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第70章 虚空漂流与坊市初临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强烈的失重感便骤然袭来。

林非凡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是光怪陆离、不断扭曲的彩色线条，仿佛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失控的万花筒。他紧紧抓住苏妙然的手，另一只手徒劳地在虚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借力点。

“靠！这传送通道怎么这么不稳？！”林非凡在心中咆哮，“刚融合碎片就要体验太空漂流了吗？！”

【警告：检测到不稳定空间波动。传送坐标发生未知偏移。】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刚刚升级完毕后的“疲惫感”。

“偏移？偏到哪儿去了？！”林非凡一边努力稳定身形，一边催动刚刚融合第二块碎片后略有增强的灵觉，同时【法则之眼】（之前的真理之眼）下意识开启，试图解析周围混乱的空间法则。

混沌光芒在眸中闪烁，勉强捕捉到一些破碎的法则丝线。他发现他们并非在稳定的空间通道内，更像是被遗迹崩塌时爆发的巨大能量，蛮横地“炸”进了空间夹缝里，正随着乱流漫无目的地飘荡。

“非凡！你看那边！”苏妙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异，指向混乱色彩深处。

林非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和能量乱流中，隐约可见一个散发着微弱、稳定白光的“气泡”！那“气泡”在混乱的虚空中显得格格不入，仿佛风暴中的避风港。

【检测到稳定半位面锚点，能量特征分析……判定为：人工建造的临时性虚空坊市。】系统迅速给出了鉴定结果。

“坊市？建在空间乱流里的坊市？”林非凡一愣，随即大喜，“管他呢，先靠过去再说！总比在这里被撕成碎片强！”

他尝试调动体内力量，却发现灵力在虚空乱流中消耗极快，且难以有效施展遁法。

“试试这个！”他福至心灵，想起了刚刚解锁的新能力——【法则模拟】！

虽然只是初级，但模拟一个最简单、最基础的“空间牵引”法则，应该可行！

他集中精神，【法则之眼】死死锁定那个“气泡”坊市外围的防护结界，感知其能量波动特性。同时，体内《混沌开天经》运转，提供磅礴的能量支撑。

“模拟，空间亲和，牵引！”

嗡！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波动自林非凡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在他与那坊市“气泡”之间建立了一条无形的丝线。乱流的推力作用下，两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拉扯着，歪歪扭扭地朝着坊市的方向漂去。

“成功了！”苏妙然美眸一亮，她能感觉到那股引导的力量。

“嘿，新功能就是给力！”林非凡得意地挑了挑眉，虽然脸色因为能量消耗而有些发白，但嘴上不忘嘚瑟，“看见没，哥这临场应变，这法则运用，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苏妙然看着他明明很吃力却还要强撑炫耀的样子，忍不住莞尔，配合地点点头：“嗯，牛逼。”

“哈哈哈！”得到肯定，林非凡精神一振，更加卖力地维持着法则模拟。

几分钟后，两人如同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颇为狼狈地撞在了一层柔韧的结界光膜上。光膜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并未排斥他们，反而传来一股吸力，将他们缓缓“吞”了进去。

噗通！噗通！

两人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虽然有些疼，但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林非凡第一时间打量四周。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透明能量穹顶笼罩的广场。穹顶之外，依旧是光怪陆离的虚空乱流，但广场内部却异常稳定，空气清新，灵气浓度虽然比不上大宗门的福地，但也算不错。

广场上人来人往，种族各异。有身穿道袍的人族修士，有身材魁梧、皮肤粗糙的妖族，有耳朵尖尖、容貌俊美的木灵，甚至还有一些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面目的奇异存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嗡鸣声不绝于耳。

摊位更是千奇百怪。有卖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矿石和药材的，有卖造型古朴甚至残破的法器碎片的，有卖封印着凶兽魂魄的魂珠的，甚至还有一个摊主在卖一种会发出“咕噜咕噜”叫声的、像史莱姆一样的透明生物……

“好家伙，这就是虚空坊市？画风挺朋克啊！”林非凡啧啧称奇，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法则之眼】下意识扫过几个摊位，立刻反馈回大量信息：

【残缺的星辰钢，内部结构受损，价值低。】

【三百年份的虚空花，保存完好，药性流失5%，可用于炼制‘空灵丹’。】

【仿制的‘诛仙剑’碎片（伪），由精铁掺杂少量黑曜石打造，毫无价值，建议无视。】

【未知生物的卵，生命气息微弱，孵化成功率低于0.1%。】

“水真深……”林非凡咂咂嘴，这地方没个鉴定术，简直寸步难行，分分钟被坑得裤衩都不剩。

他和苏妙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与好奇。他们现在的样子颇为狼狈，衣衫在之前的战斗中有所破损，还沾染着尘土，看起来就像两个不小心流落到此的落魄散修。

