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闯仙途 第25章 直面残魂叩心关

源海漩涡的撕扯力巨大无比，林浪只来得及将厄运古灯的黑焰催发到极致，紧紧护住李老头和王铁柱，便被那无可抗拒的力量拖拽着，向着漩涡深处沉沦而去。四周是急速旋转的、粘稠如浆的暗灰色流光，感知被彻底混淆，仿佛正在坠向永恒的归墟。

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烈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三人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一片死寂。

林浪第一时间翻身跃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并非预想中的险恶绝地，而是一间古朴、简陋到极致的石室。石室不大，四壁空空，唯有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后，一道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灰色人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那人影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隐约辨出是一个老者的轮廓，他双手虚按在石桌上，桌上，摆放着一本由灰色气流构成的、不断自行翻动书页的古籍虚影——正是林浪之前在窥运镜中看到的那本《千机赌运诀》！但此刻近距离感受，其散发出的道韵更加古老、磅礴，也更加危险，充满了一种“逆天夺运”的桀骜与疯狂。

灰色人影缓缓抬起头，那双由两点微弱灰芒构成的“眼睛”，淡漠地落在了林浪身上。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并非力量层次上的，而是源自生命本质和大道层级的绝对差距，让林浪灵魂战栗，几乎要跪伏下去。他咬紧牙关，全力运转功法，厄运古灯在头顶嗡鸣，才勉强站稳。

李老头和王铁柱更是被这股无形的威压震慑，连抬头都显得异常艰难。

“后来者……”

一个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万古沧桑与一丝残留疯狂的声音，直接在石室内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

“汝，即是被‘源钥’选中之人？”

源钥？是指那枚产生异变的引路钥吗？

林浪心中念头急转，面上保持恭敬，拱手道：“晚辈林浪，机缘巧合得到此物，闯入此地，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安眠。”他不敢确定这残魂是善是恶，态度极为谨慎。

“安眠？呵呵……”灰色人影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不知是对林浪，还是对自己，“吾早已魂飞魄散，何来安眠？此不过一缕执念，依附于这《源初赌运篇》之上，苟延残喘，只为等待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他的“目光”扫过林浪头顶的厄运古灯和口袋里的骰子，那两点灰芒似乎微微亮了一丝。

“《小夺运术》……粗浅不堪。汝所修功法，亦是被后人篡改、阉割的残缺之物，失了真正的‘神’。”残魂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俯视万古的漠然，“汝可知，何为真正的‘运’？”

林浪沉吟片刻，结合自身经历，谨慎答道：“运势无常，如潮起潮落。晚辈以为，运可感知，可引导，甚至……可夺。”

“感知？引导？夺？”残魂重复着这几个词，笑声更冷，“皆是表象！是蝼蚁仰望苍穹的臆测！”

他虚按在石桌上的手微微抬起，指向那本气流古籍。

“运，是规则！是这天地万物运转的底层逻辑之一！所谓幸运、厄运，不过是规则波动在个体生命上的映射！真正的‘赌运’，非是赌桌上那点微末伎俩，而是……与这天地规则对赌！赌它的运行轨迹，赌它的漏洞，甚至……赌它的权柄！”

与天地规则对赌！赌其权柄！

这话语如同惊雷，在林浪脑海中炸响，震得他心神摇曳，仿佛推开了一扇从未想象过的大门！他之前所有的认知，关于衰运、关于操控概率，在这等宏大的概念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看来，汝已有所触动。”残魂似乎对林浪的反应很满意，“然，空有理念，不过镜花水月。吾这《源初赌运篇》，记载的便是如何‘看见’规则，如何‘介入’规则，乃至最终……‘篡改’规则的法门。但修行此法，九死一生，需有大毅力、大智慧，更需……承担无法想象的因果反噬。”

他话锋一转，那两点灰芒死死锁定林浪：“吾之最终考验，并非战力比拼，亦非运气赌局。而是……叩问汝之本心。”

石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吾问汝，若得此法，汝欲何为？”

“是为满足一己私欲，掠夺众生，称霸一方？”

“还是为逍遥世间，摆脱自身厄运，求得超脱？”

“亦或是……有其它的答案？”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林浪的心神之上。他能感觉到，这并非简单的问答，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心神波动，都可能被这残魂感知，决定着他是否有资格继承这恐怖的传承。

林浪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最初，他只是想活命，想还债。后来，拥有了力量，想保护身边的人，想探寻穿越的真相。他贪财，怕死，耍小聪明，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想要守护的东西。

称霸一方？他从未想过。逍遥超脱？听起来不错，但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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