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真轻手轻脚带上门,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刚走两步就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放轻脚步走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赵雅兰正蹲在茶几旁,手里捏着针线缝补什么。茶几上摆着半盘没剥完的花生,旁边放着个崭新的红布包。
“阿姨,怎么还没睡?”苏念真的声音惊得赵雅兰手一抖,针尖扎在指头上。
赵雅兰慌忙把东西往身后藏,指尖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没、没什么,就是看李大姐明天要穿的外套袖口有点松,想帮忙缝两下。”
苏念真走过去拿起那件藏青外套,袖口确实缝了半截,针脚歪歪扭扭却很密实。她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递过去:“明天让化妆师那边的人弄就行,你手还伤着。”
“不碍事。”赵雅兰接过创可贴,又把红布包推过来,“这里面是我煮的红鸡蛋,还有给未来孩子准备的虎头鞋,不值钱,就是点心意。”
这时李秀莲的房门开了,她扶着门框打了个哈欠:“你们俩咋还不睡?明天一早还要去教堂呢。”
“妈,你怎么醒了?”苏念真赶紧扶她坐下,“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温水。”
李秀莲摆手,目光落在赵雅兰手里的针线盒上,突然笑了:“当年我给念真做满月鞋,针脚比你还歪。那时候大山总笑我,说女儿穿了我做的鞋,走路都得拐着弯。”
赵雅兰的手顿了顿,把缝好的外套递过去:“李大姐,以前的事……我一直没好好跟你道歉。要不是我糊涂,念真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过去的就不提了。”李秀莲接过外套,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今天能在这儿,就说明咱们缘分没断。”
三人正说着,门铃响了。陈宇泽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妈,阿姨,我买了点小笼包,你们垫垫肚子,明早怕没时间吃早饭。”
苏念真接过保温桶,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昨晚没睡好?”
“没事,把婚礼流程再顺了一遍。”陈宇泽揉了揉眉心,“化妆师和造型师已经在教堂等着了,咱们明早八点出发刚好。”
天刚蒙蒙亮,苏念真就被化妆师叫醒。李秀莲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那个装着银锁的木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上妆。
“妈,你别紧张。”苏念真握住她的手,“就是换个妆,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是紧张,是高兴。”李秀莲抹了抹眼角,“我总想起你小时候,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蹲在灶台边给我烧火。那时候我就想,我女儿以后一定要穿最漂亮的衣服,嫁最好的人。”
造型师刚给苏念真戴好头纱,赵雅兰端着碗红枣粥进来:“快趁热喝了,补血。我特意少放了糖,不影响口红。”
苏念真接过粥,看着赵雅兰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林家,赵雅兰从来不会给她做这些。她低头喝了一口,粥熬得软糯,甜香刚好。
八点整,婚车停在楼下。陈宇泽穿着西装,手里捧着鲜花上来接亲。看到苏念真的瞬间,他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弯腰递上鲜花:“走吧,去教堂。”
李秀莲把银锁放进苏念真的婚纱口袋,轻声说:“带着你爸的心意,好好去。”
婚车刚驶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林浩宇站在路边,手里捧着个花篮。他穿着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看见婚车赶紧挥手。
“念真姐,陈哥。”林浩宇拉开车门坐进来,“我妈本来想来,医生说她刚脱离危险,不能吹风,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锦盒,里面是条珍珠项链:“这是我妈年轻时的嫁妆,她说给你当新婚礼物。”
苏念真接过锦盒,心里一暖:“替我谢谢阿姨,等婚礼结束我去看她。”
教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张阿姨坐在第一排,看见苏念真进来,激动地挥手。陈宇泽的父母站在牧师旁边,脸上满是笑容。
婚礼仪式开始,牧师刚要开口说“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见证陈宇泽先生和苏念真女士的婚姻”,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王翠兰穿着件皱巴巴的碎花外套,头发用根皮筋胡乱扎着,脸上还带着块淤青,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大喊着冲进来:“苏念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结婚,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所有人都愣住了,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李秀莲猛地站起来,气得手都抖了:“你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被判了两年吗?还有三个月才到期!”
“我表现好,减刑了!”王翠兰冲到台前,把手里的纸往地上一摔,纸页散开,是张模糊的照片,“大家快看!苏念真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我在监狱里得了肺炎,她一次都没来看过!还托人跟监狱长说,让我‘好好改造’,实际上就是让我在里面受欺负!”
苏念真脸色不变,抬手冲旁边的保安示意:“把她带出去,别影响仪式。”
“你敢!”王翠兰死死抓住讲台边缘,指甲都嵌进了木头缝里,“我今天就要揭穿你!你小时候吃我们苏家的饭,穿我们苏家的衣,要不是我和苏大山供你读书,你能有今天?现在嫁大律师,开连锁超市,就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抛到脑后!我这里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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