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
不是错觉!整个地道都在剧烈震颤!石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砸落。火光疯狂摇曳,将众人扭曲惊惶的影子投在嶙峋的石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我的娘咧!地龙翻身了?!”石磊嗷一嗓子,庞大的身躯下意识扑在昏迷的沈千山身上,用自己当肉盾,几块拳头大的碎石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魁也被晃得一个趔趄,手里的迷烟铜管差点脱手,他死死攥住,嘴里骂骂咧咧:“操他姥姥!这破地道要塌!哪个龟孙子挖的豆腐渣坑道?!”他一边骂,一边眼疾手快地捞住被震飞出去的小安子,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拽到相对安全的墙角。
二狗、三驴几个寨丁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混乱的中心,苏瑶光与沈惊鸿承受着最直接的冲击!
那无形的狂暴意念混合着古老凶戾的气息,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凿击在她们因契约而紧密相连的灵魂上!
“噗!”苏瑶光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精神力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撕扯,前世冰冷的绝望感混合着此刻灵魂被外力入侵的剧痛,几乎要将她最后的理智淹没。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块脆弱的薄冰,正在狂暴的熔岩上方寸寸开裂。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呓语——“龙渊归位……血祭……门开……”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诱惑和疯狂,试图钻进她意识的缝隙。
几乎同时,沈惊鸿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左肩刚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崩裂,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衣衫。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能量,正顺着龙渊碎片与她手指接触的地方,蛮横地侵入她的经脉!这能量与她血脉中对龙渊的微弱呼唤截然不同,它贪婪、暴虐,仿佛要吸干她的精血,吞噬她的意志!她体内沈家刚猛的内力本能地激烈反抗,却如同撞上无形的沼泽,被那阴冷粘稠的力量死死缠住,寸寸消融。经脉传来撕裂般的胀痛,眼前金星乱冒,耳边全是自己沉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和那疯狂的呓语。
*(契约链接传递)*
*苏瑶光:冰冷……侵蚀……意识……陷阱!*
*沈惊鸿:滚出去!……这鬼东西……在吸我的内力!……火烧一样……又冷得刺骨!……瑶光!撑住!*
“呃啊!”沈惊鸿怒吼出声,试图将手中滚烫的龙渊碎片甩脱,但那碎片仿佛粘在了她的掌心!幽暗的鳞纹光芒大盛,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力量,碎片边缘甚至变得微微发红!
“惊鸿!松手!”苏瑶光强忍识海剧痛,嘶声喊道。她看到了沈惊鸿的痛苦挣扎,契约链接传来的灼热与冰寒交织的混乱感让她心惊肉跳。
“我……甩不掉!这鬼东西……粘住了!”沈惊鸿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就在这时——
“嘶——昂——!”
一声绝非人间应有的、令人牙酸的嘶鸣从地道深处炸响!这声音尖锐刺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又蕴含着一种古老生物的暴戾,瞬间压过了地道的轰鸣和碎石落地的嘈杂!一股令人汗毛倒竖、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只见前方深邃的黑暗甬道深处,猛地亮起两点猩红!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凶瞳!紧接着,一股粘稠如墨、翻涌着腥臭气息的黑雾,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地道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黑雾之中,隐约可见一个庞大、扭曲、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蛇形轮廓!它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沈惊鸿手中的龙渊碎片和苏瑶光怀里那本兀自震颤、蛇纹血光大放的《金刚经》!
它的目标,正是这两件引动了地底异变的“钥匙”!
“我……操……”王魁的豹眼瞪得溜圆,饶是他见惯了江湖厮杀,也被这超出想象的恐怖一幕惊得头皮炸裂,脏话都忘了骂完。
“妖……妖怪啊!”二狗直接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石磊也懵了,抱着沈千山,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黑雾蛇影,大脑一片空白:“这……这耗子洞底下……还……还养着这么大条长虫?!”
