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惊魂未定。
福威镖局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与恐慌。白二的尸体被收殓,但那份冰冷的死亡阴影却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每个镖局人的心中。
黎明时分,噩耗再次如滚雷般轰然炸响!
“总镖头!不好了!陈七……陈七他们……全死了!” 一个浑身浴血、踉跄着冲进大厅的趟子手扑倒在地,声音凄厉绝望!
林震南本就在厅中枯坐一夜,闻声霍然起身,脸色煞白:“什么?!”
“陈七他们几个……天没亮按旧例押一批空镖车出去……刚出城门!就……就被一群穿灰衣服的……堵住了!” 趟子手咳着血沫,眼中充满恐惧,“那些人二话不说……见人就杀!陈七哥拼命护着我……让我……让我回来报信……他说……是……青城派的!”
话音未落,镖局大门外传来一片惊恐的尖叫和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众人冲出去一看,目眦欲裂!
只见镖局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上,赫然钉着、挂着几具鲜血淋漓、肢体扭曲的尸体!正是清晨出城的那队趟子手!为首那个心腹趟子手陈七,尸身最为凄惨,浑身骨骼几乎寸断,如同软泥般搭在门楣上,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不仅是尸体,那些他们清晨押送出去的空镖车上,此刻也满满当当垒满了……人头!赫然是福威镖局设置在福州城内外几个小据点的趟子手和管事!竟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屠戮殆尽!
“陈七!老王!” “李管事!” ……悲愤绝望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整个镖局前院!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所有人的心脏!林震南踉跄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头腥甜,一股血气直冲顶门!这是**裸的屠戮!是示威!是要让福威镖局彻底从根子上断绝!
就在福威镖局上下被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惊得肝胆俱裂、群情悲愤之际
“哈哈哈!福威镖局?好大的威风啊!” 一个刻意拔高、充满戏谑与恶毒的狂笑声由远及近。
只见几匹骏马驮着几个身影,踏着晨光,慢悠悠地从长街另一头踱来。当先一人,身材魁梧,马鞍旁横担着尚未出鞘的长剑,正是青城派四大弟子之一,罗人杰!他旁边,是脸色依旧苍白、右臂缠着绷带吊在胸前的洪人雄!还有趾高气扬的于人豪!侯人英!以及数十名手持利剑、满脸狞笑的青城派精英弟子!
他们如同逛着自家后花园,旁若无人地驱马来到福威镖局门前,在尸体与头颅堆成的“京观”前勒住缰绳。
罗人杰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煞白、气得浑身发抖的林震南,脸上笑容如同毒蛇:“林总镖头?早啊!这份薄礼,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他指了指挂在门楣上的陈七尸身和那满车的人头,“啧啧,贵镖局的人,骨头可真是不经砍啊!跟杀鸡宰狗有什么区别?”
“住口!你们这群畜生!” 林平之再也忍不住,悲愤欲绝,红着眼睛就要拔剑冲上去,却被身边的镖头死死拉住。
“少镖头别急嘛!” 洪人雄吊着手臂,尖声怪笑道,“我们大老远从四川赶来,听说林家的辟邪剑法快得很?怎么?就这点本事?只会躲在镖局里当缩头乌龟?连个敢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于人豪更是猖狂,一指门内那些面色惊惧的镖师:“看什么看!废物!有种的上来接你于爷爷一剑!没种的就跪下来磕头!叫一声青城爷爷,爷爷们心情好,说不定赏你们个全尸!” 身后的青城弟子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侯人英则目光阴鸷地扫视全场,像是在寻找什么,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羞辱!**裸的羞辱!肆无忌惮的杀戮!
青城四秀!青城派弟子!
他们就骑在福威镖局的门前,踩着镖局子弟的尸体和头颅,极尽嘲讽之能事!
恐惧、绝望、屈辱、愤怒如同毒火焚心,让每一个福威镖局的人都几乎要疯狂!
林震南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指着青城四秀:“尔等……丧心病狂!武林……公义……何在!”
“公义?” 罗人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拳头,就是公义!林震南!交出辟邪剑谱!带着你儿子和满门老少跪下来求饶!否则……今日,便是你福威镖局满门灭绝之时!鸡犬不留!” 他最后的四个字,是吼出来的,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瞬间,所有青城弟子齐刷刷拔出长剑,寒光映亮了清晨的天空,凛冽的杀气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镖局大门!
绝望!彻底的绝望!如同巨大的黑幕笼罩而下!
福威镖局众人面如死灰,连反抗的意志都在那滔天的杀意面前几乎崩溃!
林震南老泪纵横,看着身旁同样绝望的妻子和双目血红、几近疯狂的儿子,知道今日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他下意识地望向内院方向——陆先生……真的会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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