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霏霏。江州知府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殷温娇那张苍白如纸、泪痕未干的俏脸。她身着素白衣衫,小腹微微隆起,双手死死攥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夫君陈光蕊赴任江州前,与她依依惜别时所赠的信物。
数月前,她与新科状元陈光蕊奉旨完婚,本该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谁知赴任途中,舟行洪江,遭遇水匪刘洪、李彪!夫君陈光蕊被打入江中,生死不明!而她,则被贼首刘洪强行霸占,李代桃僵,冒充官眷,带入这江州府衙!每日强颜欢笑,内心却如同置身炼狱!
“光蕊……夫君……你在天之灵,定要保佑我儿……”殷温娇抚摸着腹部,泪如雨下。她已知自己怀有身孕,乃是陈光蕊的骨血。这孩子在如此孽缘中降临,注定命运多舛。然而,母性的本能与对夫君的思念,让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孩儿!
就在她悲恸欲绝之际——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祥和与智慧气息的金光,自九天垂落,无声无息地没入她的腹中!
“啊!”殷温娇浑身一颤,只觉一股暖流汇入丹田,原本因悲戚而紊乱的气息,竟渐渐平复下来!腹中胎儿,似乎也停止了躁动,变得异常安宁。更奇特的是,她脑海中,竟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篇玄奥晦涩、却又让她心有所感的经文——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这是……”殷温娇又惊又疑,冥冥中感到,腹中孩儿,绝非寻常!
她不知道,这道金光,正是那历经九世轮回、饱尝红尘疾苦的金蝉子真灵,在佛门大能的接引下,投入此胎!而那道经文,则是佛门为其提前开启的宿慧灵光!
然而,就在这佛光入体的同一刹那——
嗤!
一丝微不可查、清冷孤高、仿佛超脱于轮回之外的紫气,竟后发先至,缠绕着那金蝉子真灵,一同没入胎儿先天本源的最深处!正是陆离当年,以诸天法轮悄然种下的那一缕道意!
这缕道意,并未与佛光冲突,反而如同水乳交融般,悄然改变着金蝉子真灵的某些本质,为其注入了一丝对自由、超脱束缚的潜在向往,以及一种迥异于佛门寂灭的、生生不息、永恒自在的道韵印记!
佛性与道种,宿命与变数,在这一刻,同时植根于这尚未出生的婴孩体内!
天外天,陆离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种因得果。金蝉子……不,现在该叫你玄奘了。佛缘已种,道种亦播。未来你的取经路,是成佛,还是证道……亦或走出第三条路?本座,很是期待。”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殷温娇忍辱负重,在刘洪的监视下,产下一子。那孩儿出生之时,满室异香,啼声洪亮,额有圆光,隐现智慧之相。
刘洪本欲杀之,殷温娇以死相逼,又言“此子出生异象,恐非凡人,若杀之,必遭天谴”,刘洪心生畏惧,加之需殷温娇配合掩饰身份,便勉强答应留孩子一命,但勒令 不得抚养于府中。
殷温娇深知此子留在此地,必是死路一条。她忆起昔日梦中有仙人指点,言“此子与佛有缘,当送金山寺寄养”。便咬破手指,写下血书,叙明孩儿身世,连同夫君所赠玉佩,包裹婴孩。
是夜,月黑风高。殷温娇趁刘洪酒醉,偷偷将婴儿放入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木盆之中,推入波涛汹涌的长江!
“儿啊!非是为娘心狠!实是贼人势大,留你不得!愿你顺流而下,遇难成祥!若有佛祖保佑,得遇善人,他日为父报仇,为娘雪恨!”殷温娇跪在江边,泪如雨下,直至木盆消失在天水之间。
那木盆在江中起伏飘荡,看似险象环生,却总在即将倾覆时,被一股无形之力 稳稳托住。更有江中鱼虾环绕护卫,空中鸟雀 引路啼鸣!如此神异,自是佛门暗中护持。
木盆顺流而下,直抵金山寺脚下。寺中法明长老,早已得佛门点化,夜观天象,知有缘人至。亲自下山,将婴儿救起。见血书与玉佩,心中了然。知此子乃佛子转世,身负血海深仇与大任。
为掩人耳目,法明长老未敢声张,将婴儿秘密收养于寺中,因其顺江流而来,故取乳名江流儿。后又依佛门辈分,赐法号玄奘。
烛光下,法明长老凝视着襁褓中的玄奘。只见这婴儿不哭不闹,眼眸清澈,瞳孔深处,竟隐隐有金色卍字与紫色道纹交替闪现!周身气息,一半是慈悲祥和的佛光,一半是清静无为的道韵!浑然一体,玄妙非常!
“阿弥陀佛!”法明长老心中骇然!此子根骨之奇特?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转世?他不敢深究,只知此子乃佛祖钦点,关乎佛门大兴之关键!便悉心照料,传授佛法。
玄奘自幼便展现超凡慧根!佛经过目不忘,禅理一点即通!更奇异的是,他时常于梦中神游太虚,见星河璀璨、仙宫缥缈、更见一模糊青袍身影,负手立于界海之巅,俯瞰众生!梦中所学所感,竟非纯粹佛法,而多了一些逍遥、长生、逆天的古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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