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第113章 永夜前奏与试炼开启

潮汐贝舟缓缓驶出海底裂缝的尽头，眼前的景象让林非凡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浩瀚深蓝。

头顶上方不再是海水，而是一片漆黑——真正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仿佛夜空倒扣在海底。但那不是夜空，因为偶尔会有极光般绚烂的七彩流光在那片漆黑中游走、变幻，如同梦境般不真实。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海沟。两侧是陡峭得近乎垂直的岩壁，岩壁上覆盖着各种发光的珊瑚、水草和矿物，散发出幽蓝、翠绿、淡紫的光芒，将这片本该完全黑暗的深渊点缀得如同星河倒悬。

最震撼的，是正前方。

一道贯穿整个视野的、散发着柔和七彩光芒的“光幕”，如同巨大的帘幔，从上方漆黑中垂下，直达海沟最深处，看不到尽头。光幕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纹路，隐约能听到阵阵空灵悠远的歌声从光幕后方传来——那不是人鱼的歌声，而是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某种存在的低语。

“那就是永夜海沟的真正入口。”璃歌的声音将林非凡从震撼中唤醒，“‘海神之幕’。穿过去，才是真正的永夜海沟内部区域，也是人鱼族核心领地的外围屏障。”

她操控贝舟缓缓上浮，停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岩台上。岩台边缘，已经站着几道身影。

那是五名人鱼战士，三男两女。他们穿着统一的淡银色轻甲，手持三叉戟状的长矛，气息精悍，修为都在筑基后期到金丹初期之间。为首的是个面容刚毅、有着深蓝色短发的男性人鱼，他腰间挂着一枚刻着波浪纹路的银色令牌。

“来者止步！此乃人鱼族永夜海沟巡逻队第三小队驻地，请出示通行凭证！”深蓝色短发人鱼朗声说道，声音沉稳有力。

璃歌走出贝舟，取出一枚与林非凡手中类似的蓝色鳞片，轻轻一晃。鳞片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复杂的人鱼族徽记。

“沉雾渊巡逻使，璃歌。”她平静地说道，“奉命护送两位客人前往‘海神祭坛’参加月圆试炼。”

深蓝色短发人鱼看到徽记，眼神立刻变得恭敬。他收起长矛，右拳轻击左胸，行了一个人鱼族的军礼：“原来是璃歌大人。在下海澜，第三小队队长。我们已经接到长老会的传讯，知晓您和客人的到来。”

他的目光落在林非凡和他背上的苏妙然身上，特别是在看到苏妙然眉心那道冰蓝色裂痕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两位就是客人？”海澜问道，“这位姑娘的伤势……似乎很重。”

“她是为保护我们才受的伤。”林非凡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寻找治愈她的方法。参加海神试炼，也是为此。”

海澜点点头，没再多问，侧身让开道路：“璃歌大人，两位客人，请随我来。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临时休憩的营帐。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七个时辰，你们可以在此休息调整。”

他做了个手势，其他四名人鱼战士立刻散开，警戒四周。

璃歌收起贝舟，三人跟着海澜沿着岩台向一侧走去。

岩台比想象中要大，面积足有数百丈见方。上面搭建着几座用发光珊瑚和水草编织而成的简易营帐，中央还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小型篝火——火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悬浮在石圈上方的、不断变换颜色的光球，散发出温暖但不灼热的光芒。

“永夜海沟深处温度极低，连海水都会结冰，这‘暖光阵’是必要的。”海澜解释道，“另外，营地周围布置了警戒和防御阵法，只要不离开营地范围，安全是有保障的。”

他将三人引到一座相对宽敞的营帐前：“这座营帐是璃歌大人的。旁边的两座，是给两位客人准备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或我的队员。”

“有劳了。”璃歌点头致谢。

海澜再次行礼，转身离开，继续他的巡逻任务。

璃歌看了看林非凡背上的苏妙然，说道：“把她放进营帐休息吧。你跟我来，有些关于试炼的细节，需要提前告诉你。”

林非凡将苏妙然小心地安置在铺着柔软海草的床铺上，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带着暖意的水草毯，然后跟着璃歌走出营帐。