“朱雀卫!结阵!护住庄主和殿下!”王魁到底是刀口舔血多年的悍匪,骨子里的凶性被彻底激发,短暂的惊骇后便是破釜沉舟的怒吼。他一把丢掉碍事的迷烟铜管,抽出腰间的九环鬼头刀,厚重锋利的刀身嗡鸣作响,横在身前。仅存的几个没吓瘫的寨丁,也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回了几分魂,哆哆嗦嗦地举起兵刃,背靠石壁,勉强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防御圈,把昏迷的沈千山和吓得快晕过去的小安子护在中间。
“大小姐!苏姑娘!快想办法啊!”石磊看着越来越近、腥风扑面的黑雾蛇影,急得大吼,下意识地把手里唯一的“武器”——那门板似的重剑往前一杵,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玩意儿对一团雾可能没啥用。
那暗影蛇影速度极快,转瞬即至!它似乎对挡路的王魁和石磊不屑一顾,庞大的蛇首虚影猛地张开巨口,一股更加浓稠、带着强烈腐蚀腥气的黑雾如同毒箭,直喷被龙渊碎片“粘”住的沈惊鸿!同时,一条完全由暗影能量构成的、布满倒刺的蛇尾,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扫向试图靠近沈惊鸿的苏瑶光!攻击凌厉,分工明确!
“小心!”苏瑶光瞳孔骤缩,契约链接让她与沈惊鸿心意相通,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喷吐黑雾中蕴含的恐怖侵蚀力!沈惊鸿此刻内力正被龙渊碎片疯狂抽取,根本无力抵挡!她不顾自身识海剧痛,强行调动契约链接传递过来的、属于沈惊鸿的那份刚猛炽热的气血之力,混合着自己仅存的精神力,猛地向前一推!
“嗡!”
一层极其稀薄、闪烁着微弱赤金光芒的灵力护盾瞬间在沈惊鸿身前张开!这是契约带来的、她们两人都未曾熟练掌握的灵力运用!
嗤嗤嗤——!
腥臭的黑雾撞在赤金护盾上,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刺耳声响!护盾剧烈波动,光芒迅速黯淡,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但就是这争取到的一刹那,让沈惊鸿得以猛地偏头!
噗!
残余的黑雾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击打在后方石壁上!坚硬的青石竟如同被强酸腐蚀,瞬间冒起白烟,留下一个深坑!沈惊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一缕长发被腐蚀断落。
而扫向苏瑶光的那条暗影蛇尾,被王魁和石磊拼死挡了下来!
“给老子滚开!”王魁须发皆张,九环鬼头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蛮力,狠狠劈在横扫而来的蛇尾虚影上!
铛——!
如同砍中了坚韧无比的生铁!巨大的反震力让王魁虎口崩裂,鬼头刀差点脱手,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一甜。
“俺老石跟你拼了!”石磊怒吼着,将门板重剑像拍苍蝇一样狠狠拍向蛇尾!
呼——!
重剑带起沉闷的破风声,却如同拍进了粘稠的泥沼!暗影蛇尾虚影一阵波动,速度稍缓,但蕴含的巨力依旧透过重剑传来!石磊只觉得双臂剧震,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顺着手臂直冲心肺,他庞大的身躯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的重剑差点拿捏不住。那暗影蛇尾只是稍微一顿,余势不减,继续扫向苏瑶光!
“殿下!”小安子发出绝望的尖叫。
苏瑶光眼神冰寒,生死关头,她的心反而沉静到了极致!她没有后退,而是迎着扫来的蛇尾,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如同风中柳絮般贴着呼啸而过的暗影能量滑了过去!裙摆被凌厉的能量边缘撕开一道口子,险之又险!
暗影蛇影一击不中,猩红的眼瞳中似乎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暴怒!它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地道内猛地一扭,搅动起更浓烈的腥风黑雾,蛇首再次高昂,目标依旧死死锁定沈惊鸿手中的龙渊碎片!这一次,它口中凝聚的黑雾更加粘稠,隐隐透出暗红的光芒,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沈惊鸿此刻已是强弩之末。龙渊碎片如同一个贪婪的无底洞,疯狂抽取着她的内力,甚至开始汲取她的生命力!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丝贯穿,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冰冷沉重,连惊鸿剑都快要握不住。她看着再次袭来的恐怖蛇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绝望。难道刚结盟,就要一起葬身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
“他奶奶的!没完了是吧?!”王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沫,豹眼赤红。他环顾四周,想找件趁手的家伙拼命,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被他丢弃的迷烟铜管,又扫过自己腰间——那里,还挂着那个厚实无比、空荡荡的粗陶酸液瓶!
一个疯狂又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王魁被恐惧和愤怒搅得有些混沌的脑子!
