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第115章 绝境顿悟与深渊真相

圆形大厅内，骷髅守关者缓缓举起了锈迹斑斑的巨剑。

它的动作看似缓慢，但林非凡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锁定了自己，仿佛整个空间的重量都压在了肩上。那是死亡法则与战争法则的混合威压，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挑战者……准备……受死……”

骷髅空洞的眼眶中，幽蓝火焰猛地一跳！

下一秒，它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瞬移，而是快到了极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经出现在林非凡左侧，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斩而来！

林非凡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催动了【局部时空调节】！

时间流速减缓30%！

在时空视野中，巨剑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依旧快得惊人！而且剑刃上缠绕着浓郁的死亡煞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淡淡的黑色轨迹，仿佛被“杀死”了一样！

不能硬接！

林非凡脚下《游龙九变》身法全力施展，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剑。

巨剑擦着他的胸前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死亡煞气甚至穿透了护体真元，让他感到一阵心悸般的冰冷。

“好强……”林非凡心中凛然。

这骷髅守关者的实力，绝对远超普通的金丹初期！它的攻击中蕴含着完整的法则之力，而且战斗经验丰富得可怕，刚才那一剑的时机、角度、力度都完美无缺！

更麻烦的是，林非凡能感觉到，【万物调和】的状态正在迅速消退。那种真元、神魂、肉身完美协调的玄妙感正在减弱，虚弱期的前兆开始出现——四肢开始发软，真元运转出现滞涩，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必须速战速决！”

林非凡咬牙，强提精神，双手在胸前结印。

“混沌——开天！”

灰色的混沌真元疯狂涌出，在他身后再次凝聚出那尊顶天立地的混沌法相虚影！这一次，在【万物调和】尚未完全消退的状态加持下，法相虚影比之前更加凝实，甚至隐约能看到巨人的面部轮廓！

法相双拳齐出，如同两座山峰般砸向骷髅守关者！

骷髅眼眶中的幽蓝火焰跳动了一下，似乎对混沌法相的力量有些意外，但它并未退缩，反而主动迎上！

它手中的巨剑爆发出刺目的黑红色光芒，死亡与战争两种法则交织，形成一道长达十丈的剑气匹练，狠狠斩向法相双拳！

轰隆——！！！

法相双拳与剑气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圆形大厅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宝石纷纷碎裂，簌簌落下！

林非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法相与他的神魂相连，法相受创，他也会受伤。

但骷髅守关者也不好过。它被法相双拳的力量震得后退了三步，手中的巨剑嗡嗡作响，剑刃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有意思……”骷髅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此精纯的混沌之力……你是上古哪个道统的传人？”

林非凡没有回答，再次催动法相攻击！

他必须趁着【万物调和】效果还在，尽可能重创这个守关者！

混沌法相咆哮，双拳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霸道力量！

骷髅守关者挥舞巨剑抵挡，剑拳交击之声如同雷霆炸响，在大厅中回荡不绝！

一时间，双方竟战了个旗鼓相当！

但林非凡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能感觉到，【万物调和】的效果已经只剩下最后十几息了。一旦效果结束，他立刻会陷入虚弱期，到时候别说战斗，连站着都困难！

必须在这之前分出胜负！

“拼了！”

林非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忽然双手合十，背后混沌法相的动作也随之停止。

“嗯？”骷髅守关者警惕地看向他，“要动用底牌了吗？”

林非凡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凝神，将体内所有剩余的真元，以及【万物调和】最后的力量，全部灌注进法相之中！

混沌法相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模糊的面部轮廓逐渐清晰——赫然是林非凡自己的面容！法相的体型也在缩小，从百丈巨人压缩到只有三丈高矮，但身体却变得凝实如真正的血肉之躯！

灰色的混沌真元在法相体表流淌，形成一道道玄奥的符文。符文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那是属于“混沌”的本源气息！

“这是……”骷髅守关者眼眶中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法相凝真？！你才筑基期，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法相凝真，是元婴期修士才能掌握的高深技巧！将虚幻的法相凝练成近乎实体，威力暴增十倍不止！

林非凡当然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法相凝真，但他借助【万物调和】的状态，以及《混沌开天经》本身的玄奥，强行模拟出了类似的效果！

代价是，一旦这波攻击结束，他将会彻底虚脱，甚至可能伤及根基！

“最后一击……”林非凡睁开眼睛，眼神如同燃烧的星辰，“接得住，你赢。接不住……我赢！”

