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被困的青铜短剑猛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色光华,瞬间冲破了尸火和黑暗的束缚,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青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洞穿了那顶白色纸轿!
轰!
纸轿猛地炸开,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屑!隐藏在轿子里的,赫然是一个穿着寿衣、面目狰狞的干瘦老妪虚影!她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在剑光中扭曲消散!
几乎在同一时间,扎西多吉喇嘛也全力催动佛力!
“唵嘛呢叭咪吽!”
一百零八颗佛珠光芒大放,如同一百零八颗小太阳,浩瀚的佛光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那些从地底伸出的鬼手和扑来的怨灵,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成片的凄厉惨嚎,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瓦解!
周围的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露出了原本的公路和荒野。那凄厉的唢呐声、纸人、送葬队伍全都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只有路边那断成两截的黑色线香、那个心口插着针的稻草人偶,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纸灰和焦臭味道,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却凶险无比的遭遇。
噗通。 汉子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咳血。 扎西多吉喇嘛脸色苍白,收回佛珠,念珠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玉玑子道长也收回飞剑,剑身嗡鸣不止,显然刚才那一下也消耗巨大。
我瘫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强行冲击封印的后果开始显现,经脉如同针扎般剧痛,神魂摇摇欲坠。
“快走……阵法虽破,布阵的人肯定知道了……”汉子挣扎着站起来,再次搀起我。
玉玑子和扎西多吉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强撑着疲惫,护着我们,快速穿过这片区域,终于踏上了通往城外的公路。
一辆破旧的长途巴士,如同幽灵般停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像是随时会熄火。这是最后一班离开省城的夜班车。
我们四人踉跄着上了车。司机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人,对我们这几个狼狈不堪的乘客似乎见怪不怪,收了钱,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空位。
巴士缓缓启动,将那座灯火璀璨却危机四伏的城市甩在身后。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夜色吞噬的荒野,心中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茫然。
青城山……洗象池……那里真的能有一线生机吗?
巴士在黑暗中孤独前行,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浓稠的夜雾。
车厢里除了我们,只有零星几个乘客,都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巴士猛地一个颠簸,仿佛轧过了什么东西。
咯咯咯……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小孩偷笑的声音,突然从……我的座位下面传了出来!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僵硬地、一点点地低下头。
借着窗外偶尔掠过的微弱光线,我看到——
在我座椅的阴影里,那个本该被玉玑子道长符箓封印起来的、漆黑的拨浪鼓,竟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鼓身上,不知何时,竟然自己浮现出了一张用鲜血画成的、极其简陋却邪异无比的笑脸!
那双血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看”着我!
咚……
鼓身,极其轻微地,自主晃动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却直抵灵魂深处的……
闷响。
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鼓声闷响,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近乎凝固的血液里!它就在我座位下面!那个本该被玉玑子道长封印的、来自金尸傀的诡异拨浪鼓!它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血色的简陋笑脸,在座椅的阴影里若隐若现,那双空洞又仿佛蕴含着无尽恶意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我。冰冷的、粘腻的邪异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从座位下方丝丝缕缕地蔓延上来,缠绕我的脚踝,试图钻入我的毛孔。
锁阳针和黑狗膏的效果还在,我的身体依旧冰冷僵硬,五感迟钝,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最本能的恐惧却疯狂尖啸起来!
我张了张嘴,想提醒旁边的汉子,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吐不出来!极度的恐惧和身体的失控让我几乎窒息!
咚……
拨浪鼓又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那声闷响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脑髓深处敲响!
车厢里那几盏昏暗的、随着巴士颠簸摇晃的顶灯,光芒忽然开始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变得惨白而诡异,将乘客们沉睡或麻木的脸映照得如同涂了一层白蜡。
窗外飞速掠过的荒野黑暗,似乎变得更加浓稠了,仿佛有无数扭曲的影子紧贴着车窗玻璃,无声地跟随巴士前行。
咯咯咯……那小孩偷笑般的声音又响起了,依旧是从座位下传来,飘忽不定。
不!不能让它继续!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是求生本能压过了一切,被封锁的气血竟然强行冲开了一丝缝隙!我猛地抬起如同灌了铅的右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座位下那个拨浪鼓狠狠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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