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双姝凤逆天 > 第60章 毡帐密谈与狼王隐忧

双姝凤逆天 第60章 毡帐密谈与狼王隐忧

作者:风头正盛的顾月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22 14:27:57

沙匪退去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深褐色毡车旁的气氛却比刀锋更冷。月神大祭司阿娜尔那句“金狼王庭的友谊”飘在夜风里,带着蜜糖般的诱惑,底下却藏着淬毒的钩子。

乌尔汗握刀的手紧了紧,欲言又止。大祭司的决定不容置喙,但这两个女人……尤其是那个红发金眸的沈惊鸿,弹指碎刀的景象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只能沉默地侧身,让开通往毡车的路,刀疤脸上每一道纹路都绷得死紧。

毡车门帘掀开的缝隙里泄出暖黄的光,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冷香,像冰封的雪莲混着沙漠某种辛辣的草根味。苏瑶光对沈惊鸿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后者将怀中睡得小脸通红的妹妹小心地递过去。婴儿在姐姐臂弯里蹭了蹭,浑然不觉方才的生死一瞬,继续沉入香甜梦境。

“有劳大祭司。”苏瑶光抱着妹妹,微微颔首,姿态清贵依旧,仿佛踏入的不是神秘祭司的车厢,而是自家厅堂。

沈惊鸿没说话,赤足踏上毡车边缘铺着的厚厚绒毯,金红纹路在足踝皮肤下流转,映着车内柔和的光,无声昭示着非人的力量。她目光扫过车内,最后定格在阿娜尔覆面的轻纱上,赤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压力。

毡车内部比外面看着宽敞许多。四壁挂着深蓝与银线交织的厚重挂毯,绣着弯月、星辰和奔狼图腾。一张矮几固定在中央,铺着雪白的羔羊皮,上面放着银壶、银杯,和一盘码放整齐的、色泽深紫的沙漠浆果。空气里那股冷香更浓了。

阿娜尔已端坐于矮几之后。她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令人屏息的脸庞。肤色是北漠少见的细腻白皙,鼻梁高挺,眼窝深邃,那双眼睛如同吸纳了整片沙漠夜空,沉静、浩瀚,又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她的目光在苏瑶光怀中的婴儿眉心红痕上停留一瞬,随即看向沈惊鸿,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却仿佛能融化冰雪的弧度。

“请坐。”阿娜尔的声音空灵依旧,指了指矮几对面的软垫。她的视线掠过沈惊鸿赤足上尚未完全隐去的金纹,并未流露半分惊异。

毡车外,营地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乌尔汗如门神般守在车外三步之地,手始终按在刀柄上。营地中央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劫后余生、忙着包扎伤口的汉子们。王魁抱着他那块“圣骸”,躲在一辆装货的毡车后面,对着几个惊魂未定的年轻护卫,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

“……瞧见没!那金光!那气势!”王魁绿豆眼放光,把破陶片举得老高,仿佛那是发射圣光的灯塔,“俺就说沈姑娘是得了酸圣老爷真传!大祭司都请她进去喝茶……呃,喝圣水!这是啥?这就是天命所归!跟着酸圣老爷走,刀山火海不用愁!沙漠巨魔?黑沙盗?那都是给咱们送功德的!”

一个护卫刚用布条勒住胳膊上被沙匪弯刀划开的口子,疼得龇牙咧嘴,闻言忍不住呛声:“王胖子,吹牛也靠点谱!那金光跟你的酸坛子有啥关系?沈姑娘那本事……看着就像神仙下凡!”

