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正在尝试引导一丝比发丝还细的尸毒之气,按照“淬毒篇”的法门进行极其缓慢的炼化时,怀中的青灵坠突然传来一阵规律性的、轻微的震动。
不是危险的预警,而是一种……带有特定节奏的、类似共鸣的波动?
我心中一动,仔细感应。这波动很微弱,断断续续,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并且带着一丝熟悉的、纯正平和的道家韵味。
是玉玑子道长?!他还活着?他在用这种方式尝试联系同道?还是……在找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涌上心头。如果能够找到玉玑子道长,以他的修为和见识,或许能有办法解决我体内的尸毒!
我立刻集中精神,尝试用自身微弱的道门气息(源自青灵坠的长期温养)去回应那波动。但我的修为太浅,感应模糊,无法确定准确方位,只能大致判断方向——似乎在东南方。
不能再躲下去了!
我必须主动出击,朝着东南方向前进,尝试与玉玑子道长汇合!这或许是我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看了一眼这处庇护我多日的石穴,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天亮之后,就出发。
东南方,无论有什么在等着我,都必须去闯一闯。
天光微亮,山林间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与湿气。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左肩的伤口,虽然依旧隐隐作痛,但溃烂已经控制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体内的尸毒如同沉睡的凶兽,在三道灵物力量的环绕下暂时安稳。我将那本兽皮邪典用油布仔细包好,贴身藏匿,又将邪僧的黑木令牌和人骨念珠深埋在石穴角落——这些东西邪气太重,带在身上无异于自寻麻烦。
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我拨开藤蔓,再次踏入危机四伏的山林。东南方,是我唯一的希望方向。
为了避免与可能的搜捕队伍正面遭遇,我依旧选择穿行在最为难走的密林深处和山脊线。白日的山林少了夜晚的诡谲,却多了几分原始的险峻。陡峭的崖壁、湿滑的苔石、盘根错节的灌木,无不考验着我这具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
我走得异常小心,每一步都力求不留下痕迹,同时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青灵坠的共鸣波动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指引着大致方向,却无法提供更精确的坐标。
如此行进了两日,翻过数座山头,周围的植被开始发生变化。茂密的原始森林逐渐被一片片苍翠的竹林所取代。竹海无边,风吹过时,万竿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反而更显出一种空寂与幽深。
按照青灵坠的微弱指引,玉玑子道长应该就在这片竹海的某个方向。
踏入竹海,光线顿时黯淡下来。高大的竹竿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竹叶缝隙洒落在地厚厚的竹叶层上。空气潮湿而清新,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竹叶腐烂带来的微甜腥气。
我放慢脚步,精神高度集中。竹海环境单一,极易迷失方向,也便于隐藏埋伏。
果然,在深入竹海约莫一个时辰后,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除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竟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仿佛这片区域的所有活物都消失了。而且,我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在原地打转?周围的景致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我留下的隐秘记号也迟迟没有再次遇到。
鬼打墙?还是……阵法?
我心中一凛,立刻停下脚步,凝神感应。青灵坠的共鸣在这里也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仿佛受到了干扰。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小孩子哼唱的诡异歌谣,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那歌谣的调子很怪,不成章节,歌词也模糊不清,但听在耳中,却让人莫名的心烦意乱,气血隐隐翻腾。
“嘻嘻……来找我呀……”
一个清脆却空洞的童音,突然在我左侧不远处响起!
我猛地转头,只见一丛茂密的凤尾竹后,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两个冲天辫的“小孩”背影一闪而过!
但那背影的动作极其僵硬,不像活人!
我握紧短刀,厉声喝道:“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没有回应。只有那诡异的歌谣还在继续,这次似乎是从右边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这绝非普通鬼祟,更像是某种邪术制造的幻象或傀儡。我尝试运转《搬山小术》中的“破妄”法门,集中精神于双目,再次向四周望去。
果然!在破妄之眼下,周围的景象出现了细微的扭曲。那些看似自然的竹子排列,隐隐构成了一个简易的迷阵。而那个穿梭在竹影中的“小孩”,根本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用竹子、布片和某种黏土粗糙扎成的偶人!偶人脸上用朱砂画着夸张的笑脸,眼眶处空洞洞的,由两簇幽绿色的鬼火填充,正是那鬼火的闪烁,制造出它正在哼唱的假象!
是南洋邪术中的“控偶术”结合了中原的迷阵!他们果然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