两人来到营地边缘，站在那道巨大的七彩光幕前不远处。

近距离看，“海神之幕”更加震撼。它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屏障，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法则波动。林非凡能感觉到，这光幕中蕴含的能量层次极高，远超过他见过的任何阵法或禁制。

“穿过海神之幕，就是真正的永夜海沟。”璃歌望着光幕，轻声说道，“里面的环境……很特殊。空间结构更加复杂，重力方向混乱，海水温度接近绝对零度，但某些区域又因为地热而沸腾。还有各种上古遗留的禁制、迷失在其中的怨魂、以及……被永夜海沟吸引而来的深渊海兽。”

她转头看向林非凡：“海神试炼的入口，在海沟深处三万丈的‘祭坛广场’。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那里，正常需要飞行两个时辰。但试炼开启时，所有参与者会被直接传送到祭坛广场，所以你们不需要赶路。”

“参与者？”林非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参加？”

“当然。”璃歌点头，“海神试炼虽然危险，但奖励丰厚。每次开启，都会吸引一些符合条件的海族和人族强者参加。人鱼族作为试炼的守护者，也会派遣一些年轻精英进入试炼，作为历练。”

“这次大概有多少人？”

“根据登记信息，目前报名的有十七位。”璃歌说道，“其中人鱼族八位，深海妖族五位，陆上人族四位——包括你们两位。另外，可能还有一些没有登记、但通过其他途径获得试炼资格的……隐修者。”

林非凡心中一凛。

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噬界盟的人，很可能就混在其中！

璃歌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压低声音：“进入试炼后，所有人会被随机分配到不同的‘试炼场景’，前期不太可能相遇。但到了试炼后期，所有幸存者会汇聚到最终的‘海神祭坛’前，竞争最后的奖励。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试炼内容因人而异，但大体分为三个部分：第一关考验‘心性’，第二关考验‘智慧’，第三关考验‘实力’。每一关都有生命危险，失败者轻则淘汰出局，重则……身死道消。”

“具体是什么形式？”林非凡问道。

“不知道。”璃歌摇头，“每个人的试炼场景都是根据其内心和命运临时生成的，只有进入后才会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试炼会挖掘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遗憾和执念，并将它们具象化，变成你需要面对的‘敌人’或‘选择’。”

林非凡沉默。

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执念吗……

他想起了前世平凡却安稳的生活，想起了刚穿越时的惶恐，想起了获得系统后的野心，想起了苏妙然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想起了昏迷时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和“测试记录”……

他的内心，确实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

“另外，试炼中禁止使用超过自身境界的‘外物’。”璃歌补充道，“比如你那些奇怪的抽奖道具，在试炼中很可能无法使用，或者使用效果会被极大削弱。你需要依靠自身的修为、功法和智慧。”

林非凡脸色微变。

不能依靠抽奖道具？这对他来说是个坏消息。虽然他现在有【局部时空调节】这个核心能力，但消耗太大，不能作为常规手段。

“不过，试炼中允许使用‘一次性消耗品’和‘非直接攻击类辅助物品’。”璃歌又说道，“比如丹药、符箓、阵法材料等。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些。”

林非凡点头。他系统空间里还有一些以前抽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需要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能用。

“最后一点。”璃歌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如果在试炼中遇到任何自称‘引导者’或‘守护灵’的存在，不要完全相信它们的话。海神试炼是公平的，但……不是绝对安全的。曾经有试炼者，在试炼中被‘污染’，出来后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成为了‘虚’的傀儡。”

林非凡心中一震。

连海神试炼都可能被渗透？！

“我明白了。”他沉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璃歌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海螺状法器，递给林非凡：“这是‘潮音螺’，可以在试炼中短距离传讯，但只能在同一个试炼场景内使用，而且有次数限制，最多三次。如果你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或者发现了什么异常，可以用它联系我——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场景的话。”

林非凡接过潮音螺，郑重收好。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璃歌转身走向营帐，“你回去休息吧。距离月圆还有几个时辰，调整好状态。另外……”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非凡，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照顾好她。如果……如果试炼中遇到不得不二选一的情况……优先保护自己。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也是……请求。”

说完，她不再停留，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林非凡站在原地，品味着璃歌最后那句话中的深意。