“先找个地方了解一下情况，最好能弄到一份这里的地图和基本规则。”林非凡低声道。

苏妙然点头同意：“嗯，我们的灵石应该还够用。”

两人正准备找个看起来靠谱点的信息贩子，突然，旁边一个摊位传来的争吵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卖各种杂货的摊位，摊主是个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男子，修为大约在筑基中期。他正扯着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壮汉修士不放。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碰坏了我的‘万年温玉’，就想这么走了？”瘦猴摊主指着地上摔成两半的一块淡黄色玉佩，唾沫横飞。

那壮汉修士脸色涨红，争辩道：“我……我只是拿起来看看，它自己就裂开了！分明是你这东西不结实！”

“放屁！我这‘万年温玉’采自地心火脉，坚不可摧，温养神魂有奇效！分明是你手上没轻没重，灌注了灵力！赔钱！一百下品灵石，少一个子儿今天你别想走！”瘦猴摊主不依不饶。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插手。在这种三不管地带，这种事太常见了。

林非凡的【法则之眼】下意识地扫过那摔成两半的“万年温玉”。

【名称：劣质暖阳玉（碎裂）】

【成分：普通黄玉，经低阶火系法术短期淬炼。】

【效果：微弱的温热感，对神魂无任何滋养效果。内部结构不稳定，轻微外力或灵力扰动即可导致碎裂。】

【状态：已损坏。】

【评价：典型的碰瓷道具，成本约半块下品灵石。】

林非凡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江湖套路深，哪里都有。

那壮汉修士似乎囊中羞涩，又急又怒，眼看就要被瘦猴摊主和几个不知何时围过来的、眼神不善的同伙逼得动手。

苏妙然拉了拉林非凡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初来乍到，不宜多事。”

林非凡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看着那壮汉被坑，又觉得有些不爽。而且，他刚刚获得新能力，又成功脱险，正有点手痒。

“放心，我不动手，咱是文明人。”林非凡对苏妙然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他挤进人群，来到摊位前，先是看了看那碎裂的玉佩，又看了看瘦猴摊主，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位道友，你这‘万年温玉’……品相很别致啊。”

瘦猴摊主见又有人来，还是个生面孔的年轻人，修为似乎也不高，顿时眼睛一瞪：“关你屁事！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别急嘛道友。”林非凡笑嘻嘻地，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点旧的铁皮喇叭。

【名称：诚实喇叭（一次性）】

【品级：奇葩类】

【效果：对准目标使用，可使目标在接下来一分钟内，无法控制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评价：审讯利器，社交灾难。请谨慎使用。】

这是他前几天抽奖得到的“谢谢参与”安慰奖之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我就是好奇。”林非凡将喇叭口看似无意地对准了瘦猴摊主，问道，“道友，你这玉……真的是‘万年温玉’吗？真的值一百下品灵石？”

瘦猴摊主下意识就想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却突然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狗屁的万年温玉！就是块破石头用火烤了烤！成本不到半块灵石！专门用来坑你们这些傻子的！”

话音落下，全场皆寂。

瘦猴摊主自己也愣住了，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自己招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这哥们儿实诚啊！”

那壮汉修士也反应过来，怒视瘦猴摊主：“你……你竟敢讹我！”

瘦猴摊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林非凡，气急败坏：“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非凡无辜地摊摊手，将已经悄然失效的喇叭收回：“我什么都没做啊，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良心发现，坦诚相告。道友，做生意要讲诚信啊。”

“你！”瘦猴摊主气得浑身发抖，他旁边的几个同伙也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林非凡却毫不在意，拍了拍那壮汉修士的肩膀：“哥们儿，没事了，以后买东西擦亮眼睛。”

说完，他拉着苏妙然，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走出几步，他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哄笑声和瘦猴摊主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苏妙然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低声道：“你呀……又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非凡嘿嘿一笑，得意地扬起下巴：“你就说，这波操作，兵不血刃，化解纠纷，维护了市场公平，厉害不厉害，牛逼不牛逼？”

苏妙然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纵容：“嗯，牛逼。”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坊市深处走去。这虚空坊市，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广场边缘的一座高塔窗口，一道目光始终跟随着他们，尤其是在林非凡拿出那个古怪喇叭时，那道目光中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