“你懂个屁!”王魁立刻跳脚,一脸“孺子不可教”的痛心疾首,“神仙也得吃饭!神仙也得喝水!神仙……神仙也得靠酸味提神醒脑!没俺老王一路供奉圣物,哪来这等神力护佑?这叫……这叫心诚则灵!圣物显圣!”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小心翼翼地把“圣骸”贴在油腻腻的胸口,仿佛那是力量的源泉。

另一边,二狗和三驴挤在钱伯身边,小安子被刚才的厮杀吓得还在抽噎。钱伯一边拍哄着孙子,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那辆紧闭的深褐色毡车。石磊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盘膝坐在靠近毡车的位置,朴刀横在膝上,闭目养神,耳朵却捕捉着毡车方向最细微的动静。

毡车内,气氛凝滞如冰。

阿娜尔提起银壶,姿态优雅地为苏沈二人面前的银杯注入一种淡金色的液体,清冽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冲淡了之前的冷香。她并未直接询问,目光却像无形的探针,在两人身上逡巡,最终落回苏瑶光怀中的婴儿身上。

“月神的光辉无所不在,亦能照见迷途者的前路。”阿娜尔的声音如同月光流淌,带着奇异的韵律,“二位贵客身负奇异之力,又携此……不凡稚子,流落这死亡瀚海,绝非偶然。金狼王庭愿为迷途的星辰指引方向,只望星辰,亦能照亮王庭的穹顶。”她的话语含蓄而直接,抛出了橄榄枝,也索要着回报。

苏瑶光端起银杯,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凉。她没有喝,目光沉静如水,迎向阿娜尔深邃的眼眸。“大祭司慧眼。黑沙暴毁我商队,幸得天佑,方得残喘。至于这身微末之力,”她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旁边静默如山、只垂眸看着妹妹睡颜的沈惊鸿,“不过是血脉中一点祖辈遗留的护身之能,于这瀚海求生尚显不足,岂敢妄言照亮王庭?大祭司高义,允我等随行,已是感激不尽。”

滴水不漏,谦逊中带着疏离。将一切归咎于天灾和祖荫,巧妙避开了预言、契约和地下死城的核心。沈惊鸿依旧沉默,仿佛苏瑶光就是她的喉舌,她全部的注意力只在妹妹微微翕动的小鼻子上。

阿娜尔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仿佛看穿一切的微芒。她并未追问,只是伸出带着繁复银戒的食指,指尖轻轻拂过矮几边缘悬挂的一枚小巧银铃。那铃铛不过指肚大小,样式古朴,刻着细密的狼首纹。

“叮铃……”

一声极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脆响,如同冰珠落入深潭。随着这声铃响,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瞬间扫过整个毡车内部!这波动并非针对**,而是直刺心神!仿佛有一只冰冷的眼睛骤然睁开,试图窥探灵魂深处的秘密!

**心铃!**

苏瑶光心头剧震!前世宫廷秘藏典籍中曾隐晦提及,草原月神殿有秘器,名“心铃”,无声而鸣,能引动心绪,使心怀叵测者心神失守,于不经意间显露端倪!她立刻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强行收束所有关于重生、契约、预言、大周朝局的念头,只留下最表层、最“合理”的落难商人记忆——惊恐、疲惫、对水源的渴望、对未来的茫然。

同时,一股源自契约的微弱灵力波动,如同最坚韧的丝线,无声地传递到她身侧的沈惊鸿那里。那是示警!

沈惊鸿赤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股窥探心神的冰冷波动触及她的瞬间,她体内新生的、源自方尖碑的力量本能地鼓荡了一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惊醒,一股灼热、暴烈、仿佛能焚尽万物的气息一闪而逝!她怀抱着妹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婴儿在睡梦中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呜……”一声细微的嘤咛。

就是这瞬间!

那枚被阿娜尔指尖拂过、刚刚沉寂下去的“心铃”,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叮铃铃——!!!”

这一次,铃声尖锐刺耳,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入耳膜!整个矮几都随之嗡嗡作响!银壶、银杯在桌面跳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阿娜尔脸上那永恒般的沉静第一次被打破,她猛地抬眼,目光如电,死死锁定在苏瑶光怀中的婴儿身上!

只见那熟睡的女婴,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不知何时从襁褓里伸了出来,正无意识地虚空抓着什么。而她眉心那点红痕,此刻竟散发出微弱却清晰可见的、与沈惊鸿足踝处如出一辙的金红色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精纯古老的气息,正随着她的“抓取”,缠绕上那枚躁动尖鸣的心铃!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枚月神殿传承不知多少年、能窥探人心的秘器银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铃身上骤然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紧接着,裂痕蛛网般蔓延!

“噗!”

