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25章 双星同坠，孤狼寻路

佛祖法身殉爆的光芒，如同超新星在灵山之巅绽放，瞬间压过了“寂灭之桥”的暗金与波旬意志的癫狂。

那光芒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极致的秩序、智慧与愿力在终极时刻的燃烧与释放。它以一种无法抗拒、无法揣度的方式，撞入、渗透、瓦解着那座本就因林凡背刺而陷入紊乱的桥梁。

林凡通过灵枢与外界残存的微弱联系，“看”到的并非简单的爆炸景象。他“感知”到的，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对冲、覆盖与湮灭。

金色的佛力洪流中，蕴含着佛祖对“缘起性空”、“慈悲普度”乃至整个佛门正法体系的最终诠释与献祭。它们与“桥”上流转的扭曲寂灭法则、波旬的恶念指令激烈交锋。不是硬碰硬的抵消，更像是最高明的“规则手术”——佛力所至，桥梁结构中被扭曲的部分被强行“校正”回原本应有的秩序轨迹（哪怕只是暂时的），无法校正的，则被连同其依附的寂灭规则一起，拖入这场献祭的火焰**同焚毁。

“桥”的震颤达到了顶点，暗金色的桥体上，金色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扩大！结构崩坏的刺耳尖啸，混合着波旬意志惊怒到极致的咆哮，响彻寰宇。

“如来——！！你竟敢……啊啊啊！！！”波旬的嘶吼充满了计划被彻底粉碎的狂怒，以及一丝……或许是错觉的、深藏的惊惧。他辛苦构建、即将成功的“盛宴之门”，正在他最强大的宿敌、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决死一击下，快速崩塌！

灵枢内部，因佛祖的献祭和“桥”的崩溃，也产生了连锁反应。

那些连接灵枢与“桥”的非法“血管”，如同被烈焰灼烧的藤蔓，剧烈地抽搐、萎缩、断裂！反噬的寂灭能量与规则碎片沿着断裂的管道倒涌回灵枢，引发局部的能量风暴。同时，佛祖献祭时释放的部分精纯秩序法则碎片，也透过灵枢与外界的屏障，星星点点地洒落进来，如同甘霖，又如同火星，与灵枢内残留的污染和混乱发生着微妙的反应。

整个灵枢空间都在剧烈动荡，如同经历一场高强度的“规则地震”。“缘起海眼”的银色漩涡转速忽快忽慢，“慈悲心莲”的纯白光芒明灭不定，都在竭力稳定自身，消化这内外剧变带来的冲击。

林凡的意识体在这动荡中如同狂风中的树叶。方才的背刺操作已耗尽了他的力量，此刻只能勉强依附在“慈悲心莲”散发的相对稳定的光芒边缘，避免被混乱的规则乱流卷走。

他的心中充满震撼。佛祖的选择，如此决绝，如此……悲壮。以己身殉道，只为摧毁那威胁整个纪元的毒瘤。这是何等的担当与牺牲。

但震撼之余，是冰冷的现实。佛祖自爆，固然重创了波旬的“桥”，甚至可能让其计划功亏一篑。但波旬的本体（或其核心意志）是否就此湮灭？即便“桥”毁了，“盛宴”暂时受阻，那归墟深处的“寂灭之主”呢？纪元更迭的危机呢？

灵山经此一役，佛祖陨落（至少是法身与大部分力量献祭），高层战力折损严重，内部污染虽因本源共鸣和非法连接断裂而得到缓解，但远未根除，可谓元气大伤，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天庭呢？自己这个天帝，重伤未愈，深入敌后，如今失去佛祖这个潜在的强力盟友（或至少是制衡波亭的重要力量），又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夜茉还在净心莲池边昏迷，守在外面的金蝉子情况未知，他自己也困在这动荡的灵枢之内。

不能被动等待。必须在灵枢因这场剧变可能彻底封闭或发生不可预测异变之前，找到出去的路，与夜茉他们汇合！

林凡强打精神，意识体在动荡的光芒中艰难地“站直”。他再次沟通“慈悲心莲”与“缘起海眼”。两大本源此刻也处于应激状态，但与他建立的共鸣联系仍在。

“两位，”林凡传递出急切的意念，“外界剧变，‘桥’将倾覆。灵枢内部动荡，非法连接断裂，反噬与秩序碎片并存。此时是净化残余污染、稳固自身的契机，但也可能因能量失衡而引发内爆。我需离开，寻找同伴。可否为我指路，打开通往净心莲池的通道？”

两大本源的回应带着疲惫与紊乱，但依旧清晰。

“慈悲心莲”传递来一份模糊的路径图，标示着灵枢内部因剧变而新产生的几条相对薄弱的“能量褶皱”和“规则缝隙”，其中一条似乎能曲折地通往其力量显化之地——净心莲池的方向。但同时警告，路径极不稳定，充满未知风险，且灵枢对外通道受爆炸冲击，已非常规状态。

“缘起海眼”则传递来一股精纯但微弱的“无常”之力，附着在林凡意识体上。“以此力包裹，或可于动荡缝隙中，模拟‘变化’，增加一线穿梭之机。”

没有更多援助了。两大本源自身难保，能给出这些已是极限。

“多谢。”林凡不再耽搁。他最后看了一眼这浩瀚而混乱的灵枢空间，看了一眼那两颗在动荡中依旧努力散发光芒、守护根本的本源之星。然后，他收敛所有心神，将“缘起海眼”赠予的“无常”之力覆盖意识体，按照“慈悲心莲”指引的路径，向着那剧烈动荡、光影扭曲的“规则缝隙”，一头扎了进去！

