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抬轿?!操!”汉子脸色剧变,猛地将我往后一拉,“是‘喜丧队’!阴锣先生的‘引路人’不止一个!他们摸过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
咯咯咯……咯咯咯……
那两个提灯笼的纸人,脑袋猛地转过一百八十度,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我们,发出了如同骨骼摩擦的诡异笑声!
同时,那顶猩红的纸轿轿帘无风自动,微微掀开了一角。
一只干枯、漆黑、指甲尖长如同鸟爪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手中握着一个巴掌大小、漆黑如墨的……拨浪鼓!
那只手轻轻一摇。
咚……咚……咚……
沉闷、滞涩、仿佛敲在腐朽牛皮上的鼓声,在死寂的巷子里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穿透我被封锁的五感,直接敲击在我的心脏和神魂之上!
我浑身猛地一僵,感觉自己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跟随那鼓点的节奏跳动!越跳越慢,越跳越沉,仿佛要彻底停止!
而那两个纸人提着白灯笼,迈着僵硬诡异的步子,一蹦一跳地,朝着我们飘了过来!它们身后的阴影里,影影绰绰,似乎还有更多东西正在浮现!
汉子怒吼一声,将我从身后甩到一堆垃圾后面,反手抽出了那根黑沉沉的铁尺!
铁尺之上,瞬间亮起土黄色的光芒,散发出厚重如山的气息!
“搬山撼岳,邪祟退散!”
他挥动铁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那两个飘来的纸人!
轰!
土黄色光芒爆发,两个纸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纸和磷火!
但碎纸在空中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盘旋着,发出凄厉的尖啸,再次凝聚,竟然变成了更多、更小的纸人,密密麻麻,如同白色的蝗虫,再次扑来!
而那顶红轿子中,那沉闷的拨浪鼓声再次响起,节奏一变,变得更加急促、诡异!
咚哒!咚哒!咚哒!
随着这鼓声,巷子两旁的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如同血液!地面也开始软化,一只只苍白浮肿的手,从地底挣扎着伸出,抓向我们的脚踝!
更可怕的是,我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被暂时压制的尸毒,在这诡异鼓声的引动下,竟然开始疯狂暴动,阴冷死气试图冲破黑狗膏和锁阳针的封锁!
完了!这“引路人”的手段太过诡异刁钻,竟然能引动我体内的尸毒!
汉子挥舞铁尺,黄光纵横,将扑来的小纸人不断打爆,又将地上伸出的鬼手踩碎,但纸人和鬼手仿佛无穷无尽!而那鼓声更是不断干扰着他的心神和我的身体!
“小子!想办法对付那鼓声!俺撑不了多久!”汉子焦急大吼。
我瘫坐在垃圾堆后,浑身冰冷僵硬,气血凝滞,根本无法调动气息,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万分!如何对付那诡异的拨浪鼓?!
眼看汉子渐渐被越来越多的纸人和地下钻出的污秽之物缠住,动作开始迟缓,那顶红轿子中,那只干枯的手再次伸出,这一次,它指向了我!
鼓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仿佛要被那鼓声从身体里硬生生扯出来!胸口尸毒彻底失控,阴寒死气疯狂冲击着心脉!
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模糊,以为必死无疑之际——
我怀中那面早已破碎、灵气尽失的青铜镜,忽然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却异常纯正清冽的凉意,从镜中渗出,顺着我的皮肤,流入体内。
这股凉意是如此微弱,对比那狂暴的尸毒和诡异的鼓声,它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滴清露。
但就是这一丝清露般的凉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中正平和的“道韵”,它流过之处,那狂暴的尸毒竟然奇迹般地稍稍平复了一丝,那撕扯魂魄的鼓声也仿佛被隔开了一层薄纱,虽然依旧恐怖,却不再那么直接致命!
这……这是?!
我猛地想起,这青铜镜曾是正统道门法器!即便破碎,其最核心的一点道基灵性未完全泯灭!此刻受到这极端邪术和尸毒的刺激,竟自发护主,显出了一丝残存的神效!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却给了我一线喘息之机!
我拼命凝聚起最后一点意识,不再试图去对抗那鼓声和尸毒,而是将所有残存的精神,全部灌注到怀中那几枚铜钱碎片之中!
沟通它们!唤醒它们!哪怕只有一丝煞气!
或许是生死关头的潜能爆发,或许是那青铜镜一丝道韵的引导,那几枚一直沉寂的碎片,竟然同时轻微震颤起来!
一股远比平时更加凝聚、更加锋锐的肃杀煞气,猛地从中爆发而出,不再是散乱的气流,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剑意,自我体内透发而出!
这道剑意微弱,却带着斩妖除魔、宁折不弯的决绝!
嗡!
那道无形的剑意与那诡异的鼓声猛地撞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