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工坊拍卖场前,人流如织。作为天机城地头蛇之一,天工坊的拍卖会向来以炼器材料和成品法器着称,吸引了不少修士。
林墨再次变换先前那副普通容貌、气息在练气**层的中年散修,缴纳了不菲的入场费后,步入会场。会场内灯火通明,座椅呈扇形环绕中央高台,已有数百修士落座,气息混杂,不乏筑基期高手,甚至有几道隐晦深沉的气息,疑似金丹。
他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灵识微敛,暗自观察。很快,他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扫过自己,其中一道尤为阴冷,来自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帘幕低垂,看不清内里,但林墨能感觉到,正是昨日那锦袍青年的气息。
“果然来了。”林墨心中冷笑,不动声色。
拍卖会开始,一名身着天工坊服饰、修为在筑基后期的老者登台,简单寒暄后,便呈上第一件拍品。
“三百年火候的‘地心炎铁’,炼制火系飞剑的上佳材料,起拍价八百灵石!”
“九百!”
“一千!”
……
竞价颇为激烈。林墨耐心观看,前面十几件拍品多是材料、丹药、符箓,虽不错,但并未出现他急需之物。他主要留意那批“未知矿石”和可能出现的庚金之精。
期间,二楼包厢那锦袍青年数次出手,以明显高于市价的价格拍下几样物品,姿态嚣张,引得台下众人侧目,却无人敢争。每次成交,他都故意将目光投向林墨所在方向,带着挑衅。
林墨恍若未见,闭目养神。
终于,拍卖师提高了音量:“下一件拍品,一批自南疆古修洞府出土的未知矿石!经本坊鉴定,内含多种奇异金属,灵气盎然,或有罕见宝材藏于其中!赌性不小,机缘亦不小!整体拍卖,起拍价五千灵石!”
两名壮汉抬上一个蒙着红布的大托盘,掀开后,是十几块大小不一、色泽斑驳、灵气波动混乱的矿石。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未知矿石?风险太大!”
“五千灵石赌一把?不值当。”
“天工坊都鉴定不出,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墨却猛地睁开双眼!他的混沌灵识敏锐地察觉到,在那堆杂乱的气息中,有一块拳头大小、毫不起眼的暗金色矿石,内部蕴含着一丝极其精纯、锋锐无匹的庚金之气!虽然被其他矿石气息掩盖,但绝逃不过他的感知!
是先天庚金之精! 虽量不大,但品质极高!
他强压心中激动,等待报价。
场内一时冷场。赌石风险高,五千灵石不是小数目。
“五千灵石。”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出自前排一名黑袍老者。
拍卖师环视一周:“可还有出价?”
“五千五百灵石。”林墨平静开口。
黑袍老者回头瞥了林墨一眼,眼神阴鸷,不再加价。
“六千灵石!”二楼包厢,那锦袍青年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他果然出手搅局了。
林墨眉头微皱:“七千。”
“八千!”锦袍青年紧跟。
“一万。”林墨语气不变。
场内响起一阵低呼。为一批未知矿石砸上万灵石,不是疯子就是有所依仗。
锦袍青年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冷哼:“一万两千!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敢跟到几时!”他显然是铁了心要恶心林墨。
林墨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就在拍卖师准备落锤时,他缓缓道:“一万五千灵石。若阁下再加价,此物便让与你了。”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决然,仿佛这是底线。
包厢内沉寂了数息。一万五千灵石买堆破石头,即便对天工坊少东家来说,也过于败家,何况他本意只是抬价。最终,包厢内传出一声冷哼,不再出声。
“一万五千灵石,成交!”拍卖师一锤定音。
林墨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丝“肉痛”之色,上前交割灵石,将那盘矿石收入储物袋。他能感觉到二楼包厢那道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拍卖会继续,但再无林墨所需之物。他提前离场,迅速没入人群。
刚走出拍卖场不远,转入一条小巷,前后便被六道身影堵住。为首两人,正是昨日锦袍青年身边的筑基初期护卫,另外四人也是练气大圆满。锦袍青年则摇着折扇,从后方慢悠悠走出,脸上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小子,胆子不小啊?敢跟本少爷抢东西?”锦袍青年冷笑道,“把矿石和身上的灵石交出来,自断一臂,本少爷或可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林墨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锦袍青年,眼神平静无波:“天工坊,就只会这等下作手段么?”
“找死!”一名筑基护卫怒喝,率先出手,一柄火焰刀带着炽热刀气劈来!另一名护卫同时掐诀,地面冒出数根土刺,封住林墨退路!
面对夹击,林墨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再隐藏修为,筑基初期的灵压轰然爆发,身形如鬼魅般侧滑,避开刀锋,同时并指如剑!
“碎星指!”
指风凝练如实质,后发先至,点向那使刀护卫的手腕!
“嗤!”护卫手腕剧痛,火焰刀险些脱手!他大惊失色,没料到对方指力如此凌厉!
另一名护卫的土刺也已袭到!林墨不闪不避,脚下《五行遁甲》运转,身形瞬间变得模糊,仿佛与脚下大地融为一体,土刺穿身而过,竟似击中虚影!
“什么?!”那护卫目瞪口呆。
“五行遁法?!”锦袍青年也脸色骤变,意识到踢到了铁板!
林墨身形再现,已贴近那名使刀护卫,一记蕴含土系震荡之力的掌刀劈在其丹田气海!
“噗!”护卫鲜血狂喷,倒地昏厥。
另一名护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林墨屈指一弹,一道锐金指风射出,洞穿其小腿。护卫惨叫扑倒。
剩下四名练气修士,早已吓傻。
林墨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如土色的锦袍青年:“现在,该你了。”
锦袍青年连连后退,色厉内荏:“你……你敢动我?我爹是天工坊主!金丹真人!”
“金丹真人,就能纵子行凶,强取豪夺?”林墨一步步逼近,杀意凛然,“今日便代你父亲,教训一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并指如剑,一缕混沌光芒在指尖凝聚,恐怖的湮灭气息让锦袍青年肝胆俱裂!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冷喝自空中传来!一股强大的金丹威压骤然降临,笼罩全场!
一名身着天工坊长老服饰、面容阴沉的老者,凭空出现,挡在了锦袍青年身前,目光如电射向林墨!
“阁下何人?为何伤我天工坊弟子?”老者声音冰冷,金丹初期的灵压如山般压向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