“石头!把你那破门板给我竖起来!当盾牌!”王魁暴喝一声,同时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一把扯下腰间的空酸液瓶!
石磊虽然不明白,但对王魁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闻言想也不想,怒吼一声,双臂肌肉虬结,将沉重的门板巨剑猛地插入身前湿滑的地面,剑身宽厚的侧面正对着汹涌而来的暗影蛇影!他自己则死死抵在剑后,如同一座人肉堡垒!
“接着!”王魁看准那蛇影再次张口喷吐致命黑雾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粗陶酸液瓶,如同投掷链球般,朝着那猩红巨口张开的、翻涌着暗红光芒的“喉咙”深处,狠狠砸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的悲壮和……莫名的滑稽。
“王寨主!那瓶子是空的!”苏瑶光急声提醒,不明白这莽汉为何关键时刻扔个空瓶子。
“老子知道!”王魁怒吼,眼睛死死盯着飞出去的瓶子,“空瓶咋了?老子请它吃个响儿!堵不死它!”
说时迟那时快!
粗陶酸液瓶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精准无比(或者说那蛇影的嘴巴实在太大)地飞进了暗影蛇影张开的巨口深处!
那暗影蛇影似乎也愣了一下,猩红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茫然?它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攻击方式——投掷空瓶?这是什么路数?
就在瓶子没入那翻涌着暗红光芒的黑雾瞬间——
异变陡生!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心爆裂的巨响,猛地从暗影蛇影体内炸开!
不是爆炸,更像是……剧烈的化学反应!
那瓶子本身是空的没错,但它内壁上,还残留着之前小安子泼洒刀疤脸夜枭时沾染的、未曾完全挥发的劣质酸性液体!这些残余的酸液,此刻与暗影蛇影体内那高度凝聚、蕴含着阴邪能量的暗红黑雾,发生了谁也预料不到的、灾难性的剧烈反应!
嗤——嘣——!!!
刺耳至极的、仿佛一万个烧红的铁块被同时丢进冰水里的声音疯狂响起!暗影蛇影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随即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烂泥潭,剧烈地翻滚、膨胀、扭曲!
它猩红的眼瞳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口中不再是喷吐黑雾,而是失控地狂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冒着刺鼻白烟的、如同沸腾沥青般的诡异物质!这些物质溅落在地面石壁上,发出更加恐怖的“嗤嗤”声,腐蚀出一个个深坑,白烟弥漫!
“嗷——!!!”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凄厉、充满了痛苦和暴怒的嘶吼从蛇影扭曲的“身躯”中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地道再次剧烈摇晃!它那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身体变得极不稳定,光芒明灭不定,庞大的轮廓开始模糊溃散!
“卧槽?!真……真管用?!”王魁自己都看傻了,张着大嘴,黑脸上满是震惊和一种“老子真是天才”的荒谬狂喜,“这……这他娘的叫啥?酸……酸雾克暗影?!老子捡到宝了!这破瓶子是神器啊!”
石磊顶着门板重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咧开大嘴,瓮声狂笑:“哈哈哈!老王!真有你的!请长虫喝酸汤!够劲!够骚!”
苏瑶光和沈惊鸿也被这峰回路转的一幕惊呆了。看着那痛苦翻滚、身体不断溃散出“沥青”和白烟、嘶吼声都变了调的暗影蛇影,一股劫后余生的荒谬感夹杂着对王魁这神来之笔的哭笑不得,瞬间冲淡了死亡的阴影。
*(契约链接传递)*
*沈惊鸿:……这……也行?!王魁……人才啊!*
*苏瑶光:……歪打正着……不可思议……有效!……快!趁现在!*
有效!剧烈的、失控的能量反噬正在那暗影蛇影内部发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惊鸿!就是现在!斩断联系!”苏瑶光强忍识海翻腾,厉声喝道,同时将契约链接中恢复的一丝微弱精神力,毫无保留地化作一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向沈惊鸿手中那滚烫的、正疯狂汲取她力量的龙渊碎片!目标——碎片与沈惊鸿掌心之间那无形的、粘稠的能量吸扯!
沈惊鸿也瞬间明白了苏瑶光的意图!求生的本能和骨子里的狠劲爆发!她无视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强行提起被吸得所剩无几的内力,混合着苏瑶光传递过来的冰冷精神力,全部灌注到惊鸿剑上!
“给我——断!”