话音落下，三丈高的混沌法相动了！

它没有用拳，而是抬起右手，食指缓缓点向骷髅守关者。

动作很慢，但指尖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其后虚无的黑暗！指尖前方，一个微小的灰色漩涡正在形成，旋转，膨胀！

漩涡中，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

“混沌……归墟！”

这是林非凡在归墟核心中亲眼目睹“终结”法则后，结合自身混沌真元，在【万物调和】状态下强行推演出的……禁术！

模仿归墟的“终结”之力，将一切归于混沌虚无！

骷髅守关者脸色剧变——如果它有脸的话。

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战争……不息！死亡……永恒！”

它狂吼一声，将巨剑高举过头，死亡与战争两种法则全力爆发！黑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大厅顶部凝聚成一柄长达百丈的法则巨剑！

巨剑斩下，与混沌法相的指尖灰色漩涡碰撞！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在碰撞的瞬间就被吞噬了。

整个圆形大厅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扭曲、荡漾、然后……碎裂！

空间破碎了！

无数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蛛网般蔓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墙壁、地面、天花板……所有的一切都在崩解！

林非凡和骷髅守关者同时被卷入空间乱流！

“该死！”林非凡暗骂一声，强忍着虚弱的眩晕感，将昏迷的苏妙然死死护在怀中，同时全力催动【局部时空调节】，在身周形成一个小小的、稳固的时空泡，抵挡空间乱流的撕扯。

骷髅守关者就没这么幸运了。它虽然实力强大，但并不擅长时空法则，在空间乱流中左支右绌，身上的铠甲被一道道空间裂缝切割，碎片纷飞。

但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身体被切割得残缺不全，眼眶中的幽蓝火焰依旧在燃烧。

“我……不能……败……”

它嘶吼着，竟然主动冲向林非凡，残缺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黑红色光芒，如同自爆的流星！

“同归于尽？！”林非凡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一道七彩光芒忽然从破碎的空间深处射来，精准地笼罩了骷髅守关者！

守关者的动作瞬间停滞，眼中的幽蓝火焰渐渐熄灭，身体也开始化作光点消散。

“试炼……结束……”它最后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赢了……”

话音落下，守关者彻底消失。

七彩光芒转而笼罩了林非凡和苏妙然，将他们从空间乱流中拉出，传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非凡感觉脚下一实，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柔软的、散发着淡淡蓝光的草地上。

前方，是一座完全由发光珊瑚和水晶构成的、美轮美奂的宫殿。宫殿中央，那颗七彩的“海神之心”悬浮在空中，缓缓跳动，散发出温暖而浩瀚的生命气息。

这里是……真正的海神祭坛？

【第三关实力试炼：通过】

【评价：以弱胜强，险中求胜。你在绝境中展现了惊人的意志和创造力。】

【奖励：修为提升至筑基巅峰，肉身强度永久提升15%，获得一次‘法则洗礼’机会。】

古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精纯能量从天而降，涌入林非凡体内！

他的修为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从筑基中期一路突破到筑基后期，然后势如破竹地冲到了筑基巅峰！丹田中的混沌真元变得更加凝练、浑厚，隐隐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那是结丹的前兆！

肉身的伤势也在飞速愈合，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骨骼密度增加，皮肤表面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玉质光泽。

更神奇的是，海神之心散发出的七彩光芒笼罩了他，光芒中蕴含着精纯的法则之力，如同温暖的泉水般洗涤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这就是“法则洗礼”！

林非凡能感觉到，自己对时空法则的亲和度再次提升，【局部时空调节】的掌控力也增强了一分。混沌真元中也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生命”和“海洋”的法则气息。

“呼……”他长舒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以及……越来越强烈的虚弱感。

【万物调和】的效果彻底结束了，后遗症开始显现。

虽然修为提升到了筑基巅峰，肉身也强化了，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空虚，却无法消除。他的真元运转速度变得迟缓，神魂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思考都变得费力。

按照正常情况，他现在应该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调养，渡过这十二个时辰的虚弱期。

但这里是海神试炼的核心区域，周围还有其他试炼者，而且……苏妙然还需要救治。

“必须尽快见到圣女，拿到‘深海之泪’……”林非凡强撑着站起身，看向前方的宫殿。

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影从门内走出。

那是一个穿着华丽人鱼王族服饰、头戴水晶冠冕的女子，容颜完美得不似凡俗，但眼神中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泪痕。