这一次的“穿梭”，比之前穿越“无常业海”和“心念试炼”更加凶险。外界的爆炸冲击波不断透过灵枢屏障渗透进来，引发内部规则的连锁崩溃与重组。路径并非固定，而是在不断湮灭与新生。林凡必须时刻调整自身状态，在缝隙消失前钻过，在新生的乱流形成前避开，同时还要抵抗无处不在的规则碎片与反噬能量的冲刷。

他如同在正在坍塌的迷宫与不断爆炸的雷区中亡命奔逃。意识体上的“无常”之力快速消耗，心神绷紧到了极限。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险些被规则乱流撕碎、被突然闭合的缝隙困死的危机，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熟悉的、微弱的莲池气息与秩序波动！

到了！净心莲池所在的灵枢外围区域！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一沉。

原本相对宁静的莲池石窟区域，此刻也笼罩在灵枢整体动荡的余波中。池水剧烈翻涌，银光紊乱，那几朵“无垢心莲”光华黯淡，摇摇欲坠。池边的岩石布满裂痕，空间结构极不稳定。

更让他心焦的是，夜茉依旧昏迷在池边那块岩石旁，气息微弱，身上之前被金蝉子稳定住的伤势，似乎因这动荡而有所恶化。而金蝉子本人，正盘坐在池边另一侧，双手结印，周身纯净佛光化作一个摇摇欲坠的屏障，勉强护住夜茉和莲池核心区域，但他自己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也在竭力支撑，对抗着灵枢动荡的冲击和可能从其他方向渗透过来的污染反噬。

“大师！”林凡的意识体冲入这片相对熟悉的区域，立刻尝试与金蝉子联系。

金蝉子身形微微一震，睁眼看过来，眼中疲惫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林施主……你……回来便好。外界……剧变？”

“佛祖以身殉桥，‘桥’将毁，灵枢受冲击。”林凡快速传音，同时意识体归位，与浸泡在池水中的肉身重新融合。

剧烈的痛楚与虚弱感瞬间回归，但比之前好了太多。新生道基稳固，体内力量虽然亏空，但本质已变。他挣扎着从池水中坐起，第一眼看向夜茉。

“夜施主暂无性命之忧，但需立刻离开此地。”金蝉子急促道，“灵枢受内外冲击，恐有闭锁或崩塌之险。贫僧感知，通往外界之正常路径已大多断绝或不稳。唯有……循此莲池与灵山地脉之古老联系，或可找到一条未被完全波及的‘残脉’遁走，但出口难测，凶险未知。”

林凡点头，毫不犹豫：“就走残脉！此地不可留。大师可能行动？”

金蝉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伤势，站起身：“尚可支撑。事不宜迟！”

林凡踉跄着走到夜茉身边，小心地将她背起，用残存的仙元固定好。金蝉子最后看了一眼动荡的莲池和那几朵黯淡的心莲，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随即手捏法诀，口中念诵一段古老经文。

池底深处，那原本缓缓旋转的银色光涡（灵枢入口）此刻已紊乱不堪，但在金蝉子佛光引导下，光涡边缘一处极其黯淡、几乎微不可查的古老符文微微亮起，引动了池底某条极其细微、几乎枯竭的地脉残根。

一条仅容数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淡银色通道，在池底符文与残脉之间勉强形成，通道内流光溢彩却布满裂痕，另一端景象模糊扭曲，不知通向何方。

“走！”金蝉子低喝一声，率先踏入通道。

林凡背着夜茉，紧随其后。

就在三人身影没入通道的刹那，身后净心莲池所在的空间，终于承受不住内外压力，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岩壁大面积坍塌，池水倒灌，那几朵无垢心莲的光芒彻底熄灭，被掩埋在废墟之中。灵枢的动荡，正式波及到了这最后的庇护所。

淡银色通道内，空间乱流如刀，时间感错乱。金蝉子在前以佛光开道，稳固通道，林凡紧随其后，竭力护住背上的夜茉。两人都伤重疲惫，在这不稳定的通道中行进，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每一步都可能跌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极为漫长。

前方终于出现一点亮光，伴随着一股混杂着焦土、血腥、以及残余佛力与寂灭气息的荒芜破败之风。

通道到了尽头。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落在一片布满裂痕、冒着青烟、随处可见断壁残垣与奇异结晶的焦黑土地上。

抬头望去，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灵气稀薄而狂暴。远处，原本巍峨耸立、佛光普照的灵山主峰，此刻竟矮了一截！山体表面布满巨大的伤痕，许多殿堂楼阁已成废墟，只有零星微弱的佛光在挣扎闪烁，更多的是一种破败的死寂与残留的污染气息。那曾经恢弘的大雷音寺，已然不见踪影，原址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混乱能量波动的深坑。

更远处，天庭方向，亦传来隐隐的能量震荡与不安的悸动。

灵山，完了。至少，那个作为三界佛教中心、万佛朝宗的圣地灵山，已然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殉爆与崩塌中，元气大伤，几近半毁。

佛祖陨落，波亭的“桥”与化身大概率也随之一同湮灭。但胜利的代价，惨烈到无法想象。

林凡站在废土之上，背着昏迷的夜茉，身旁是疲惫不堪的金蝉子，望着眼前这劫后余生的、满目疮痍的天地，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沉重的冰凉，以及对未来更深的不确定。

纪元之劫，似乎被佛祖以最惨烈的方式推迟了。但危机真的解除了吗？归墟深处呢？影宿残党呢？元气大伤的天庭与佛门，又该如何应对可能接踵而来的其他威胁？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焦糊味的空气，感受着体内新生却空虚的力量，看了一眼肩上夜茉苍白的面容。

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只是不知，前路是更深的黑夜，还是风雨飘摇中，那一线微茫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