优先保护自己吗……

他苦笑了一下。

有些事，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就能做到的。

回到自己的营帐，林非凡先检查了一下苏妙然的情况。她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眉心的裂痕似乎又暗淡了一丝，这是好现象。

他在苏妙然身旁盘膝坐下，开始整理自己的“家底”。

系统空间里，物品还真不少：

· 【环境拟态贴纸】（已使用）

· 【干扰烟幕弹】（已使用）

· 【变大变小药丸】x2

· 【摩擦力消失肥皂】x1

· 【弹性十足的跳跳球】x1（已消耗）

· 【闪光粉】x3

· 【沉浸式角色扮演体验仪】x1（这玩意儿在试炼里能用吗？）

· 【知识面包（过期版）】x1

· 【便利贴（无限版）】x1

· 【仇恨百分百弹力球】x1（已消耗）

· 【“再来一瓶”瓶盖（万能版）】x1（已消耗）

· 【绝对听话喷雾】x1（已消耗）

· 【幸运指南针（破损版）】x1

·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普通级奖品：绳子、火折子、帐篷、锅碗瓢盆之类的。

林非凡看着这些东西，有点头疼。

大部分都是功能奇特但实战价值有限的“奇葩”奖品，真正能用在生死搏杀中的少之又少。唯一有点用的可能就是【闪光粉】和【变大变小药丸】，但效果也很有限。

“看来真的要靠自己了……”林非凡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今天的每日抽奖还没用！

虽然璃歌说试炼会限制外物，但抽奖是系统核心功能，应该不受影响吧？而且万一抽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系统，抽奖！”

意念一动，熟悉的轮盘虚影浮现、旋转。

数秒后，光芒定格。

【恭喜宿主，获得“史诗级”奖品：万物调和（体验版）】

【描述：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在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内，你的真元、神魂、肉身三者将进入完美协调状态，修炼效率提升300%，恢复速度提升500%，所有技能消耗降低50%，且有一定概率进入“顿悟”状态。注意：体验版效果结束后，会有十二个时辰的虚弱期（全属性降低80%）。】

林非凡眼睛瞪大了！

史诗级！而且是超级实用的状态类buff！

虽然只是体验版，还有严重的后遗症，但在关键时刻，这简直就是救命神药啊！尤其是那个“所有技能消耗降低50%”——这意味着他的【局部时空调节】可以多撑一倍时间，或者用同样的消耗达到更强的效果！

“好东西！”林非凡兴奋地将这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符收好。

这是他在试炼中最大的底牌之一！

整理完物品，林非凡开始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时间一点点流逝。

营地外，永夜海沟的“夜晚”降临了——虽然这里本就一片漆黑，但那些岩壁上的发光生物开始有规律地明灭，仿佛星辰在呼吸。七彩光幕的光芒也更加璀璨，流淌的速度加快，歌声变得更加清晰、悠远。

七个时辰，很快过去。

月圆之夜，到了。

林非凡睁开眼，走出营帐。

璃歌和海澜已经等在营地中央。其他几座营帐中，也陆续走出了一些身影——都是这次试炼的参与者。

林非凡快速扫了一眼。

人鱼族那边，八位参与者都是年轻面孔，三女五男，气息精悍，修为最低的也是筑基后期，最高的一个蓝发青年甚至达到了金丹中期。他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偶尔看向其他种族参与者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淡淡的优越感。

深海妖族那边，五名参与者形态各异：有半人半鲨的壮汉，有浑身覆盖鳞片、背后长着鱼鳍的女子，有触手蠕动的章鱼怪，还有两个完全看不出原形的、笼罩在雾气中的身影。他们散发着浓烈的妖气和血腥味，显然都是经历过无数厮杀的狠角色。

陆上人族这边，除了林非凡和苏妙然，还有另外两人：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背负长剑的中年道士，气息飘渺，修为金丹初期；另一个则是穿着兽皮、脸上涂着油彩的蛮族大汉，扛着一柄夸张的巨斧，修为也是金丹初期。

那中年道士和蛮族大汉看到林非凡和他背上昏迷的苏妙然，都露出了一丝讶异，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非凡也点头回应，然后看向璃歌。