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果子落地。那枚小小的银铃,竟在婴儿无意识的“抓握”下,碎裂成了几瓣,彻底黯淡下去,滚落在雪白的羔羊皮上,发出几声沉闷的轻响。

毡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瑶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清晰地看到阿娜尔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

沈惊鸿的反应更快。她几乎是闪电般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妹妹那只惹祸的小手,同时一步上前,将苏瑶光和妹妹挡在了自己身后。赤金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阿娜尔,周身气息虽未爆发,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无声的警告。

阿娜尔的目光缓缓从碎裂的银铃,移到被沈惊鸿护在身后的婴儿身上,最后定格在沈惊鸿冷冽的脸上。她眼中的惊涛骇浪慢慢平息,沉淀为一种更深邃、更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动怒,也没有质问,只是缓缓地、极其凝重地开口,声音里失去了那份空灵,只剩下沉甸甸的肃穆:

“月神在上……这稚子……竟能引动月神殿秘器共鸣……甚至……反噬?”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此等异象,唯有……唯有古老的圣典预言中,那场席卷天地的‘龙蛇之变’降临时,伴生的‘启明之息’方有记载……”

“龙蛇之变”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苏瑶光和沈惊鸿心头!

阿娜尔的目光穿透沈惊鸿,仿佛要洞穿她身后的婴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金狼王庭的狼王……数月前突染奇疾,药石罔效。王庭大萨满耗尽心力,于昏迷前只留下四个字——‘龙蛇起陆,圣婴西来’!”

圣婴西来!

苏瑶光抱着妹妹的手臂瞬间僵硬!怀中的女婴仿佛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声来。沈惊鸿的手立刻覆上妹妹的襁褓,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的暖意传递过去,婴儿哼唧两声,又安静下来。

“大祭司慎言!”苏瑶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稚子懵懂,何敢当此预言?此等异象,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阿娜尔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银铃,又看向沈惊鸿赤足上尚未完全隐去的金纹,最后落在婴儿眉心的红痕,“心铃乃月神赐予,感应心绪本源。此铃碎裂,非因外力摧毁,而是承受不住那稚子无意识散发的本源气息……这绝非巧合。”她重新看向苏瑶光,眼神锐利如刀,“苏姑娘,明人不说暗话。狼王病重,王庭暗流汹涌,几位王子……各怀心思。我此行碎叶城,名为与北庭都护府‘商议’,实为寻求一线渺茫生机!为狼王,亦为金狼王庭的存续!”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若这稚子真与预言有关……请二位务必随我前往金狼王庭!狼王若能得一线生机,金狼王庭举族之力,便是二位最坚实的盟友!大周北境之危,或可迎刃而解!”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狼王病危,王储争位,北境危局,预言圣婴……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蕴含的滔天风险,沉甸甸地压在苏瑶光和沈惊鸿心头。盟友?也可能是致命的漩涡!

就在这时——

“呜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骤然打破了死寂!苏瑶光怀中的妹妹仿佛被帐内凝重的气氛彻底惊醒,小嘴一咧,委屈又响亮地哭了起来。沈惊鸿立刻伸手想抱,苏瑶光却轻轻摇头,自己抱着妹妹,手掌温柔地拍抚着襁褓,口中低低哼起一首江南水乡的轻柔小调。那曲调婉转悠扬,与这塞外毡帐、血腥沙海格格不入,却奇异地安抚了躁动的婴儿,哭声渐渐变成了抽噎。

借着哄孩子的动作,苏瑶光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金狼王庭这潭水太深太浑,贸然卷入,吉凶难料。但若真能借此影响草原局势,缓解大周北境压力……这诱惑同样巨大。她需要一个缓冲,一个观察的契机。

“大祭司,”苏瑶光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忧虑,“稚子无辜,受不得惊吓。此等大事,关乎王庭国运,亦关乎我等生死,仓促之间,实难决断。可否容我等……斟酌一二?碎叶城在望,路途尚有几日,容我等思量周全,再给大祭司答复?”她以孩子为借口,巧妙地争取了时间。

