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天当杀神 第255章 卷帘后续

流沙河一役，玄奘剑斩卷帘大将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三界。

消息传到灵山大雷音寺时，恰逢如来佛祖在雷音宝刹开讲《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但见：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金刚、四菩萨，合掌皈依，聆听妙法。

忽有护法金刚匆匆入殿，附耳向如来禀报。如来讲经声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只轻轻颔首，示意知晓。

待讲经毕，众佛散去，只留八大菩萨、四大金刚、五方揭谛等近侍。如来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无悲无喜：“金蝉子转世之身，于流沙河畔，斩了卷帘。”

殿中先是一寂，旋即哗然！

“阿弥陀佛！”文殊菩萨合十叹息，“卷帘虽有过，然已受飞剑穿胸之苦，本有皈依机缘，怎可擅杀？此乃断了其向佛之路。”

“善哉，善哉。”普贤菩萨摇头，“金蝉子此举，杀性过重，恐损功德。”

众菩萨、金刚皆面露不忍，纷纷叹息。然而若细看，便能发觉那叹息之下，不少人眼中竟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甚至暗喜。

观音菩萨垂首静立莲台，眉目低敛，看不清神色。她心中清明如镜：这些同修哪里是真心惋惜沙悟净？他们惋惜的，是少了一个“可控”的取经人，一个本可由佛门完全掌握的“自己人”。

卷帘大将，终究出身天庭。即便皈依，其心向谁，尚未可知。如今玄奘一剑斩之，看似断了佛门一臂，实则也斩断了玉帝插足西行的一枚棋子。

果然，阿傩尊者上前一步，语气“沉痛”：“佛祖，金蝉子擅动杀戒，此风不可长。是否当遣人申饬，令其谨守戒律？”

如来不语，目光缓缓扫过殿下诸佛。那目光深邃如海，似能洞悉一切虚妄。良久，方道：“金蝉子十世修行，本性慈悲。今行此事，必有深意。沙悟净食其九世，因果纠缠，非外人可道。”

他顿了顿，又道：“西行路上，劫难自定。我等只需静观其变。”

此言一出，殿下众佛神色各异。有不解者，有沉思者，更有如弥勒佛这般，笑眼微眯，已然领会如来真意者。

散了法会，观音独回南海紫竹林。竹影潇潇，潮音阵阵。她屏退龙女、善财，独坐莲台，指捻杨柳枝，久久不语。

脑海中，反复浮现流沙河畔那一幕——玄奘持剑而立，目光平静如水，剑下妖魔魂飞魄散。那决绝，那果敢，哪里还有半分金蝉子昔日优柔？

“金蝉子……不，玄奘。”观音轻叹，“你终究，走上了另一条路。”

她想起长安，玄奘质问“世间疾苦，佛祖可见”；想起鹰愁涧底，他剑指白龙，慑服妖王；更想起五指山外，他直面六耳，那份超然物外的清醒。

“菩萨。”龙女悄然入内，奉上清茶，欲言又止。

观音接过茶盏，目光投向西方，仿佛能穿透云海，看见那跋涉在群山间的身影。

“龙女，你说，若一人本欲渡他过河，他却自造舟楫，斩浪而行。那渡河之人，当如何？”

龙女怔了怔，小心道：“既已能自渡，何须他人？”

观音微微一笑，笑意中含着三分释然，七分期待：“是啊……何须他人。”

她放下茶盏，执起玉净瓶，缓步走向莲花池。池中金鲤摆尾，泛起涟漪。

“传我法旨。”观音声音清越，回荡竹林，“自此之后，西行路上诸般劫难，若非涉及妖王巨擘、天地大劫，各方护法、山神土地，不必再暗中襄助，亦不必刻意设障。”

龙女愕然抬头：“菩萨，这……”

“由他去吧。”观音将杨柳枝浸入池中，看着涟漪扩散，“是成是败，是佛是魔，这条路，该由他自己走出来。”

“可是佛祖那边……”

“佛祖要的，是经传东土，是佛法东渡。”观音转身，目光明澈，“至于这经由谁取，路如何走……或许，未必只有一种答案。”

她想起玄奘眼中那份不同于寻常佛子的“求真”之光，想起他质问“佛祖可曾见世间苦”时的铮铮之言。这样一个取经人，强行以旧法约束，只会适得其反。

不如放手，看他能走出怎样的路。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凌霄宝殿。

玉帝昊天上帝高坐龙椅，面沉如水。殿下仙卿噤若寒蝉。

卷帘大将是他亲贬下界，更是他暗中布置，欲介入西行的一步棋。如今棋毁人亡，他颜面何存？

“好一个金蝉子，好一个玄奘。”玉帝声音冰冷，“杀我天庭大将，此风若长，天威何存？”

殿下太白金星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那玄奘乃佛祖钦定取经人，沙悟净食其九世在先，此番……也算因果循环。”

“因果？”玉帝冷笑，“若论因果，当年，卷帘打碎琉璃盏，其罪当诛！朕留他一命，贬下凡间，已是法外开恩！如今倒好，佛门的人，说杀便杀了！”

众仙低头，不敢接话。谁不知那琉璃盏碎得蹊跷，卷帘不过替罪羔羊？然天威难测，此话谁敢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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