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滩的腥风被抛在身后,陡峭的栈道在陆离脚下如同平地。血杀遁法的余韵未消,他每一步踏出,身形都如同融入山风,留下道道凝而不散的残影,速度看似不快,却瞬息间跨越数十丈!
栈道两侧,魔教教徒如同蚁群般蜂拥而至!刀光剑影,暗器毒砂,带着凄厉的呼啸与恶毒的诅咒,铺天盖地般砸向那道逆流而上的青衫身影!
“杀了他!”
“擅闯黑木崖者死!”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喊杀声震天动地!然而——
陆离甚至未曾抬手。
他周身三尺之地,仿佛自成一方领域!无形的血色罡煞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又似最锋利的绞盘!
噗噗噗噗噗!
所有靠近的刀剑、暗器、乃至喷溅的毒液,在触及那层看似稀薄的血色光晕时,瞬间如同撞上无形的磨盘!精钢打造的兵刃寸寸断裂、扭曲、化为齑粉!淬毒的暗器无声消融!喷洒的毒液被瞬间蒸发!冲在最前的魔教教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在血色罡煞中无声无息地溶解、汽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一步!
十数名悍不畏死的教徒化为虚无!
两步!
又一片区域被清空!
三步!
栈道之上,已无人敢再靠近他周身十丈之内!
陆离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眼神淡漠如初,仿佛只是拂去了几粒尘埃。身后,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真空地带,以及两侧魔教教徒那由狂热转为极致恐惧、如同见鬼般的眼神!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在剧烈颤抖,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那青衫身影所过之处,如同死神亲临,寸草不生!
“魔……魔鬼!”
“他不是人!快退!快退啊!”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原本悍勇的魔教教徒彻底崩溃!他们丢下兵器,尖叫着四散奔逃,只敢远远围成一个巨大的、不断后退的包围圈,再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陆离视若无睹,身形飘然,踏过最后一级石阶,终于登上了黑木崖顶!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黑石广场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森严、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石殿——成德殿!殿门紧闭,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合着血腥、煞气与某种极致阴柔的庞大气息!广场上,残存的魔教高手与长老们,如“雕侠”上官云、“黄面尊者”贾布等人,个个脸色煞白,如临大敌,却同样只敢远远围着,无人敢靠近殿门百步之内!
陆离的目光,穿透厚重的殿门,精准地落在了殿内深处,那张巨大的紫檀螺钿镶玉绣榻之上。
绣榻之上,东方不败依旧斜倚着,身披水色宽袍,墨发如瀑。他手中捻着一根新的赤金绣花针,针尖悬在一幅素色绢帕上方,却迟迟未曾落下。他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了往日的慵懒与专注,那双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眼眸,此刻正透过殿门,平静地注视着广场上那道青衫身影。
四目相对!
无形的气机在虚空中碰撞、绞杀!
整个黑木崖顶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狂风停滞,连那面巨大的日月黑旗都停止了飘动!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全场!所有魔教高手都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陆离打量着东方不败,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讶异。
“这便是传说中的东方教主?” 陆离的声音平淡,却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殿门,传入殿内每一个角落,“倒是有些意思。”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东方不败的皮相,看到了其体内那阴阳交融、浑然天成、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扭曲的气机流转。
“以男子之身,强行逆转阴阳,断根绝欲,追求天人化生,万物滋养之道……” 陆离的语气带着一丝洞悉本质的了然,甚至……一丝微不可查的……惋惜?
内心暗道:“千机界阴阳魔君,以女子之身,参透阴阳至理,化身天人妙相,阴阳交泰间可引动星辰陨落,一击碾碎一方小国!那是真正的大道通途!”
“眼前此人……强行自宫,斩断阳根,虽也触及了阴阳转化的边缘,引动了‘天人化生’的雏形,却如同在泥沼中挣扎,根基虚浮,道路扭曲……世界的上限,终究限制了他。若在千机界,以他的天赋与狠绝,拜入阴阳魔君门下,未必不能成就一方巨擘!可惜……可惜了。”
东方不败捻针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清晰地听到了陆离的评价,更感受到了那评价中蕴含的一丝……怜悯?这让他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心湖,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冰冷的涟漪!是愤怒?是屈辱?还是……一丝被看穿本质的悸动?
“天人化生……万物滋养……” 东方不败终于开口了,声音飘渺如同天籁,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孤寂,“阁下……好眼力。可惜……你懂什么?”
话音未落!
东方不败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狂暴的气劲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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