阿娜尔深深地看了苏瑶光一眼,又看了看被安抚后、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婴儿,眼中翻涌的情绪最终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缓缓靠回软垫,恢复了那份沉静,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也好。月神的光辉会指引迷惘的灵魂。碎叶城之前,我静候佳音。”她挥了挥手,姿态送客。

毡车门帘掀开,清冷的夜风灌入,吹散了帐内浓郁的冷香和沉重的气氛。苏瑶光抱着妹妹,沈惊鸿紧随其后,三人步出毡车。

乌尔汗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带着探寻。苏瑶光只是微微摇头,沈惊鸿更是面无表情。营地里的篝火依旧跳跃,王魁还在角落里对着几个半信半疑的护卫唾沫横飞地讲述“酸圣神威”,石磊则立刻起身,沉默地护在她们身侧。

夜色更深,巨大的星穹低垂。阿娜尔最后那句“龙蛇起陆,圣婴西来”如同魔咒,在苏瑶光脑海中反复回响。她低头看着怀中咿咿呀呀、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卷入何等巨大漩涡的妹妹,又看向身旁沉默守护、赤足金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沈惊鸿,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着整片浩瀚而危机四伏的沙漠。前路,是碎叶城,更是深不可测的草原风云。

---

夜半时分,篝火仅剩暗红的余烬,在冰冷的沙地上苟延残喘。守夜的护卫抱着武器,倚在跪卧的骆驼旁,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白日的厮杀和紧绷的神经耗尽了大多数人的力气,营地陷入一种疲惫的沉寂。连王魁也抱着他的“圣骸”,蜷在货物堆旁,鼾声如雷,偶尔还嘟囔几句“圣光普照”、“酸坛老爷威武”的梦话。

沈惊鸿盘膝坐在苏瑶光和小妹休息的毡车旁,背脊挺直如枪。她没有睡。赤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开阖,如同两点不灭的星火,警惕地扫视着营地的每一个角落。怀中的妹妹被她用一块柔软的旧毡毯包裹,紧贴着她温热的胸口,睡得小脸通红。苏瑶光靠在毡车壁上,闭目养神,呼吸均匀,但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色,在黯淡的星光下依然清晰可辨。

石磊抱着朴刀,靠坐在另一侧,头微微低垂,仿佛也陷入了沉睡。只有离他最近的沈惊鸿能听到,那呼吸绵长而深沉,带着武者特有的韵律,随时可以爆发出雷霆一击。

万籁俱寂。只有沙漠永恒的夜风,呜咽着掠过沙丘,卷起细微的沙粒,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爬行。

突然!

一道几乎融入夜风的黑影,从一辆堆满皮货的毡车阴影里无声滑出!动作迅捷如狸猫,落地轻如鸿毛,没有带起一丝多余的沙尘。黑影的目标极其明确——正是沈惊鸿怀中那个包裹在旧毡毯里的婴儿!

黑影手中,一点寒芒在黯淡的星光下骤然亮起!那是一柄只有巴掌长短、却淬着幽蓝暗光的匕首,毒蛇般直刺襁褓!速度快到极致,狠辣决绝,显然是要一击毙命!

就在匕首的寒芒即将触及襁褓的刹那——

“哼!”

一声冰冷的轻哼如同惊雷炸响在偷袭者耳畔!

盘膝而坐的沈惊鸿,甚至没有起身!她抱着妹妹的左手纹丝不动,仿佛只是随意地抬起了一只**的右足,足尖在冰冷的沙地上轻轻一点!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声极其细微、如同沙粒摩擦的轻响。

噗!

以她足尖落点为中心,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爆发,如同水波般无声地扩散开来!地面上的沙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骤然凝结、硬化!偷袭者只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从脚下传来,双脚如同陷入瞬间凝固的铁水之中,被牢牢“钉”在了原地!那迅疾前刺的动作瞬间僵滞,匕首的寒芒距离襁褓仅剩半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偷袭者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惊骇!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与此同时!

“贼子敢尔!”

如同沉睡雄狮被惊醒的咆哮炸开!盘坐的石磊如同炮弹般暴起!巨大的身影带起一股狂风,手中的朴刀划破夜色,带着斩断一切的凶悍气势,卷向被钉在原地的黑影!刀光雪亮,映出偷袭者一张涂抹着黑灰、却因惊骇而扭曲的年轻面庞——赫然是商队中的一个年轻护卫!

