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轮回的硝烟与忠魂尚未散尽,琉璃镜面再次旋转,将陆离的意识卷入更深的漩涡。这一次,光影碎片中,充斥着刺鼻的硝烟、绝望的哭嚎、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暴虐!
1937年·冬·金陵城·中华门
寒风凛冽,卷起漫天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与……尸臭!昔日繁华的金陵城,此刻已沦为地狱!断壁残垣间,伏尸遍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仍在燃烧,黑烟滚滚!远处,零星的枪炮声、凄厉的惨叫声、野兽般的狂笑声……如同地狱的丧钟!
陆离睁开眼。
冰冷的军装沾满血污与尘土,沉重的钢盔压着额头。手中,紧握着一柄卷刃的中正剑!身下,是布满弹坑的城墙!身边,是仅存的数十名**士兵!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绝望与……刻骨的仇恨!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是……南京卫戍司令部·少将旅长·陆卫国!奉命死守中华门!然……敌寇凶残!装备精良!空中轰炸,重炮覆盖,坦克开路!守军伤亡惨重!援军断绝!城……破了!
“旅座!小鬼子……小鬼子从水西门、光华门都杀进来了!正……正往城里冲!” 一名满脸血污的连长嘶哑着报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旅座!城里……城里全是老百姓啊!他们……他们在杀人!在放火!在……” 另一名年轻的排长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眼中充满了血泪!
陆离站在城头,目光扫过下方。中华门已被炸塌!城门洞开!无数头戴屁帘帽、端着刺刀的日军士兵,如同蝗虫般涌入城内!他们脸上带着野兽般的狞笑!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幼!刺刀捅穿孕妇的肚子!军刀砍下老人的头颅!机枪扫射奔逃的平民!妇女被拖入废墟……惨叫声、哭喊声、狂笑声……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
“人间……地狱……同为人类……何以至此?!暴虐……残忍……灭绝人性!”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愤怒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悯!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冲击着那枚冰冷的剑心烙印!这一次,冲击之力……远超之前两世!
“旅座!我们……我们怎么办?!” 王铁柱嘶吼着,眼中布满血丝!
“杀下去!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 李二娃端起刺刀,就要往下冲!
“站住!” 陆离声音冰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正在施暴的日军,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无辜百姓……看着那些被凌辱的妇女……看着那些被挑在刺刀上的婴儿……
“为什么……”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同为人类……何以……如此残忍?!”
“佛说众生平等……慈悲为怀……可眼前……何来慈悲?!何来平等?!唯有……杀戮!唯有……暴虐!唯有……无尽的……恶!”
识海中,那枚剑心烙印剧烈震颤!冰冷的杀意与胸中沸腾的悲悯愤怒疯狂交织!八宝金莲虚影受到刺激,佛光微闪,却无法平息这股滔天怒火!
“旅座!下命令吧!” 士兵们怒吼!
陆离缓缓抬起手,指向下方正在施暴的一队日军。他们刚刚用刺刀捅死了一群躲藏在废墟中的老弱妇孺,正狞笑着用刺刀拨弄着尸体取乐!
“看到他们了吗?” 陆离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冰冷刺骨!
“看到了!狗日的畜生!” 士兵们咬牙切齿!
“好。” 陆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疯狂,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残酷真理的……决绝!
他缓缓抽出那柄卷刃的中正剑!剑身映照着城下的火光与血光!
“国破……山河在。” 他低声吟诵,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这一次,不再是漠然,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无尽悲凉的…力量!
“但…生灵涂炭!此等暴行…天理难容!”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佛说慈悲……可慈悲……救不了这满城百姓!救不了这破碎山河!”
他猛地踏前一步!立于城垛之上!寒风吹动他染血的军装!他高举中正剑!剑指苍天!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中华门上空!
“今日!陆某在此!证我杀道!”
“杀生——为护生!”
“斩业——非斩人!”
轰——!!!
话音落!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磅礴、却又蕴含着无尽悲悯与决绝杀意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自陆离体内爆发!席卷天地!
嗡——!!!
识海中!那枚“剑心”烙印!瞬间光芒万丈!与陆离本尊的冥河真意、浮屠守护真意、以及此刻那滔天的悲悯杀意……完美融合!化作一道……斩断一切罪恶、守护一切生灵的……无上杀伐剑意!
“请诸君——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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