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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临省某军民两用机场。
巨大的探照灯将跑道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一架涂装着俄文的伊尔-76大型运输机缓缓降落，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带起一阵青烟。
舱门缓缓打开，不是预想中的货物，而是一声声低沉的牛叫。
“哞——”
顾城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嘴里叼着烟（没点燃），站在吉普车旁，身后是整整齐齐的一百辆加长重型卡车车队。
“来了！”车队队长兴奋地喊道。
这不是一架飞机，而是一整个编队！
整整十架大型运输机，满载着两千头最顶级的纯种荷斯坦奶牛，跨越万水千山，直接降落在了这里。
林凡站在顾城身边，看着一头头黑白花色的奶牛被牵引下来，心中也是一阵激荡。这就是钞能力的魅力，也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疯狂。
“伊万这老毛子办事还算靠谱。”顾城拍了拍车门，“媳妇儿，赵德柱要是知道咱们是用这种方式运牛，估计得气得脑溢血。”
“还没完呢。”林凡看着那些健壮的奶牛，“把这一幕拍下来了吗？”
旁边扛着摄像机的小弟连忙点头：“嫂子，全拍下来了！这画面太震撼了，比电影还带劲！”
“好。”林凡点头，“把素材剪辑好，明天就开始在省台轮番轰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凡城牛奶的牛，是坐飞机来的贵族！”
第二天，整个省城，乃至全国的电视观众都被一条新闻炸懵了。
画面里，巨大的运输机吞吐着庞大的牛群，配上激昂的音乐和旁白：“凡城乳业，不计成本，只为一口好奶！澳洲顶级荷斯坦奶牛，包机直达！”
紧接着，林凡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她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为了让消费者放心，凡城牧场将开启‘透明化生产’。我们将架设几十台进口摄像机，通过有线电视网络，每天24小时不间断转播牧场画面。大家可以在电视上亲眼看到我们的牛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挤奶！”
“云监工”这个概念，在后世互联网时代司空见惯，但在九十年代，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老百姓们都惊呆了。
“啥？在电视上看养牛？这新鲜啊！”
“这凡城集团也太敢了吧？这要是有一点猫腻，不全露馅了？”
“人家敢播就说明心里没鬼！哎呀，我看那康健奶粉就不敢，每次去参观都遮遮掩掩的。”
这一招，直接击中了当时消费者最脆弱的信任神经。
赵德柱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气得把手里的遥控器砸得粉碎。
“疯子！这个林凡就是个疯子！”赵德柱咆哮着，“哪有这么干的？这不是把咱们的底裤都扒下来给老百姓看吗？以后咱们还怎么往饲料里掺东西？怎么用过期奶粉回炉？”
林凡这一招，不仅仅是宣传自己，更是把整个行业的门槛强行拉高到了天花板。以后谁要是做不到透明化，谁就是心里有鬼！
“会长，不能让她这么搞下去！”马大荣急得满头大汗，“要是大家都信了她那一套，咱们的奶粉还卖给谁？必须得想办法！”
赵德柱阴恻恻地眯起眼睛：“既然她想搞直播，想露脸，那咱们就让她露个大脸！你说，要是直播的时候，那些牛突然发疯，或者是挤出来的奶里有血，那会怎么样？”
马大荣眼睛一亮：“会长，您是说……”
“安排人混进去。”赵德柱冷笑，“给那些牛饲料里加点‘料’。我要让全省人民在电视上亲眼看着她的牛倒下！”
凡城牧场，直播开启的前一天。
一切准备就绪。巨大的牧场被分割成一个个现代化的牛舍，自动化的挤奶设备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林凡正在中控室检查线路。
“林总，所有摄像头都调试好了。”技术人员汇报道。
“好，安保工作呢？”林凡问。
“顾总亲自安排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而，百密一疏。
在饲料仓库的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搬运工，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正要往即将送入牛舍的精饲料里撒。
那是强力泻药混合着一种能让牛精神错乱的药物。
就在他手抖的一瞬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兄弟，手挺快啊。”
搬运工吓得魂飞魄散，抬头一看，只见顾城正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顾……顾老板……”
“赵德柱派你来的？”顾城夺过那个纸包，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够毒的啊。这一包下去，我这几千头牛今晚就得废一半。”
搬运工腿一软，直接跪下了：“顾老板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
顾城一脚把他踹翻，但并没有让人把他带走，而是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想不想戴罪立功？”
搬运工拼命点头。
顾城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既然赵德柱这么想看戏，那咱们就给他演一出好戏。不过，这剧本得改改。”
他转头看向林凡，林凡正好走过来。
“媳妇儿，赵德柱给咱们送大礼来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回礼？”
林凡看了一眼那个纸包，眼神冰冷：“既然他不想体面，那我们就帮他体面。”
第二天，万众瞩目的直播正式开始。
无数家庭打开电视，锁定了那个特殊的频道。
赵德柱和马大荣也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林凡出丑。
“等着吧，再过半小时，那些牛就该发疯了。”赵德柱得意地笑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电视画面里，那些黑白花奶牛不仅没有发疯，反而一个个精神抖擞，皮毛发亮，吃得那叫一个香。
甚至，镜头还特写了一头小牛犊，正在欢快地蹦跶。
“怎么回事？药没下进去？”马大荣急了。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一转，切到了牧场的入口处。
只见几辆警车呼啸而至，从一辆看起来像是送货的车上，押下来几个人。
赵德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那不是我的司机吗？”
电视里，传来记者的现场报道声音：“观众朋友们，就在刚刚，警方在凡城牧场破获了一起恶意投毒案！据嫌疑人交代，是某知名乳企老板指使……”
赵德柱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