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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手上拿着鸢尾花，一路绕过各种小巷，来到了城外的某处废弃的防空洞中。
他熟练地通过防空洞的结界，猝不及防地与穿着盔甲的骨架撞上，对上它那空洞的眼眶。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吓人！”
骨架见来的人是莫凡，也没了兴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装死。
哦，不对，它本来就是死的。
莫凡知道骨架是会说话的，因为他见过它叫江屿川主人，只是懒得理自己。
“要不是我救了你主人，你主人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呢！”
莫凡小声嘀咕着，当然这话他只敢说给自己听，毕竟他可打不过这个骨架。
莫凡扶着怀中的鸢尾花，一到这，鸢尾花都没了生气，整个花都耷拉了下来。
莫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过他还是继续朝里面走去，这花可不是给自己的。
从外看似狭小的地下防空洞，里面空间却很宽敞，而且也不太像是一个防空洞了，时不时跳出来的魔物，让莫凡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一个地下城。
越发靠近整个防空洞的中心，死亡的气息就越发强烈，鸢尾花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整朵花从花枝上掉了下来。
莫凡赶紧捡起花朵，重新塞到花枝上，要是被江屿川发现花少了一朵，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防空洞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心，原本是用来安置难民的，现在一个黑紫色的茧浮在半空中，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死气，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莫凡刚开始还不能习惯这种死气，几年过去，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在死气里穿梭。
他将鸢尾花放到了石台上，旁边是一大堆已经死掉的花束，包装都大差不差。
当年成功离开地下城后，他又再一次溜进了地下城，找到了那个描述中黑漆漆的传送阵。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江屿川几乎是爬出来的，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刀上还挂着碎肉，膝盖磨出深可见骨的伤，他撑着手掌往前挪，每一次撑起身子都伴随着喉间压抑的闷哼，又像是绝望地抽泣。
更恐怖的是他整个脸都像是被硫酸侵蚀了一般，皮和肉粘黏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未毁的右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浑身都是血，甚至早已渗透他的衣袍，在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
活脱脱就像是从地狱爬回来复仇的恶鬼。
莫凡将江屿川带到这个无意间发现的防空洞救治时，发现他手上还死死握着那块魔石，那魔石的棱角已经刺破了他的手，可他就是不愿放手。
莫凡想要先拿出来，只不过即使在昏迷中，一想要去碰那个魔石，江屿川就抓紧了手，手掌开始不断渗出鲜血，他只能作罢。
回忆结束，抬头发现茧的颜色变浅了，代表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他连忙退远了一些。
江屿川睁开眼的一数瞬间，空间内的死气化为了一道强烈的波动。
直接将莫凡掀翻在了地上。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自顾自走向放这鸢尾花的石台，他静静地望着，脸藏匿在黑暗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被绷带缠着只露出右眼的脸。
他的脸被魔气侵蚀，没办法复原，时不时会传来阵痛，不断地提醒自己遭遇了什么。
“嘿嘿，屿川哥。”莫凡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尬笑着打招呼。
面前的男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样子，不管是身形样子还是气质性格。
要是他此时此刻出现在当年那些人面前，恐怕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来。
见江屿川没有理自己，莫凡反倒是松了口气，原因无他，现在的江屿川实在太过恐怖。
江屿川从未和自己提过当年在地下城遭遇了什么，倒是自己告诉了他文书假扮成他的样子，被沈枝意识破。
听到这话时，他只是冷笑一声。
“小意姐，真是狠心。”
那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带着几分想要把那人拆之入腹的意味。
莫凡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恐怕当年还发生了什么。
但江屿川不愿多说。
莫凡觉得无所谓，毕竟江屿川和沈枝意之间的恩怨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俩不玩了，他还是能和她玩的。
直到被江屿川发现，得知沈枝意不再做猎人，反倒开了一个花店，他沉默了良久，最后只是让他每周从她那里买些花给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买，买来以为他要养，结果只是放在一边。
莫凡完全看不懂江屿川的心思。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恨极了她。
*
“欢迎光临。”
沈枝意将抱着的醒花桶放到了一边，抬头就看见了一大束被橙色小菊簇拥的白色桔梗。
“喜欢吗？”
花束微微下移，露出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夕阳通过窗户刚好落在他甫耳后，将那抹张扬的红发染得更暖。
沈枝意用手插着腰，很是无奈：“不要花，花店里的有好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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