躁的斥骂声。
“孙神医!叶小郎中!救命啊!救救我的娃儿!” 一个衣衫略显凌乱、满面泪痕的年轻妇人,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的婴儿,哭喊着冲进药棚,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焦急万分、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
叶小杰和孙老头立刻起身。孙老头示意妇人将孩子放在诊床上,仔细察看。婴儿约莫七八个月大,双目紧闭,脸颊潮红,触之烫手,呼吸急促伴有轻微哨音,小胸脯急促起伏。
“这是何时起的病?用过什么药?”孙老头一边把脉,一边沉声问,眉头紧锁。
那汉子语无伦次:“就、就昨儿半夜开始发热,咳嗽,吃了点镇上方大夫给的药粉,没见好,今天反倒喘上了!我们、我们是三十里外小王庄的,听、听说青泉村有神医,就、就赶紧抱过来了!求求你们,救救孩子!”
三十里外?小王庄?叶小杰心头一紧。这病情看起来比村里孩子重得多,已不仅仅是普通外感,似乎有了喘促的迹象,对于婴儿来说,十分凶险。
孙老头把完脉,又查看了孩子的喉咙和手指,脸色更加凝重:“风邪闭肺,已有化热生痰,闭塞气道之象。此症来势急猛,婴儿脏腑娇嫩,甚是危重!”
那对夫妻一听“危重”,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妇人更是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救救他,救救他!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孙老头快速开方,用的是麻杏石甘汤加减,并加重了清肺化痰的药物,语气急迫:“快去抓药,文火急煎,取头煎少量频服!需时刻有人看护,注意喘息和面色!若能熬过今夜,方有转机!”
叶小杰连忙按方抓药,手法迅捷。他知道,这种急症,每一刻都耽搁不得。然而,就在他将药包递给那汉子,看着他们千恩万谢、抱着孩子急匆匆去村里借灶煎药时,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却绷得更紧了。
小王庄的人,也听说了“神医”之名,不惜奔波三十里,将如此危重的患儿送来!这意味着,他的“名声”,已经确确实实成为了一个吸引麻烦的漩涡。今天是一个危重婴儿,明天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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