惊鸿剑发出一声清越嘹亮的长鸣,剑身寒光大放!沈惊鸿手腕一抖,剑锋没有斩向翻滚的蛇影,而是快如闪电般,精准无比地沿着自己紧握龙渊碎片的掌缘,一划而过!
嗤——!
一声轻响,仿佛斩断了无形的粘胶!
一股阴冷恶毒的吸扯之力瞬间消失!沈惊鸿如释重负,身体一软,差点跪倒,被苏瑶光及时扶住。那滚烫的龙渊碎片也终于脱手,“当啷”一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表面的幽暗鳞纹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几乎在联系被斩断的同一时刻,前方翻滚溃散的暗影蛇影发出一声充满极致怨毒和不甘的尖利嘶鸣!猩红的眼瞳死死盯了苏瑶光和沈惊鸿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们的灵魂冻结!随即,庞大的暗影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猛地向内塌陷、收缩,最终化作一道浓稠的黑烟,发出“咻”的一声,如同受惊的毒蛇,朝着地道深处中路的方向急速遁去,瞬间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中。
只留下满地狼藉、刺鼻的腐蚀气味、弥漫的白烟,以及一群劫后余生、面面相觑、如同做梦般的人。
“跑……跑了?”二狗瘫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还没从妖怪片场走出来。
“真……真被一个破瓶子……打跑了?”三驴看着王魁,眼神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位深藏不露的驱魔天师。
王魁自己也懵了,看着地上那个曾经装过劣质酸液、此刻在他心中已然升级为“神器”的粗陶瓶子(刚才投掷时用力过猛,瓶子撞在石壁上已经碎了,只剩几片厚实的瓷底),又看看暗影蛇影消失的方向,黑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杂着后怕、狂喜和难以置信。他弯腰,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捡起一块最大的、沾着些黑乎乎残留物的瓶底瓷片,在身上还算干净的熊皮上蹭了蹭,然后郑重其事地揣进了怀里。
“老王……”石磊喘着粗气,松开死死抵住的门板重剑,看着王魁的动作,嘴角抽搐,“你……你不会真以为这破瓷片是啥宝贝吧?”
“你懂个屁!”王魁宝贝似的捂了捂胸口,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这叫酸……酸圣遗物!没它,咱们刚才全得变成长虫的点心!以后行走江湖,辟邪!”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后怕的颤抖,“他娘的,下回……下回得多备点‘神仙水’……真他娘的好使!”
苏瑶光扶着虚脱的沈惊鸿,看着王魁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听着他那“酸圣遗物”的论调,饶是她心性沉凝如冰,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莽夫……还真是个妙人。
沈惊鸿则直接翻了个白眼,虚弱地骂了一句:“……神经病!”但语气里却没了平日的火气,反而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劫后余生的轻松。她靠在苏瑶光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微凉气息和契约链接另一端传递过来的、同样疲惫却带着一丝暖意的支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左肩和经脉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此地不宜久留!”苏瑶光迅速收敛心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那东西只是暂时退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或者引来更麻烦的存在。冷锋的尸体和刚才的动静,也可能引来第三方。必须立刻离开!”她的目光投向中路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是唯一的生路,也是通往皇宫这更大风暴眼的入口。
王魁和石磊闻言,脸上的劫后狂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是更深的凝重。他们二话不说,石磊重新背起依旧昏迷的沈千山,王魁则一把拎起瘫软的小安子。
“走!”沈惊鸿咬牙站直身体,惊鸿剑拄地,看向苏瑶光,眼中是经历生死后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深宫地头蛇,带路!这耗子洞,今天非给它钻穿了不可!”
苏瑶光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弯腰,用一块布迅速包起地上那枚失去光泽、变得冰冷的龙渊碎片,塞入袖中。又将怀中那本不再震颤、蛇纹血光也已隐去的《金刚经》紧了紧。这两件东西,是灾厄之源,也是破局之钥!
一行人,带着满身的疲惫、伤痕和一颗颗惊魂未定的心,再次踏入通往皇宫冷宫的、危机四伏的黑暗甬道。身后,只留下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石壁、弥漫的刺鼻气味、冷锋冰冷的尸体,以及一块被王魁奉若至宝的“酸圣遗物”碎瓷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荒诞与恐怖交织的地底遭遇战。
而地道深处中路的方向,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似乎有一双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眼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