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刚在龙虎山安排的简陋客房里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极其不客气、带着明显轻蔑的声音:
“张楚岚!王蔼老爷子和我吕家家主要见你!还不速速随我去!”
张楚岚眉头一皱,心里暗骂:“妈的,刚来就找茬?王蔼?吕慈?十佬里的两个老狐狸?”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冲着爷爷的炁体源流来的!要是搁以前,他肯定心里发毛,想办法周旋或者开溜。但现在……
他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浩瀚如海、凝练如钢的筑基期力量,虽然操控起来还像新手开超跑,有点手忙脚乱,但量级摆在那里!真要硬碰硬,他有信心,就算实战经验不足,光靠蛮力也未必怕了这两个老家伙!毕竟,义父陆离评价过,他现在的硬实力,恐怕已经在十佬中排名靠前的陆瑾之上了!
但张楚岚是谁?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硬刚虽然爽,但容易暴露底牌,还会惹一身骚。不如……先装怂,看看这两个老东西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说不定还能套出点关于爷爷的线索?’
打定主意,他脸上立刻堆起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讨好和怯懦的笑容,快步打开门,对着门外那个一脸倨傲的吕家子弟点头哈腰:
“哎哟!这位大哥!劳您大驾!王老爷子吕老爷子要见我?那是我的荣幸!我这就去!这就去!”
那吕家子弟见他这副怂样,眼中的鄙夷更甚,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跟我来!”转身便走。
张楚岚连忙小步跟上,一路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没见过世面、小心翼翼的样子,暗中却将灵觉悄然散开,感知着周围环境以及带路之人气息的强弱。
很快到了一座小院,小院显然是给贵客准备的,比张楚岚那破客房强了不知多少倍。院内,两位老者正坐在石桌旁品茶。一位身材矮胖,面容慈祥,眼中却时不时闪过精光,正是王蔼。另一位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则是吕慈。
带路的吕家子弟恭敬禀报后便退到一旁。张楚岚赶紧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晚辈张楚岚,拜见王老爷子!拜见吕老爷子!不知二位前辈召见,有何吩咐?”
王蔼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张楚岚几眼,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货物:“呵呵,你就是张锡林的孙子?嗯,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不必多礼,坐吧。”
张楚岚诚惶诚恐地挨着石凳边缘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王蔼慢悠悠地开口,先是假惺惺地关心了几句张楚岚的近况,表示对他爷爷的遭遇很是痛心,然后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楚岚啊,你爷爷当年创出的炁体源流,乃是惊世绝学,也是惹祸的根苗。你年纪尚轻,怀璧其罪,恐怕难以守住这份传承,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吕慈在一旁冷眼旁观,虽未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笼罩着张楚岚。
张楚岚心里冷笑:‘果然来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惶恐:“王老爷子说的是!晚辈……晚辈也一直为此事提心吊胆!可是……这毕竟是爷爷留下的东西……”
王蔼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老夫觉得,你不妨将炁体源流的修炼法门,交由我们王、吕两家代为保管。我们两家在异人界还算有些分量,定能保你平安,也会给予你足够的补偿,如何?”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明抢!
若是以前,张楚岚恐怕只能忍气吞声,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但现在,他听着这无耻的要求,心里非但不慌,反而有点想笑。他甚至有把握,如果突然暴起,能在吕慈反应过来之前,一巴掌把王蔼这老胖子扇飞!
但他强忍住了这股冲动。他低着头,装作犹豫不决、内心挣扎的样子,支支吾吾道:“这个……王老爷子,吕老爷子,这……这毕竟是爷爷的遗物……我……我不能轻易……”
王蔼脸色一沉,语气带上了几分威胁:“楚岚,你可要想清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足够的实力,守着宝藏,就是取死之道!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就在这时,张楚岚敏锐地感觉到,一股阴冷、粘稠、仿佛能侵蚀灵魂的力量和一股霸道、刚猛、穿透力极强的炁息隐隐锁定了自己,施加着压力。
‘呵,软的不行想来硬的?’张楚岚心中冷哼,体内筑基道基微微运转,一股混沌初开、万法不侵的意境自然流转周身,将那两股压迫感悄无声息地化解于无形,但他表面上却适时地露出痛苦、挣扎、最终屈服的神色,颤声道:
“两……两位老爷子……我……我明白了!都是为了我好……我……我愿意交出……”
他这话一出,王蔼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得意的喜色,吕慈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他们都以为张楚岚在他们的威逼下终于就范了。
然而,张楚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炁体源流的法门深奥复杂,并非简单的口诀图谱。爷爷当年是口传心授,还有许多关窍需要特殊环境才能演示……您看……能不能容晚辈准备几日,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再……再完整地呈现给二位老爷子?”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表示屈服,又提出了技术性难题,需要时间准备。实际上就是缓兵之计!
王蔼和吕慈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耐,但觉得张楚岚已是瓮中之鳖,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点了点头。
王蔼假惺惺地道:“也好,那就给你几天时间准备。楚岚,你是聪明孩子,知道该怎么选。”
“是是是,晚辈明白!多谢老爷子体谅!”张楚岚再次躬身,表现得感恩戴德。
从王蔼的小院出来,张楚岚脸上那副怂包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嘲讽和算计。
‘两个老不死的,想抢我的东西?等着吧,罗天大醮后,有你们好看的!到时候,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蛰伏的磅礴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危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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