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如熔化的铁水,缓缓沉入黑木镇西边的山脉,将角斗场的石墙染上一层悲壮的赤红。观众席上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血腥气,与地面上凝结成暗褐色的血渍相互映衬。胡宇提着染血的流云剑,缓缓走下赛场,每一步都让小腿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 方才那场与双斧巨汉的厮杀,对方最后拼死的一劈,险些将他的胫骨劈断。
江若宁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湿透的衣衫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胡宇哥哥,你的伤又加重了,回去得赶紧用师父给的金疮药敷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尽管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角斗场的生死搏杀,但每次看到胡宇受伤,她的心还是会揪紧。
胡宇勉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小伤而已。”
这已经是他们在角斗场度过的第三十一个日夜,算上今天这场,足足经历了十六场生死对决。从最初面对对手时的手足无措,到如今能在绝境中找到反杀的机会,两人的成长如同角斗场石墙上的刻痕,每一道都浸着汗水与鲜血。
随着两人胜率的提升,他们的名号在黑木镇渐渐传开。每次他们上场,角斗场的观众席总会坐得格外满,下注的赌徒们也愿意将更多的金币押在他们身上。但胡宇从未因此放松警惕,尤其是在想起一个月前那个阴雨天,毒蝎找上门时的场景 —— 对方那淬了毒的短匕,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这些天,黑狼帮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既没有再派人来找麻烦,也没有在角斗场附近出现过。镇上的人偶尔会提起黑狼帮,说他们最近似乎在忙着扩充地盘,无暇顾及其他。但胡宇清楚,以黑狼帮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曾经 “挑衅” 过他们的自己和江若宁。
这天清晨,胡宇像往常一样修炼完毕就和将若宁一起去向星玄子请安。
两人来到星玄子的房间门前,房间的大门是开着的,只见星玄子正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封泛黄的信纸,眉头紧紧皱着,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沉重。房间里的气氛格外压抑,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
“师父。” 胡宇和江若宁齐声喊道,小心翼翼地走到星玄子身边。
星玄子缓缓转过身,将手中的信纸递给胡宇,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们看看吧,大陆的局势,已经彻底乱了。”
胡宇接过信纸,江若宁凑过来一起看。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显然是写信人在匆忙中写就的。内容大致是说,北漠帝国与东炎帝国因为边境领土争端,已经正式全面开战,两国的军队在边境线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伤亡惨重。而落日帝国作为夹在两国之间的国家,如今正面临着北漠帝国和东炎帝国的双重夹击 —— 北漠帝国的铁骑已经越过落日帝国的北部边境,攻占了三座城池;东炎帝国则派遣海军封锁了落日帝国的东部港口,切断了海上的补给线。落日帝国的皇室为了应对危机,发布了全国范围的战争召集令,号召所有等级在七阶以上的强者前往前线,抵御外敌入侵。而星玄子作为落日帝国少有的强者,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召集名单的前列。
“师父,您…… 您要去前线了吗?” 江若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不舍。
星玄子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却没尝出任何味道:“是啊,国难当头,我身为帝国的强者,没有理由退缩。落日帝国若是亡了,我们这些人,也无处可去。” 他看着胡宇和江若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只是委屈你们两个了,现在看来,只能提前让你们自己面对这里的一切了。”
胡宇握紧了手中的信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知道,星玄子此去前线,必然会面临无数危险,强者虽然强大,但在两国交战的战场上,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但他也明白,星玄子的选择是正确的,若是连自己的国家都守护不了,再强的实力也没有意义。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星玄子:“师父,您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若宁,也会好好修炼,不让您失望。”
江若宁的眼眶已经红了,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师父,我们会乖乖待在黑木镇,努力提升实力,等您回来。”
星玄子看着两个弟子懂事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伤感。他从怀中掏出两个黑色的戒指,递给胡宇和江若宁:“这是传讯戒,里面刻有我的精神印记,若是你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要注入一丝魔力,我就能感应到。不过我到了前线后,可能会因为战事繁忙,无法及时回复你们,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胡宇和江若宁接过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手指上。戒指的材质冰凉,却仿佛带着星玄子的体温,让两人心中多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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