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带着陈雨给的微型录音夹和摄像笔去张娟父母家,这边苏晓的母亲在小区小卖部‘放哨’。
苏晓在张娟家敲门后,得知是苏晓,张娟妈妈很快开门。
张娟妈妈的额头还包着纱布,纱布边缘还洇着淡红的血丝。
张娟抱着个发黑的布枕头缩在客厅的窗帘后面,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毫无血色,眼神惶恐不安,手指紧紧的抠在枕头上。
“苏晓来了,快坐。”
张娟父亲一把将她拉进门,反手“咔嗒”锁死了防盗门,金属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老张,你和苏晓说,我去窗户那盯着点儿。”说着就贴着客厅窗帘的缝隙往外看,身子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苏晓的目光扫过客厅……
电视背景墙只剩几根裸露的电线耷拉着,下面的电视柜也好多划痕;
深灰色沙发上,几处暗红色印记早已干枯发硬,边缘还泛着褐色;
茶几的玻璃面板碎的只剩一个斜角,上面盖着一块儿木板,四角用胶带勉强固定着;
墙壁上的黄褐色污渍一条一条顺着墙缝往下,渗进墙壁内;
卧室门把手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个黑洞洞的孔洞;
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一扇玻璃一裂开用透明胶带固定,另一扇门只剩一个空合金框;
整个家像被狂风扫过,满是破碎的气息。
征得张娟父母同意后,苏晓立刻掏出手机录像,镜头从沙发上的暗红印记缓缓扫到墙壁的污渍,再到卧室的孔洞,每一处都拍得仔细。
又给张爸爸手腕上的淤青、张妈妈胳膊上的划痕拍照,拉开张娟妈妈衣袖的时候,张妈妈下意识地缩了缩胳膊,眼里闪过一丝后怕。
苏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到这边的?您这边试图报警解决过吗?”
张爸爸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去年你们帮娟娟申请法律援助和人身保护时,不知道他从哪儿听了信,带着一群混子就找上门了……他还学了开锁,撬开门就砸东西,骂得难听,差点把娟娟拽走。”
“后来更过分,他威胁邻居,说谁多嘴就弄谁家,就算他被抓进去,也让哥们儿盯着,现在邻居见了我们都绕着走,像躲瘟神似的。
我们想锁门,他能撬开;想报警,又怕他报复。
本来我们俩想着,那就不告了,只要能守着娟娟,那就能过一天是一天,可他居然把自己房子卖了,搬来这儿住!”
“天天要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稍有不顺心就砸东西、骂人,有时候还带狐朋狗友来耍牌,一闹就是一整夜。”
张妈妈转过身,声音里满是绝望,“卖房子的钱很快被他输光了,就拿娟娟威胁我们要钱。
把我们俩存的养老钱和给娟娟治疗的钱,都被逼走了。
娟娟的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差,我们实在忍不住想报警,他居然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划了道口子……你看。”
张妈妈说着缓缓拉开衣领,一条细细的疤痕在颈间格外扎眼。
“我们死不怕,可是我们死了娟娟咋办啊!我们死了,就没人管我女儿了啊!”张妈妈捂着脸哭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
看着张娟父母的哭泣,苏晓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掐着般疼。
苏晓轻轻拍了拍张妈妈的背:
“咱们别慌,先把证据保存好,这次一定能把他送进去,那些威胁你们的人也跑不了!”
掏出微型录音夹递过去,“这个您藏好,等他回来,尽量录下他威胁的话。”
又拿出摄像笔,“这支笔能录像,我现在连到您手机上,教您怎么操作,他要是动手,您就悄悄录下来。”
“沈玉已经去法律援助中心帮你们重新提交申请了,你们要是再受威胁,第一时间报警,别怕他的同伙,只要他被抓,警察顺着线索就能把他那帮狐朋狗友全揪出来!”
苏晓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有个同学是记者,现在就在小区外暗访,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我们都会帮你们的。”
张爸爸抹了把眼泪,眼眶通红:“我们……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就想把娟娟送到安全的地方,别的啥也不求。”
“您放心,您二老张娟阿姨都会没事的,有我们,还有警察在。”苏晓语气坚。
“咱们保存证据,争取一次把这混蛋送进去,让他承受该受到的制裁,连同威胁你们的人,都是要受到制裁的!”
“您这边受到危害第一时间就报警,不要怕他有同伙儿!”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妈妈的声音带着急促从听筒里传来:
“晓晓,快撤!刘大勇回来了,刚在小区门口下车,这会儿正在小卖部买烟呢!”
“好的妈妈,我现在就走,已经取证了。”
苏晓挂了电话,又匆匆跟张娟父母交代了几句,转身快步出门。
要是这会儿撞上刘大勇,不仅会前功尽弃,还可能连累张家人。
她特意绕到前一栋楼的转角,盯着单元楼门口,直到看见刘大勇晃悠悠地进了楼,才快步走出小区,与等在小卖部等她的母亲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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