“留活口!”苏瑶光清冷急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石磊的刀势硬生生在半空一滞,变斩为拍!沉重的刀身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拍在偷袭者的肩胛骨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偷袭者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拍飞出去,重重砸在沙地上,匕首脱手飞出,幽蓝的刃口深深插入黄沙。他挣扎着想爬起,断裂的肩骨和双腿被无形力量锁住的剧痛让他瞬间瘫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有刺客!”

“保护大祭司!”

“是阿吉!是阿吉那小子!”

整个营地瞬间炸开了锅!守夜的和被惊醒的护卫们怒吼着抄起武器,火把被迅速点燃,昏黄跳动的光芒立刻驱散了这一隅的黑暗,将瘫在沙地上、痛苦呻吟的年轻刺客照得无所遁形。乌尔汗第一个提着弯刀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刺客和那柄淬毒的匕首,脸色铁青得可怕。

沈惊鸿依旧盘膝坐着,甚至没有看那刺客一眼。她只是低下头,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怀中妹妹被惊醒后、委屈瘪起的小嘴。婴儿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气息,哼哼唧唧两声,小脑袋往姐姐怀里拱了拱,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沈惊鸿这才抬眼,赤金色的眸子如同万载寒冰,冷冷地扫向被石磊踩住后背、动弹不得的刺客阿吉。

乌尔汗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阿吉的头发,迫使他扬起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阿吉!你这吃里扒外的畜生!谁指使你的?说!”

阿吉眼神涣散,满嘴是血,牙齿都在刚才的撞击中磕落了几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死死盯着沈惊鸿怀中的襁褓。

“不说?”乌尔汗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弯刀就要往下压。

“等等。”苏瑶光的声音响起。她已从毡车上下来,走到刺客身旁,目光冷静地扫过阿吉的脸、他破裂的衣衫、还有那柄淬毒的匕首。她的视线在阿吉衣襟前襟一点极其微小的、半凝固的乳白色污渍上停顿了一瞬。

“他之前接触过羊奶。”苏瑶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新鲜的羊奶。营地里,只有大祭司的圣车附近,才备有给拉车母驼饮用的新鲜羊奶。”

此言一出,乌尔汗和周围护卫的脸色骤变!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辆深褐色的毡车!

毡车的门帘紧闭,里面一片死寂,仿佛外面的喧嚣与它毫无关系。

沈惊鸿抱着妹妹,缓缓站起身。赤足踏在冰冷的沙地上,足踝处那流动的金红纹路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活过来的岩浆。她没有看那毡车,目光投向无垠的黑暗沙海深处,仿佛穿透了空间,锁定了某个方向。

“不止一个。”她冰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清晰地盖过了营地的嘈杂,“还有眼睛,在沙子下面,看这边。”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呜——呜——呜——”

比昨夜更加凄厉、更加急促的号角声,猛地从营地外围最高的沙丘上炸响!声音穿透夜空,带着撕裂一切的警兆!

紧接着,是无数道如同鬼魅般从沙地里钻出的黑影!比昨夜更多!更密集!如同从地狱涌出的黑色潮水,无声而迅猛地扑向火光点亮的营地!这一次,他们冲锋的方向,赫然是——月神大祭司的深褐色毡车!

“敌袭——!保护圣车——!!!”

乌尔汗睚眦欲裂的咆哮声,瞬间被淹没在骤然爆发的喊杀声和兵刃撞击的狂潮之中!

沈惊鸿将怀中的妹妹稳稳地塞进苏瑶光怀里,赤足向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足下金红纹路骤然亮起,如同燃烧的星辰烙印在冰冷的沙地上。她微微侧首,赤金色的眼眸在冲天的火光和混乱的厮杀背景中,映出苏瑶光沉凝如水的脸。

“带好妹妹。”沈惊鸿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托付。

下一刻,她整个人已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金红流光,迎着那汹涌而来的黑色潮水,悍然冲去!所过之处,沙浪如墙般轰然掀起,将扑向这个方向的数名沙匪瞬间吞没、拍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