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台烈士陵园西侧的密林深处,有一座民国时期修建的观景亭,早已荒废多年。此刻,亭中却亮着幽绿色的烛光。
一个女人背对着入口,站在亭中。她穿着血红色的和服,布料上用金线绣满了盛放的菊花图案,每一朵菊花的中心都点缀着一颗细小的暗红色宝石。她的头发高高绾起,插着九支长短不一的金属发簪,每支发簪末端都雕刻成菊蕾形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女人缓缓转身。
她的脸,和陈锋记忆中那张“菊夫人”的面孔一模一样——细长的眉毛,苍白的皮肤,鲜红得过分的嘴唇。但细看之下,又有细微差别:眼前这个女人,眼角的弧度更锋利一些,眼神里的疯狂更加不加掩饰,嘴角天生带着一抹讥诮的弧度。
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菊夫人的眼神是阴冷的、算计的,像毒蛇。而这个女人的眼神,是滚烫的、癫狂的,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血菊夫人。”无法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禅杖在他手中微微颤抖,“菊夫人的孪生妹妹,九菊一脉‘血祭派’的当代掌舵人。她姐姐玩的是蛊惑人心的把戏,她玩的……是实实在在的血肉祭祀。”
血菊夫人笑了。笑声很清脆,但在寂静的林间显得异常刺耳。
“月海家的小少爷,好久不见。”她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黏腻的亲昵感,“上次见面,你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呢。你母亲把你藏在灵隐寺时流的血……味道可真不错。”
无法的身体剧烈一震。
陈锋立刻横跨一步,挡在无法身前:“离他远点。”
“哟,护着呢?”血菊夫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锋,“你就是那个‘薪火传承者’?上次在西山基地没能拿到定海符,还真是遗憾呢?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连星使都载在你的手上了,不过如今看起来……你也没多特别嘛。不过你身上有股味道我很喜欢——古老、威严,像烤焦的帝王骨头。”
这话说得极其不敬,带着**裸的亵渎意味。
张承影已经进入战斗姿态,外骨骼的武器模块全部解锁:“能量反应A级,危险系数高。建议直接火力覆盖。”
“别急嘛。”血菊夫人抬起一只手,食指轻轻摇了摇,“你们毁了我的孵化点,我都没生气。还特意选了这么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等你们,就是想……好好聊聊。”
她的目光越过陈锋,直勾勾地盯着无法:“小和尚,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无法的呼吸一滞。
“你母亲是月海家最后一代圣女,本该献给‘九头菊神’做新娘。可她居然逃了,还嫁给你那个华夏凡人父亲,生下了你这个杂种。”血菊夫人语气轻柔得像在讲故事,“你两岁那年,我们找到了他们。你母亲为了保护你,自愿跟我们走。但你父亲……啧,他居然想反抗。”
她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我用九百九十九根菊针刺穿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家门口的樱花树上,放干了血。你母亲看着,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哭瞎了眼睛。我把她带回京都,在神社里关了三年,每天取她一碗血,供奉给神明。第三年冬天,她终于撑不住,死了。”
无法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手里的禅杖在剧烈颤抖,禅杖头部的莲瓣,有四颗开始不受控制地亮起——那是血脉被极度刺激后的反应。
“她在死前最后一句念叨的,还是你。”血菊夫人歪了歪头,“一直喊‘无法,无法……’你说可笑不可笑?她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想让你‘无法’被我们找到吧?可你看看,你这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闭嘴!”陈锋厉喝,心灯的能量轰然爆发,一层淡金色的光环以他为中心扩散,隔绝了血菊夫人那恶毒话语中蕴含的精神污染。
但晚了。
无法的眼睛,开始泛出暗紫色的光。那不是佛光,是血脉深处被唤醒的邪异能量。他脖子上的念珠,有五颗同时炸裂,暗紫色的污血顺着僧衣淌下。
“陈大哥……”无法的声音在颤抖,“带我走……快……我控制不住了……”
血菊夫人哈哈大笑:“走?往哪儿走?这整片林子,都是我布下的‘血菊葬园’。你们的脚下,埋着三十六具我这些年收集的‘祭品’——有不肯合作的支那修士,有碍事的和尚道士,还有几个多管闲事的龙组成员。他们的血肉,正在滋养这片土地,也滋养着……我可爱的孩子们。”
她打了个响指。
地面开始震动。
观景亭周围的泥土翻涌,一只只惨白的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头颅、躯干、下肢……三十六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从地下爬了出来。它们身上都开着血红色的菊花,花根扎进皮肉,随着它们的动作而摇曳。
这些不是普通的僵尸。它们的眼睛是空洞的,但眼眶里盛开着细小的菊花,花瓣一张一合,像在呼吸。它们的关节可以做出正常人做不到的扭曲动作,行动速度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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