璃歌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七彩光幕忽然剧烈波动起来！

一道宏大、古老、仿佛来自世界之初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海神试炼，开启。】

【参与者共十七位，身份确认，资格确认。】

【传送开始——】

光幕中射出十七道七彩光束，精准地笼罩了每一位参与者！

林非凡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传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背上的苏妙然。

下一刻，天旋地转！

眼前的一切——营地、光幕、其他参与者——全部扭曲、模糊，最后化作一片七彩的流光，飞速倒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林非凡感觉脚下一实，重新站稳。

他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奇特的空间。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倒映着上方流转的七彩极光。四周没有墙壁，只有无尽的黑暗，但黑暗中又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影子在游荡。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但灵气中夹杂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如同深海般压抑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方。

那里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由发光珊瑚和水晶构成的古老祭坛虚影。祭坛中央，一颗七彩的心脏缓缓跳动，每一次跳动，都让整个空间随之震颤。

海神之心！

虽然只是投影，但那股浩瀚的生命和法则波动，已经让林非凡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感。

“这里就是试炼空间？”林非凡喃喃自语。

他看向身旁，苏妙然依旧昏迷，被他用丝带牢牢固定在背上。

其他参与者呢？

林非凡看向四周，发现这片空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十六位参与者，包括璃歌，都不见了。

“随机分配场景吗……”林非凡明白了。

他必须独自面对自己的试炼。

就在这时，那道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炼者：林非凡（人族）】

【第一关：心性试炼——直面‘本我’】

【试炼内容：击败你的‘心魔镜像’。镜像拥有与你完全相同的修为、功法、记忆和思维模式，但不受道德、情感和伤痛束缚。它代表了你在绝境中可能成为的……另一个自己。】

【胜利条件：击败镜像，或坚持一个时辰。】

【失败惩罚：被镜像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试炼开始——】

声音刚落，林非凡前方十丈处的黑色地面，忽然如同水面般泛起涟漪。

一道身影，从涟漪中缓缓升起。

当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时，林非凡瞳孔骤缩！

那赫然是另一个“林非凡”！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穿着，甚至连背后都背着“苏妙然”！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感，只有**裸的……杀意和贪婪。

“另一个我？”林非凡喃喃道，握紧了拳头。

镜像“林非凡”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来吧。”它开口，声音和林非凡一模一样，但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让我看看，你这个被情感和软弱束缚的本体……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变量’。”

话音落下，镜像动了！

它甚至没有结印，只是抬手一指！

一道蕴含着混沌气息的灰色剑气，撕裂空气，直射林非凡眉心！

这一剑的速度、威力、气息……赫然是《混沌开天经》中的杀招“混沌破虚剑”！

而且，镜像施展这一剑时，竟然没有丝毫真元波动外泄，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剑尖一点，控制力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林非凡脸色剧变，急忙侧身闪避！

剑气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后方黑暗中炸开一团灰色的能量风暴！

“太慢了。”镜像冰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你的犹豫、你的恐惧、你对背上那个累赘的牵挂……都在拖慢你的反应。”

林非凡猛然转头，发现镜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左侧三丈处，手中凝聚出一柄完全由灰色真元构成的短剑，正刺向他的肋下！

太快了！

而且完全没有预兆！

林非凡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仓促运转《大地守护》，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土黄色的护体罡气！

嗤！

灰色短剑刺入罡气，如同热刀切黄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剑尖瞬间刺破罡气，触及林非凡的皮肤！

冰冷的死亡感，笼罩全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非凡眼中银光一闪！

【局部时空调节】——范围：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一丈；效果：时间流速减缓60%！

嗡！

灰色短剑的速度骤降！剑尖在林非凡皮肤表面停滞了那么一刹那！

就是这一刹那，林非凡猛地后撤，同时一脚踹向镜像的腹部！

镜像似乎没料到林非凡会在这时候动用时空能力，反应慢了半拍，被踹中腹部，倒飞出去，但它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稳稳落地，毫发无伤。

“时空调节……不错的能力。”镜像站稳身体，冷漠地评价道，“但消耗很大吧？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用几次？”

林非凡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刚才那一下，确实消耗了他近两成的真元和神魂之力！这镜像说得没错，他撑不了几次！

