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王翠花一脸横肉兴奋得都在颤抖。 她今晚可是下了血本。为了把这事儿闹大,她不仅把林凡那个只会喝酒的怂包亲爹林大强拽来了,还特意去厂里举报,把保卫科的刘科长也请动了。 在她看来,这一局稳赢。 只要坐实了林凡和顾城乱搞男女关系,林凡的名声就彻底臭了,以后只能任由她拿捏。而顾城这个二流子肯定会被抓去劳改,他屋里那些值钱的东西,还不都得落到她手里? “刘科长,您可得给我们老林家做主啊!”王翠花一边带路,一边假惺惺地抹眼泪,“我家凡凡那是多老实的一个孩子,肯定是被顾城这个流氓给强迫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她死去的亲娘啊!” 跟在后面的刘科长挺着个啤酒肚,一脸严肃地背着手:“王大姐你放心,我们厂保卫科就是为了维护风纪存在的。绝不姑息任何流氓行为!” 至于一直缩在后面的林大强,满脸通红,酒气熏天,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丢人现眼......赔钱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到了顾城家门口。 王翠花给旁边的二赖子使了个眼色。二赖子心领神会,仗着人多势众,抬脚就朝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踹去。 “砰!” 一声巨响,木门发出一声哀鸣,却没有被踹开。顾城早就在里面插上了门栓。 “里面的人听着!保卫科查房!赶紧开门!”刘科长上前一步,拿手电筒使劲砸门,“顾城!别在里面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 屋内没有回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王翠花眼珠子一转,立刻大喊起来:“哎呀!肯定是在里面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说不定正在销毁证据!刘科长,快撞门啊!迟了就抓不到现行了!” 这一嗓子,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喊醒了。不少人披着衣裳出来看热闹,对着顾城家指指点点。 “撞!”刘科长一声令下。 几个保卫科的小伙子立刻冲上去,肩膀顶着门板,喊着号子用力撞击。 “一、二、三!撞!” “轰!” 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终于不堪重负,门栓断裂,大门洞开。 王翠花一马当先,像是冲锋的斗鸡一样窜了进去,嘴里大喊着:“林凡!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然而,她的骂声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屋内的景象,和她想象中不堪入目的画面截然不同。 灯光下,林凡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一脸诧异地看着冲进来的人群。她的衣衫整洁,头发虽然有些散乱,但看起来更像是刚睡醒或者是居家随意的样子,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衣衫不整的痕迹。 而顾城,正站在窗边“擦玻璃”(其实是在平复心情),手里拿着块破抹布,见人冲进来,也是一脸的“震惊”和“愤怒”。 这......这不对啊! 按照王翠花的剧本,这时候两人应该光着身子抱在一起,或者正慌乱地穿衣服,屋里应该是一片狼藉才对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林凡放下书,站起身,声音清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和疑惑,“爸?王姨?还有刘科长?这么晚了,你们要把门拆了吗?” 刘科长也愣住了。他手里的手电筒在屋内扫了一圈。 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有那两瓶显眼的茅台和一条中华烟,还有林凡手里的书。地上也扫得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满地狼藉。 这哪里像是个流氓窝?简直是个追求进步的三好青年家庭啊! “咳咳......”刘科长有些尴尬,转头看向王翠花,“王大姐,这就是你说的......乱搞男女关系?” 王翠花急了,指着桌上的烟酒喊道:“这还不算证据吗?这顾城穷得叮当响,哪来的茅台和中华?肯定是偷的!还有,林凡一个大姑娘家,大半夜在单身汉屋里,这还不是搞破鞋?” 她冲到桌前,指着林凡的鼻子骂:“小贱人,你别装了!你刚才是不是跟他在床上鬼混?是不是?” 林凡还没说话,顾城先炸了。 “放你娘的屁!”顾城把手里的抹布狠狠摔在地上,大步走过来,那股子凶悍劲儿把王翠花吓得退了一步,“老子跟自己媳妇在屋里看书学习,怎么就成搞破鞋了?王翠花,你嘴巴放干净点!” “媳妇?”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连林大强都瞪大了昏黄的醉眼:“啥......啥时候成媳妇了?” “就刚才!”顾城从怀里掏出那张带着体温的“借条”和“发票”,拍在桌子上,“彩礼老子都给了!五百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两瓶酒和烟,也是老子准备明天提去给老丈人的!手续发票齐全!怎么着?我跟我未过门的媳妇在屋里商量婚事,犯哪条王法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逻辑严密,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王翠花看着那张借条,脸都绿了。五百块?她怎么不知道有五百块? “你胡说!我没见着钱!”王翠花尖叫道。 “钱给了林大强,你找他要去啊!”林凡适时地补了一刀,眼神无辜地看向林大强,“爸,顾大哥刚才不是把钱给你了吗?你去买酒的时候没拿着?” 林大强此刻脑子一片浆糊,听到“五百块”三个字,眼睛都直了。他刚才在外面喝断片了,根本记不清有没有这回事,但他是个死要面子又贪财的人,此刻要是说没拿,那不是显得自己没本事?而且如果承认了,那闺女就是明媒正娶,不是搞破鞋,这面子上也过得去啊。 于是,在众人注视下,林大强打了个酒嗝,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啊......是......是给了......给了......” 王翠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这个猪队友! “不对!这屋里肯定有违禁品!”王翠花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她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嗅,“顾城是倒爷!他床底下肯定藏着电子表!刘科长,搜!快搜!只要搜出来,他们一样得坐牢!” 刘科长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变味了,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 “搜一下。”刘科长挥了挥手。 几个保卫科的人立刻扑向床底,掀开床单。 顾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床底下可是刚塞进去的好几箱货啊!虽然林凡说有办法,但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大几箱东西怎么可能看不见? 然而,下一秒,保卫科小王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疑惑。 “科长......床底下......啥也没有啊。” “什么?”王翠花尖叫一声,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往床底看。 空空如也。 除了几团陈年的灰尘,连个蟑螂都没有。 顾城傻了。他明明亲手塞进去的啊! 他猛地转头看向林凡。林凡正站在灯影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深邃得像一口井。 这一刻,顾城只觉得后背发凉,同时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这女人,到底是神是鬼? 王翠花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闹够了吗?”林凡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不再是刚才的柔弱,而是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 她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看热闹的邻居,又看向刘科长,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的王翠花身上。 “既然你们搜完了,那现在,该轮到我算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