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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在场的长老反应的时间，狂风骤起，卷着漫天黄沙呼啸而来，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只能勉强眯着眼，在风沙中稳住身形。
即风辞飞到半空中，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周身翻涌着黑气，额间渐渐浮现出黑色的魔纹，原本清明的眼眸变得猩红，再不见以往的温润，只剩彻骨的冰冷。
见天冬一边施法抵御狂风黄沙，一边对着即风辞大喊：“师祖，你说好了的。”
即风辞垂眸，嘴角带着极淡的弧度，不是像之前那种温和的笑意，更像是俯视蝼蚁时，那种怜悯又全然不屑的施舍，他的声音清越却冰冷。
“魔族的话你也信？”
还没等见天冬再说些什么，在黄沙中忽然有什么东西朝着众人袭来。
“是魔族！”
一大批魔族从沙底钻出，嘶吼着朝众人扑来，一时之间这片黄沙之地变成了凶戾的战场。
沈枝意一剑砍掉魔物的脑袋，紧接着源源不断地魔物朝着自己袭来。
狂风掀起的黄沙遮挡住了视线，本来站在身边的裴玄珩已经不知踪迹，只能隐隐听见打斗的声音。
沈枝意一边朝着打斗的声音赶去，一边抵御着朝自己袭来的魔物。
她向后退，忽然感觉撞到了什么。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手。
“比之前进步的一点，但还是有问题。”
声音很轻，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无尽的温柔。
他带着沈枝意的手，朝外一挥，朝着她扑来的魔族身首分离。
魔族：？老大你在干什么？
其他魔族不再扑过来，去找其他人了。
即风辞松开她的手。
沈枝意转过身，看到了脸上带着和以往相似笑意的即风辞，只是因为他此刻的形象，而显得有些诡异。
“师祖？”
“是我。”
沈枝意问：“师祖，你想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小意，我后悔了，我还是想活着，想看着你。”
“至于他们阻碍我，我只能把他们杀了。”
“你不是师祖。”
即风辞微愣。
沈枝意静静地望着他：“师祖不是这样的人。”
即风辞看着沈枝意的眼睛，没有厌恶，没有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为什么？”
沈枝意神情温和：“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师祖不是这样的人。”
即风辞怔怔地望着她，随后笑了，眼底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
“漫长的时间很难熬，但想到还有你就不难熬了。”
“小意，死亡好像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所以可以陪我吗？至少这样还有你。”
说着即风辞手中出现一把短剑，好像打算杀了沈枝意。
他的速度很快，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沈枝意面前。
可最后他只是抱住了她。
“至少这次我抱住了你。”
沈枝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的胸口。
她低头一看，是短剑的剑柄。
冰冷的剑没入了他身体，血染红了他的胸口。
像是实在撑不住了，他缓缓从她的身上滑下。
沈枝意跪在地下，即风辞躺在了她的腿上。
她想把剑拔出，即风辞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很轻：“不用，上面下了咒，拔不出来的。”
“让我现在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即风辞轻笑一声：“本来想死在你的手下，这样你就会记住我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死都死了，就不要记住我了。”
“小意，我现在像你说的那样了，疼爱小辈，很好很温柔，像你一样。”
即风辞伸出手，想碰碰她。
沈枝意牵住即风辞的手：“师祖，一直都很好，不管是意气风发的师祖还是现在的师祖。”
“那就好。”
鲜血浸透了即风辞的白衣。
他的嘴唇变得惨白，说话都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想和她说话。
“就这样躺在你的腿上，我想了好久好久，小意，被血染红的衣服也算婚服吧，也算是嫁给你了。”
他的眼神逐渐失焦，他忽然拉紧了沈枝意的手，努力想要直起身子。
“小意，对不起，我有私心，想着死在你面前你会记得我。”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真是抱歉，死了还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
即风辞的话越来越轻，握紧沈枝意的手忽然没了力气，头倒在了沈枝意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
风停止了呼啸，黄沙重新落回了地上，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众人将魔族全部清理掉。
“小意呢？”
见天冬见人群中没想到沈枝意，连忙问。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那里。”
他们顺着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沈枝意，而她腿上的正是即风辞。
走到跟前。
“这……”
沈枝意抬起头：“师祖，自杀了。”
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问刚刚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只知道那个活了几千年，作为一代传奇的风辞仙尊，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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