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尸语者：从南洋降头开始 第57章 红衣鬼嫁

剧痛。

如同全身骨骼被碾碎，又被粗糙地拼接在一起。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无数处撕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冰冷的血液和粘稠的灰尘糊在脸上，几乎让我窒息。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艰难地向上浮潜。

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间或夹杂着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以及某种液体滴落的“嗒……嗒……”声，在绝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刺鼻。

汽油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我猛地睁开眼，或者说，试图睁开眼。右眼被凝固的血痂糊住，只能勉强用左眼观察。

映入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景象。

巴士侧翻着，车厢扭曲变形，如同一个被巨力揉捏过的罐头。座椅东倒西歪，破碎的玻璃和金属碎片到处都是。昏暗的光线从破裂的车窗和变形的车门缝隙透进来，映照出飞舞的尘埃和……喷洒在四壁上的、已经发黑的粘稠血迹。

几个人影以各种扭曲诡异的姿势倒在废墟里，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身下的剧痛和冰冷的触感就提醒着我，离死也不远了。

我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被变形的座椅和汉子的身体死死卡在下面。汉子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后脑勺有一片可怕的凹陷，鲜血染红了他土布衣裳的后背。

“前……辈……”我艰难地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他没有回应。

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那“嗒……嗒……”的滴水声似乎近了。

不，不是滴水声。

是脚步声。

极其轻微、极其缓慢、带着某种粘稠湿滑感的……脚步声。

正从巴士扭曲的、洞开的车门外传来。

一下，一下，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敲击在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我猛地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些穿着血色嫁衣、盖着红盖头的身影！

它们来了！

极致的恐惧瞬间压过了剧痛！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哪怕只是挪动一寸！但卡住我的金属如同死神的臂弯，纹丝不动！

脚步声停在了车门外。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旧血腥、脂粉和泥土腐朽气息的怪风，从车外吹了进来，令人作呕。

然后，一个身影，缓缓地、僵硬地，弯下腰，从车门的破口处，探了进来。

血色的嫁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不祥的色泽，宽大的袖口和裙摆湿漉漉地贴着，不断滴落着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头上盖着的红盖头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的轮廓。

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车厢内的惨状，一动不动。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血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车门周围，将它们的身影投入这死亡的囚笼。它们全都保持着那种僵硬的、诡异的静止，如同摆放了一圈做工拙劣的纸扎人。

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怨毒的、如同实质的死气，却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它们想干什么？收割死者的魂魄？还是……寻找活口？

我死死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点点微小的动静引起它们的注意。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我旁边，一个被压在行李架下的年轻女孩发出了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呓语声，她的腿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染红了她的牛仔裤。

离她最近的那个红衣身影，盖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

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从宽大袖口中伸出的手。

那根本不是活人的手！皮肤惨白浮肿，指甲青黑尖长，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垢和暗红色的……像是坟土混合着血的东西！

那只手，朝着女孩的头顶，缓缓伸去。

不！不要！

我心中疯狂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代表死亡和污秽的手，一点点靠近女孩毫无防备的额头！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女孩皮肤的瞬间——

“咳……呸！”

一声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咳嗽和吐唾沫的声音，猛地从我不远处响起！

是那个搬山汉子！他竟然醒了过来！他虽然依旧被卡着，却猛地扭过头，朝着那红衣身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那口唾沫并未吐中，但却像是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红衣身影的“目光”，刹那间全部从女孩身上移开，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汉子身上！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注视”，仿佛能冻结灵魂！

汉子毫无惧色，反而咧嘴笑了笑，满嘴是血：“看……看你爷爷作甚？一群没脸见人的……丑货！”

他的挑衅起到了效果。

离他最近的那个红衣身影，盖头下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叹息又像是冷笑的声音。它放弃了女孩，缓缓直起身，朝着汉子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

粘稠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这扭曲的车厢里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另外几个红衣身影也微微调整了方向，隐隐将汉子围住。

它们似乎对活人的反应更感兴趣。

汉子艰难地转动眼珠，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决绝，也有一丝……嘱托。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在用自己当诱饵，吸引这些邪祟的注意力，为我争取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操……你……们……姥……姥……”汉子一字一顿，用尽力气骂着，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那走过来的红衣身影似乎被激怒了，它抬起那只鬼爪般的手，速度陡然加快，抓向汉子的面门！

眼看那指甲就要刺入汉子的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巴士残骸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狠狠撞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低沉、狂暴、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龙吟声，如同滚雷般从远处急速逼近！

是那头尸蛟？！它竟然追到了这里？！

那些原本全部注意力都在汉子身上的红衣身影，动作齐齐一滞，猛地转向车外震动的方向，盖头无风自动，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恐怖的龙吟感到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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