“欢迎来到海神祭坛，试炼的优胜者。”沧月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我是人鱼族圣女，沧月。”

林非凡看着她，心中一震。

这就是璃歌口中的“沧月姐姐”？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像璃歌描述的那样“断情绝爱”。

“见过圣女殿下。”林非凡恭敬行礼，“在下林非凡，此次前来参加海神试炼，是为了……”

“我知道。”沧月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背上的苏妙然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璃歌已经通过特殊方式联系了我，告诉了我你们的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想要‘深海之泪’，治愈这位姑娘的伤势，同时……也是为了你身上的‘使命’。”

林非凡心中一凛。

璃歌居然能直接联系到身处海神祭坛的圣女？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是的。”林非凡坦然承认，“不知圣女殿下能否……”

“我可以给你‘深海之泪’。”沧月平静地说道，“但不是免费的。”

“有什么条件？”林非凡问道。

“两个条件。”沧月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第一，告诉我，璃歌现在在哪里，状态如何。”

林非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璃歌姑娘也在参加试炼，应该还在她的试炼场景中。至于状态……我来之前她很好。”

“那就好。”沧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然后说道，“第二个条件……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沧月转身，看向宫殿深处，声音变得低沉：“海神试炼……被污染了。”

林非凡瞳孔一缩：“污染？！”

“是的。”沧月点头，“就在刚才，我恢复情感的瞬间，通过海神之心的感应，察觉到了试炼空间中的异常。有一股极其隐蔽、但本质邪恶的力量，渗透进了试炼的核心法则，正在悄悄篡改试炼规则，甚至……可能在操控某些试炼场景。”

“是‘虚’的力量？”林非凡立刻联想到了噬界盟。

“不是‘虚’本身，但很接近。”沧月神色凝重，“那股力量中，蕴含着‘吞噬’、‘同化’、‘虚无’的特性，与‘虚’同源，但更加隐蔽，更加……聪明。它没有强行破坏试炼，而是选择了渗透和篡改，如同病毒一样。”

她看向林非凡：“你的试炼，很可能也受到了影响。比如那个骷髅守关者……它原本的实力应该是金丹初期，但在被污染后，临时提升到了接近金丹中期，而且法则之力更加狂暴。”

林非凡想起刚才那场惊险的战斗，心中后怕。

难怪那个守关者强得离谱！原来是被暗中加强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非凡问道，“试炼还能继续吗？”

“试炼必须立刻终止。”沧月果断说道，“所有还在进行中的试炼者，都会被强制传送出来。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进入试炼核心区域，找到污染源，并在它彻底爆发前……摧毁它。”沧月看着林非凡，眼神认真，“作为回报，我会在事后给你‘深海之泪’，并额外赠送你一件与‘生命法则’相关的宝物——那对你收集‘钥匙’碎片，应该有帮助。”

林非凡沉默了。

进入试炼核心区域，面对未知的污染源？以他现在的状态，虚弱期已经开始，这简直就是送死。

但他有选择吗？

苏妙然的伤势不能再拖了。而且如果污染源真的爆发，所有试炼者都可能遭殃，包括璃歌。

“污染源……在什么地方？”林非凡最终问道。

“在‘深渊回廊’的最底层，也就是你刚才战斗的那个大厅下方。”沧月说道，“那里是试炼空间与永夜海沟现实空间的交汇点，也是整个试炼法则网络的核心枢纽。污染源应该就潜伏在那里，伺机侵蚀海神之心。”

她抬手，一枚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鳞片出现在掌心。

“这是‘海神鳞片’，里面封印着我的一丝本源力量。你带着它，可以暂时抵御污染源的侵蚀，并且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相当于我全力一击的力量——但只能用一次。”

沧月将鳞片递给林非凡：“另外，我会暂时压制你的虚弱状态，让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恢复七成战力。但一个时辰后，压制效果消失，你会陷入双倍的虚弱，持续时间也会延长到二十四时辰。”

林非凡接过鳞片，感受着其中浩瀚而温暖的力量，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够了。”

“小心。”沧月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污染源很可能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而且能够读取试炼者的记忆和思维，制造幻象和陷阱。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听到的东西，除非……你能用你的‘真理之眼’看破虚妄。”

