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86章 新衙旧怨，叶语传音

天庭巡察司的衙门，被安排在了一处相对独立、靠近凌霄殿偏殿的宫苑。此地原本是一处闲置的藏书阁，虽不算奢华，却自有一股清静肃穆之气。玉帝亲自下令整改，短短一日内，基本的架构便已搭建起来，几名从各部司抽调来的、背景相对清白的仙吏仙官已在此等候新任上司。

林凡手持巡察使印信，踏入这属于自己的第一处正式衙署。他没有立刻召见下属，而是先独自一人，在这尚显空旷的庭院中踱步。手中摩挲着那枚温润的蟠桃叶，心中思绪万千。夜茉依旧昏迷，被李靖安排在了雷部的一处秘地进行看护和治疗，等闲人不得靠近，他纵使心中焦灼，此刻也无法探视。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掌心的蟠桃叶再次传来熟悉的温热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稳定。随即，西王母那平和而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并非传音，更像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神念共鸣。

“林巡察，新衙初立，感觉如何？”

林凡心中一震，立刻收敛心神，以神念恭敬回应：“回娘娘，惶恐多于欣喜。权柄虽重，如履薄冰。”

“懂得敬畏，是好事。”西王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可知，陛下为何予你如此权柄，又将那女娃儿安置在雷部？”

“微臣愚钝，请娘娘明示。”

“一为酬功，二为制衡，三嘛……也是看你，能否真的担得起这‘巡察’二字。”西王母淡淡道，“伪神虽灭，然根须未断。那法器残片上的仙灵之气，指向的绝非寻常人物。如今你站在明处，有些人，会比在九幽时，更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林凡沉默，这正是他所忧虑的。

“那女娃儿（夜茉）的伤势，寻常仙丹妙药已难起效。”西王母话锋一转，“她体内两种剧毒已侵入本源，彼此冲突又相互依存，外力强行介入，恐适得其反，加速其陨落。”

林凡心头一紧：“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

“倒也非绝对。”西王母道，“若能寻得‘九叶还魂草’稳住其溃散的仙魂，再辅以‘万年温玉髓’调和其体内冲突的毒性，或有一线生机。只是这两样东西，皆非天庭常备之物。九叶还魂草生于九幽至阴之处，或许在归墟魂井附近尚有残留，但已被大军清扫过，难寻。万年温玉髓……据吾所知，文曲星君文昌的‘墨韵阁’内，藏有一块。”

九叶还魂草！万年温玉髓！

一个在刚离开的险地，一个在立场不明的文曲星君手中！

这无疑是两个极其艰难的任务。西王母此言，既是指明了方向，也像是一种考验。

“多谢娘娘指点！”林凡郑重道。

“不必谢我。”西王母的声音渐渐淡去，“路已指明，能否走通，看你自己的本事。记住，你如今是巡察使，行事……需合乎‘法度’。”

最后“法度”二字，带着一丝若有深意的提醒。

蟠桃叶的温热感逐渐消退。

林凡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救治夜茉，他义不容辞。而这两样东西的获取，也必然与他这个“巡察使”的调查工作产生交集。

他转身，走向衙署正堂。那几名等候的仙官仙吏立刻躬身行礼。

“卑职等，参见巡察使大人！”

林凡目光扫过几人，【洞察术】悄然开启，迅速掠过。

大多是些修为不高、品级较低、在各部司不甚得志或性格较为耿直之辈，暂时看不出明显的别有用心者。这安排，倒也算中规中矩。

“免礼。”林凡在主位坐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本官初来乍到，日后还需诸位同心协力。眼下有两件事需立刻去办。”

“请大人吩咐！”

“第一，调阅自凌霄殿朝会结束后，所有涉及‘万魂融灵’案、幽冥矿监、弱水工程等相关议题的奏章副本，以及各部对此案的公开评议记录。”

“第二，收集整理天庭各部司三品以上，所有仙官近三百年来的履职考评、灵力属性偏好、以及……公开的财物往来记录。”

第一条，是要摸清朝堂上的风向和舆论。第二条，范围极广，看似大海捞针，实则是为了从海量信息中，筛选出与那“法器残片”上仙灵之气可能匹配的目标，并为后续可能的深入调查做准备。

几名下属闻言，皆是一惊。这位新任巡察使，一上来就要动三品以上大员的资料？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大人，三品以上仙官的考评与财物记录，多有权限限制，恐怕……”一名资深仙吏面露难色。

林凡亮出巡察使令牌，语气不变：“陛下亲授协理之权，有权调阅非机密卷宗。若有阻挠，记下名号，报予本官。去吧。”

“……是！”见林凡态度坚决，且有令牌在手，众人不敢再多言，领命而去。

空荡的正堂内，只剩下林凡一人。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

文曲星君，文昌帝君……你朝会上助我，是顺手为之，还是别有深意？那万年温玉髓，我该如何向你开口？或者说，你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这个新任巡察使的第一把火，已经点燃。而这火，最终会烧向何方，无人可知。

（第八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