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子山波月洞深处,奎木狼披着星月银甲,端坐在石椅上,面色阴晴不定。他手中握着一枚星光流转的玉简,那是二十八星宿中好友传来的密信。
信中详述了流沙河一战——卷帘大将如何被那唐朝取经僧一剑斩灭,魂飞魄散!更提及天庭震怒,玉帝在凌霄殿上摔了琉璃盏,但碍于佛门颜面与西行大计,竟暂时按下不表,只命千里眼顺风耳严密监视。
“卷帘……竟死了……”奎木狼喃喃自语,额角渗出冷汗。他与卷帘同殿为臣数千年,虽不算至交,但也知根知底。卷帘的修为战力,他很清楚,绝非易与之辈!竟被一个凡僧——纵是金蝉子转世——当场斩杀?!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枚温热的令牌——那是下凡前,那位好友偷偷塞给他的,说是危急时可凭此物寻他相助。当时只道是玩笑,如今……
“算计……全是算计!”奎木狼猛地握紧玉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下凡私会百花羞公主,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私事。如今想来,碗子山恰在西行路上,自己又恰在此时下凡……当真只是巧合?莫非玉帝,甚至佛门,早就盯上自己,要借取经人之手,清理不听话的旧臣?
想到此,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卷帘就是前车之鉴!那取经僧连玉帝亲封的卷帘大首都敢杀,自己这私自下凡的奎木星君,又算得了什么?!
“不能硬碰硬……”奎木狼强迫自己冷静,在洞中来回踱步。百花羞端着茶盏进来,见他神色不安,柔声询问。奎木狼勉强笑笑,安抚几句,心中却急转。
打,是打不过的。那取经僧能斩卷帘,实力恐怕已逼近甚至达到太乙门槛,自己虽为二十八宿之一,但擅长的是统御星力、布阵困敌,正面搏杀并非所长。更别提他身边还有那天蓬转世的猪八戒,以及那条疑似被收服的玉龙。
逃?逃回天庭?玉帝正愁没借口收拾自己这擅离职守的罪过!佛门恐怕也乐见其成,正好将波月洞一难坐实。
降?像卷帘那般被打杀后勉强收编?不!他奎木狼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百花羞怎么办?她一介凡人,如何在佛门或天庭的夹缝中生存?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
奎木狼目光落在腰间令牌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夫人,”他握住百花羞的手,沉声道,“我需外出一趟,寻一位故友相助。你在洞中紧闭门户,启动我布下的星辰大阵,无论外面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
百花羞虽不明就里,但见夫君神色凝重,知事关重大,含泪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奎木狼化作一道黯淡的星光,悄无声息地离开碗子山,直奔九天之上。
他没有回二十八宿的星宫,也没有去凌霄宝殿。而是循着令牌指引,穿过重重天界,来到一处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的仙山福地。
但见:瑞霭纷纷,祥光道道。山巅有宫阙连绵,不似天庭金碧辉煌,反倒有几分自然野趣。宫门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齐天府!
府前无兵将守卫,只有两只金毛猴子,蹲在石墩上,抓耳挠腮,眼中却时不时闪过金光,显是通灵异种。
奎木狼整了整衣冠,上前拱手:“二位仙猿,烦请通禀一声,就说二十八宿奎木狼,有要事求见大圣。”
一只金毛猴子眨眨眼,口吐人言:“原来是奎木星君。大圣爷早有吩咐,若是星君来访,不必通传,直接进去便是。请——”
说着,两猴推开府门。
奎木狼心中稍定,迈步而入。府内别有洞天,仿佛自成一界。有山有水,有花果林,更有一处巨大的水帘洞瀑布,与下界花果山一模一样。只是此地灵气更为浓郁,道韵流转。
水帘洞前,一方巨大的平台。孙悟空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石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紫金葫芦,对着月亮喝酒。他身上不再是锁子黄金甲,而是一袭玄色星辰道袍,上绣周天星斗,头戴七星冠,腰系乾坤带,气度沉凝,与当年那个跳脱的齐天大圣已是判若两人。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金光灼灼,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哟,这不是老奎吗?”孙悟空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丢过一个葫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尝尝,这是老君新酿的醉八仙,劲头大得很。”
奎木狼接过葫芦,却无心饮酒,苦笑道:“大圣爷,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现在可是监天观地六道齐天大圣王,号高阙十方十地通灵感圣王,三界六道皆在您监察之下。我那点破事,您能不知道?”
孙悟空嗤笑一声,坐起身,金眸闪动:“知道,当然知道。你私会凡人公主,擅离职守,跑到碗子山波月洞当妖王,还生了俩娃。可以啊老奎,胆子肥了不少。当年在俺老孙面前唯唯诺诺,下了凡倒是敢作敢为。”
奎木狼脸色一白,连忙躬身:“大圣爷明鉴!当年若不是您暗中行个方便,我也下不来。这份恩情,老奎铭记在心。可这次……这次真是要了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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