林非凡心中一震。

沧月连他拥有【真理之眼】都知道？是璃歌告诉她的，还是……海神之心告诉她的？

“我明白了。”他没有多问，将海神鳞片贴身收好，然后将苏妙然小心地放在宫殿门口的软垫上，“请圣女殿下暂时照顾她。”

“我会的。”沧月点头，抬手在苏妙然周围布下一层淡蓝色的防护结界，“这个结界可以保护她，也能延缓她伤势的恶化。你……快去快回。”

林非凡最后看了苏妙然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里，原本破碎的圆形大厅入口，此刻已经被一道七彩光门取代。

光门后方，是通往深渊回廊最底层的通道。

林非凡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光门。

在他进入后，光门缓缓关闭。

宫殿门口，沧月静静站立，看着光门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姐姐，你真的……要让他去吗？”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璃歌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宫殿中。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试炼。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沧月轻声说道，“而且……这也是‘海神之心’的选择。”

她转身，看向悬浮在宫殿中央的那颗七彩心脏。

心脏缓缓跳动，散发出的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林非凡正在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上快速前进。

阶梯两侧的墙壁上，不再是发光的宝石，而是扭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物质。那些物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正是污染源的蔓延。

“海神之心预见到了危机，也预见到了……破局之人。”沧月喃喃自语，“那个叫林非凡的年轻人，他身上缠绕着太多因果，太多可能性。他是‘变量’，也是……希望。”

璃歌走到她身边，看向海神之心中的画面，眼神复杂：“可他现在状态很差，虚弱期随时可能彻底爆发。如果污染源真的像我们推测的那样强大……”

“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沧月闭上眼睛，“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以及……准备好迎接最坏的结果。”

宫殿中陷入沉默。

只有海神之心规律的跳动声，以及画面中林非凡越来越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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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回廊最底层。

林非凡沿着螺旋阶梯一路向下，速度极快。

他能感觉到，沧月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制效果正在生效。那种源自灵魂的虚弱感被强行压下，真元和神魂都恢复了七成左右的活性。

但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时辰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向下、向下。

两侧墙壁上的黑色物质越来越密集，甚至开始伸出细小的触须，试图缠绕林非凡的脚踝。但每当触须靠近，他怀中的海神鳞片就会散发出一圈微弱的七彩光芒，将触须弹开、净化。

“这些就是被污染的物质？”林非凡眉头紧锁。

他用【真理之眼】观察这些黑色物质，得到的信息很模糊：

【被未知邪恶力量污染的空间结构，具有强烈的侵蚀性和同化性。核心污染源疑似拥有自我意识，等级：极高危险。】

连真理之眼都无法完全解析，这污染源的层次，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阶梯终于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空间。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超过十丈的、漆黑如墨的“心脏”。

心脏缓慢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从表面喷射出大量的黑色粘液。粘液落在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立刻开始侵蚀、同化，将原本发光的水晶和珊瑚染成漆黑。

更诡异的是，心脏表面布满了无数张“脸”。

那些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族有海族，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林非凡认不出的种族。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尖叫、挣扎、哭泣，表情扭曲痛苦，仿佛被困在永恒的噩梦中。

“这些都是……被吞噬的试炼者？”林非凡心中发寒。

他认出了其中几张脸——正是这次参加试炼的几位参与者！包括那个深海妖族的章鱼怪，以及陆上人族的蛮族大汉！

他们都还“活着”，但灵魂显然已经被污染源吞噬、囚禁，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欢迎……新的……养分……”

一个嘶哑、重叠、仿佛由无数声音混合而成的诡异声音，从黑色心脏中响起。

心脏表面，那些扭曲的人脸同时转向林非凡，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你身上……有‘钥匙’的气息……还有……‘变量’的标记……”

“完美的……祭品……”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

话音落下，黑色心脏猛地一震！

数十道黑色触须从心脏表面激射而出，如同毒蛇般扑向林非凡！

触须上，布满了那些扭曲人脸，它们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散发出恐怖的灵魂冲击！

林非凡脸色一变，立刻催动海神鳞片！

七彩光芒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幕，挡住了黑色触须的袭击。

触须撞在光幕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光幕也在剧烈震颤，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没用的……”污染源的声音再次响起，“海神的力量……已经被我污染了大半……你这点力量……撑不住……”

确实，林非凡能感觉到，海神鳞片中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消耗。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挡三波攻击，鳞片就会失效。