“你为什么……没有受伤？”林非凡盯着镜像，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刚才他那一脚，结结实实踹中了镜像的腹部，按照常理，至少应该让对方气血翻腾，真元紊乱。但镜像看起来……完全没事！

“因为我不在乎。”镜像淡淡道，“疼痛、伤害、疲惫……这些感觉，对我而言只是‘信息’。我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屏蔽。而你……”

它再次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旋转的灰色气旋：“你会在乎疼痛，会在乎伤势，会在乎真元消耗，会在乎背上那个女人的安危。这些在乎，就是你的弱点。”

灰色气旋激射而出，在空中一分为三，从三个不同角度袭向林非凡！

林非凡咬牙，再次动用【局部时空调节】，将三个气旋的速度同时减缓，然后身形如游龙般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

但他的真元，又消耗了一成。

“看到没？”镜像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嘲讽，“你就像个背着沉重包袱的蜗牛，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而我……毫无负担。”

它忽然将手按在自己背后那个“苏妙然”的头顶。

“比如这个累赘。”镜像冰冷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早就把她扔了，或者……利用她的伤势，布下陷阱，诱杀敌人。”

林非凡瞳孔一缩：“你……”

“怎么？觉得残忍？”镜像歪了歪头，“但这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情感是多余的，道德是束缚的，同伴是拖累的。只有抛弃这些，才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才能……活下去。”

它背后的“苏妙然”，在它的手掌下，竟然开始融化、变形，最后化作一柄冰蓝色的长剑，被镜像握在手中。

“看，这样不是更好吗？”镜像挥了挥手中的冰蓝长剑，“废物利用，物尽其用。这才是生存之道。”

林非凡看着那柄由“苏妙然”化成的长剑，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

“你……该死！”

他怒吼一声，不再保留，全力催动《混沌开天经》！灰色的混沌真元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体内涌出，在他身后凝聚出一尊模糊的、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

那是《混沌开天经》修炼到一定境界后，才能显化的“混沌法相”！

虽然只是虚影，但那股开天辟地般的霸道气势，已经让整个试炼空间都震动起来！

“哦？生气了？”镜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但愤怒，也是弱点。”

它也抬手，背后同样凝聚出一尊混沌法相虚影，而且……比林非凡的更加凝实，气势更盛！

“你的功法，你的能力，你的一切……我都拥有。而且，我比你更冷静，更高效，更……无情。”

镜像举起冰蓝长剑，与背后的混沌法相虚影融为一体，剑尖指向林非凡：

“你拿什么赢我？”

林非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镜像说得对。在硬实力完全相等的情况下，一个不受情感束缚、冷静到极致的“自己”，确实更可怕。

但……

“我或许没有你冷静，没有你高效，没有你无情。”林非凡缓缓说道，眼神却越来越亮，“但我有你所没有的东西。”

“什么？”镜像皱眉。

“我有在乎的人，有想守护的东西，有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承诺。”

林非凡将手按在背后苏妙然的手上，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

“这些不是累赘，是我的力量源泉。”

“可笑。”镜像冷笑，“情感只会让你软弱。”

“是吗？”林非凡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那你就来试试看，我这个‘软弱’的本体……”

他眼中银光再次亮起，但这一次，银光中多了一丝决绝的疯狂：

“到底有多‘厉害’，有多‘牛逼’！”

话音落下，他主动冲向镜像！

混沌法相虚影咆哮，灰色真元如同海啸般席卷！

镜像也动了，冰蓝长剑与混沌法相融为一体，斩出撕裂空间的一剑！

两个“林非凡”，在这片试炼空间中，展开了宿命般的对决！

而此刻，在试炼空间的另一个角落。

璃歌面对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开满了蓝色花朵的珊瑚花园。

花园中央，一个穿着华丽人鱼王族服饰、头戴水晶冠冕的女子，背对着她，静静站立。

听到脚步声，女子缓缓转身。

那张完美得不似凡俗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深海。

“三百年了……”

女子开口，声音如同冰晶碰撞，清脆但冰冷：

“璃歌，你终于……来了。”

璃歌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冰蓝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沧月……姐姐。”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是压抑了三百年的……悲伤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