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开了。
不是比喻,而是那片被污秽阴云笼罩、呈现暗红色的绝望天幕,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力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燃烧的豁口!
一颗燃烧着纯粹毁灭意志的、巨大无匹的赤红色光球,如同坠落的恒星,带着焚尽八荒、碾碎万物的恐怖威势,从九天之外轰然砸落!它的目标,正是我濒死的所在!
光球未至,那足以融化金铁、蒸发灵魂的极致高温与毁灭性的威压,已让扑杀到我跟前的无数邪祟发出了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它们的身体在红光映照下,如同蜡油般开始融化、扭曲、燃烧!那些呼啸而下的黑色箭雨,距离我身体尚有三尺,便如同投入熔炉的冰凌,嗤嗤作响,瞬间化作一缕缕污浊的黑烟,彻底消弭于无形!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更加炽烈的红光从赤色光球中激射而出,精准地笼罩了我残破的身躯。一股温和却霸道无匹的力量将我托举而起,包裹在一个相对“温和”的赤红光罩之中。这光罩隔绝了外界的致命攻击和恐怖高温,却无法隔绝那扑面而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下方战场上所有邪祟面对天敌时本能的颤栗!
光罩之内,我身上的剧痛仿佛被冻结,连流血的伤口都暂时凝固。我如同一个被安置在安全舱内的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灭世的赤红光球,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砸向我刚刚倒下的那片焦土!
“轰隆——!!!!!”
一声震彻整个幽冥战场的巨响!大地如同被巨神之锤击中,疯狂地颤抖、龟裂!肉眼可见的赤红冲击波呈环形瞬间扩散!以落点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所有形态的阴兵、山精、野怪、乃至扭曲的岩石和污秽的土壤,如同被投入了太阳核心!
没有挣扎,没有哀嚎!只有无声的湮灭!
那些被冲击波扫中的邪祟,无论是身披重甲的阴兵统领,还是狡诈凶戾的千年山魈,它们的身体在触及红光的刹那,便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人,瞬间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更远处被波及的,则被极致的高温瞬间点燃,化作一个个扭曲燃烧的火炬,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便被烧蚀殆尽,彻底归于虚无!
烟尘与烈焰之中,一个身影缓缓直起身。
祖元君!
她身姿挺拔,一袭赤焰战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这一次我得以看到祖元君的真容,她的面容冷冽如万载玄冰,双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漠视生死的绝对冷酷。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但那双看似白皙修长的手,此刻却散发着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恐怖的元始杀意。
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战场上还幸存的阴兵、山精,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凶戾、嗜血都化作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它们僵立在原地,瑟瑟发抖,连武器都握持不住,叮叮当当地掉落在焦黑的地面上。
祖元君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下一个刹那,她已出现在一个距离最近、因恐惧而完全僵直的阴兵将领面前。
左手随意探出,如同拈花般轻松,却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精准地扣住了那将领覆盖着厚重黑甲的肩膀。右手则在同一时间,覆盖在了将领那狰狞头盔包裹的头颅之上。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咒语,没有光华。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脊背发寒的暴力撕裂声!
那阴兵将领坚固的黑甲连同其下强韧的魂体,在祖元君那双看似柔弱的手下,脆弱得如同朽木枯草!他的头颅,连同小半截脊椎,被祖元君以一种原始到极致、也暴力到极致的方式,硬生生地从躯体上撕扯了下来!暗红近黑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处狂涌而出,尚未落地,便被祖元君周身环绕的赤焰蒸发殆尽!
头颅被祖元君随手丢开,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那无头的躯体抽搐着倒下,迅速被地面残留的赤焰吞噬。
静!
死一样的寂静!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祖元君的目光,冷漠地扫过旁边另一个僵硬的阴兵。
第二个!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速度。左手扣肩,右手覆顶——“嗤啦!” 又一个头颅被生撕而下!污血喷溅!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她如同行走在麦田中的农夫,动作机械、精准、高效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撕裂,都伴随着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嗤啦”声和一个头颅的飞起!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执行抹杀指令的无情!她脚下的赤焰随着她的移动而蔓延,将倒下的无头尸体和滚落的头颅瞬间焚为飞灰。
我漂浮在赤红光罩中,如同一个被绑在座位上的观众,被迫近距离“欣赏”着这场原始暴力美学的极致演绎。祖元君的身影快如鬼魅,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道赤红的残影和一蓬蓬瞬间蒸腾的血雾,以及地上迅速被火焰舔舐干净的焦痕。我已经完全数不清她撕下了多少头颅,只感觉那冰冷的“嗤啦”声如同死神的计数,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一条强大邪祟的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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