不能被动防守！

林非凡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结印，混沌真元疯狂涌出！

“混沌——开天剑！”

一柄长达三丈的灰色巨剑在他头顶凝聚，剑身缭绕着混沌气息，散发出开天辟地般的霸道威势！

这是《混沌开天经》中记载的最强攻击神通之一，原本需要金丹期才能勉强施展，但林非凡在筑基巅峰的境界，借助混沌真元的特殊性，强行催动！

代价是，这一剑会抽干他剩余的所有真元！

“斩！”

灰色巨剑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狠狠斩向黑色心脏！

污染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胁，心脏表面的人脸同时发出尖锐的嘶吼，所有黑色触须回缩，在心脏前方交织成一面厚重的黑色盾牌！

巨剑斩在盾牌上！

轰——！！！

黑色盾牌被斩开一道巨大的裂口，但并没有完全破碎。巨剑的力量也在碰撞中消耗殆尽，化作灰色光点消散。

“哈哈哈……”污染源发出刺耳的笑声，“就这点力量……也想伤我？”

但林非凡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一剑了？”

他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瓶盖。

【“再来一瓶”瓶盖（万能版）】——效果：可复制一次不超过自身境界两个大层次的攻击或技能，冷却时间三十天。

这玩意儿原本在归墟中已经用掉了，但林非凡后来抽奖又抽到了一个，一直留着当底牌。

刚才那一剑“混沌开天剑”，威力已经达到了金丹初期的水准，正好符合复制条件！

“复制——混沌开天剑！”

瓶盖碎裂，一柄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灰色巨剑，再次在林非凡头顶凝聚！

而且，这一次，林非凡将体内最后的一丝真元，以及海神鳞片中剩余的所有力量，全部注入了这柄剑中！

巨剑的威势，比刚才强了整整一倍！

“不可能！”污染源发出惊恐的嘶吼，“你怎么可能连续施展两次这种级别的攻击？！”

“因为……”林非凡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疯狂和决绝，“老子开挂了！”

“斩——！！！”

第二柄混沌开天剑，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斩下！

这一次，黑色盾牌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

巨剑势如破竹，直接斩入了黑色心脏的核心！

“不——！！！”

污染源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心脏表面，无数人脸同时崩碎、消散！整个黑色心脏开始剧烈颤抖，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漆黑的粘液如同血液般喷涌而出！

但就在心脏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一道极其隐蔽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黑色细线，忽然从心脏裂口中射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林非凡的眉心！

那是污染源的“核心意识”，它要在临死前，夺舍林非凡！

林非凡此时真元耗尽，神魂也因为连续施展禁术而濒临崩溃，根本无力闪躲！

眼看黑色细线就要刺入他的眉心——

异变再起！

林非凡怀中，那枚海神鳞片忽然自动飞出，化作一道七彩光盾，挡在了黑色细线前方！

光盾与细线碰撞，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然后同时湮灭。

但黑色细线并没有完全消失，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残余，突破了光盾的封锁，钻入了林非凡的识海！

“糟糕！”

林非凡脸色大变，急忙内视识海。

只见那一丝黑色细线进入识海后，立刻开始疯狂侵蚀他的神魂，同时释放出大量的负面情绪和混乱信息！

贪婪、愤怒、恐惧、绝望……

无数被污染源吞噬的灵魂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林非凡的意识！

“滚出去！”林非凡怒吼，调动全部神魂力量抵抗。

但他的神魂本就虚弱，此刻更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这黑色细线彻底吞噬。

眼看防线就要崩溃——

识海深处，那五块系统碎片忽然同时亮起！

【信息稳定锚】散发出稳固神魂的波动；【能量协调】调和着混乱的能量；【能量转化炉心】将部分负面情绪转化为无害信息；【时空调节单元】则开始扭曲黑色细线周围的时间流速，减缓它的侵蚀速度。

而最新获得的、与时空相关的感悟，也在这一刻自动运转起来，形成一层薄薄的时空屏障，将黑色细线暂时隔绝。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系统碎片只能延缓侵蚀，无法根除。黑色细线如同附骨之疽，在一点点突破防御。

必须找到彻底消灭它的方法……

林非凡的意识开始模糊，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

有那些被吞噬的试炼者的记忆，有污染源自身的记忆碎片，甚至还有一些……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无尽虚空的边缘，正在将一颗黑色的“种子”，投入某个世界的法则网络……

那颗“种子”，与眼前的污染源，气息同源！

“这是……噬界盟的‘原始污染源’？！”林非凡心中骇然。

难怪这污染源如此强大、如此隐蔽！它根本不是试炼中自然产生的，而是被人为投放进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污染海神试炼，进而侵蚀海神之心，控制整个人鱼族，甚至……掌控永夜海沟这个无尽海的核心区域！

“必须……把这个情报……带出去……”

林非凡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催动了系统的一项隐藏功能——【信息备份】。

这是他之前从未使用过的功能，系统说明是“在极端情况下，可将重要信息备份至系统核心，即使宿主死亡，信息也不会丢失”。

现在，就是极端情况。

他将关于污染源、关于噬界盟阴谋的所有记忆和推测，全部备份。

做完这一切，他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昏迷前，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带着焦急的呼喊：

“林非凡——！！！”

是璃歌的声音。

她来了……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

宫殿中。

海神之心忽然剧烈震颤，七彩光芒疯狂闪烁！

“不好！”沧月脸色大变，“污染源被摧毁了，但它的核心意识逃逸，侵入了林非凡的识海！”

璃歌也感应到了什么，转身就要冲出去。

但就在这时，宫殿中央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人影从缝隙中缓缓升起。

正是林非凡。

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诡异——双眼紧闭，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眉心处，一道细小的黑色纹路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蠕动。

“他被污染了……”璃歌声音颤抖。

沧月上前一步，抬手按在林非凡的额头上，七彩光芒涌入。

片刻后，她脸色更加难看。

“污染源的核心意识，已经与他的神魂部分融合。强行净化，会连同他的神魂一起摧毁。”沧月沉声说道，“只能……暂时封印。”

她双手结印，一道道七彩符文从掌心飞出，印入林非凡的眉心。

那些符文与黑色纹路碰撞、纠缠，最终形成了一道复杂的封印，将黑色纹路暂时压制了下去。

林非凡周身的黑气渐渐消散，身体也缓缓落在地面上，但依旧昏迷不醒。

“封印只能维持七天。”沧月收回手，声音疲惫，“七天内，必须找到彻底净化污染的方法，否则……他会彻底被污染源吞噬，变成它的新容器。”

璃歌看着昏迷的林非凡，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昏迷的苏妙然，眼中充满了无力感。

“有什么办法吗？”她问道。

沧月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有一个地方……也许有办法。”

“哪里？”

“永夜海沟最深处……‘上古海神陨落之地’。”沧月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那里沉睡着上古海神的部分残魂和遗物。如果能够唤醒海神残魂，或者找到‘净化之泪’，或许……能救他。”

“但那地方……”璃歌脸色发白，“是永夜海沟的绝对禁地，连历代圣女都不敢轻易踏入。据说那里充斥着上古战场的残留杀意和时空乱流，元婴修士进去都九死一生。”

“我知道。”沧月点头，“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看向璃歌，眼神坚定：“我会去。”

“姐姐！”璃歌急道，“你的忘情诀刚刚破功，修为不稳，现在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不如等长老会……”

“来不及了。”沧月摇头，“七天时间，来回赶路就需要三天，真正寻找和唤醒海神残魂的时间，只有四天。长老会那些老顽固，光是开会讨论就要两天，等他们做出决定，林非凡早就没救了。”

她走到林非凡身边，蹲下身，轻轻抚过他眉心的封印。

“而且……这是我欠他的。”

“如果不是我当年疏忽，让噬界盟有机会在试炼中投放污染源，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沧月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是我没有尽到圣女的职责。”

璃歌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劝。

她知道，姐姐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

“那我和你一起去。”璃歌说道。

“不，你留在这里。”沧月站起身，“照顾他们两个，同时……防备噬界盟的后续动作。污染源被摧毁，他们一定会察觉。永夜海沟，恐怕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她走到宫殿中央，抬手按在海神之心上。

七彩光芒大盛，将她的身影笼罩。

“我会在三天内赶回来。如果……如果三天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他们，通过海神祭坛的紧急传送阵离开，去找大长老，告诉他一切。”

话音落下，光芒收敛。

沧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宫殿中，只剩下璃歌，以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

璃歌走到林非凡身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和眉心的封印，轻声说道：

“一定要坚持住啊……”

“你不是总说，‘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吗？”

“这次……也要牛逼起来啊……”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而在宫殿之外，永夜海沟的深处，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