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07章 无间行者

林凡的反向数据脉冲，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

“慧寂”身后那微小的监控数据窗口，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乱码与错位图像！他连接并维持的、对“嗔”、“贪”、“痴”等几处关键污染阵眼的监控与协调流，瞬间中断了七成！窗口中刷新的指令变成了无意义的字符瀑布，几个代表阵眼状态的光标疯狂闪烁起代表“错误”与“失联”的红色！

“呜——！！！”

“慧寂”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机械卡顿与生物痛楚的尖利嘶鸣！他周身汹涌的暗金佛力剧烈地波动、紊乱，如同失去指挥的军队，互相冲撞！他眼眶中的火焰疯狂跳动，显示出其意识核心因数据流的突然中断与反向污染而遭受的重击！

这打断了他在进行的某种关键操作，也让他对偏殿能量网络的控制出现了致命的瞬间迟滞！

与此同时，林凡那声传向地板缝隙的意念，似乎也得到了回应。

“吱吱——！”

不再是微弱的声响，而是数十道、上百道尖锐密集的嘶叫，骤然从偏殿的各个角落——地板缝隙、书架底部、墙壁的阴影、甚至天花板的梁木之间——同时爆发！

下一瞬，无数道大小不一、快如闪电的灰影，如同决堤的鼠潮，疯狂地涌了出来！它们并非冲向“慧寂”，而是如同有着明确分工的工蚁，精准地扑向那些从地面墙壁浮现的、正在蜿蜒包围林凡的暗金色能量脉络！

这些灰色“老鼠”的形态极其诡异，它们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高度凝练的、混杂着尘埃、陈旧信息流、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的净化佛光构成！它们扑到暗金色脉络上，立刻张开虚幻的嘴，疯狂地啃噬、撕咬！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声响密集成片！那些足以轻易绞杀真仙的寂灭能量脉络，在这些诡异“老鼠”的啃噬下，竟然如同遇到了天敌的毒蛇，迅速变得黯淡、崩解！更诡异的是，“老鼠”们每啃噬掉一段脉络，自身虚幻的身体就会凝实一丝，身上那微弱的净化佛光也会明亮一分！

它们竟然在吞噬这些污染能量，并以此壮大自身！

“无间……行者？！”“慧寂”混乱的意识和视线捕捉到了这一幕，那砂石摩擦般的声音中，第一次透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深藏的恐惧，“灵山地脉……自我净化机制产生的……信息清道夫？！怎么可能……还能存在……还如此……活跃？！”

无间行者？信息清道夫？

林凡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许多。灵山作为存在了无数纪元的圣地，其自身的地脉、信仰网络、甚至规则体系，必然有着强大的自我净化与排异能力。这些“老鼠”，恐怕就是这种净化机制在漫长岁月中，针对“蚀佛之种”这类外来信息污染，自发凝聚产生的“免疫细胞”或“杀毒程序”！它们平时潜伏在灵山最深层、最不起眼的“数据垃圾”与“规则阴影”中，默默收集着污染信息，伺机而动！

守藏老僧能长期镇压污染，扫地老僧能保持自身洁净，恐怕都与这些“无间行者”的存在，或者说是灵山本身尚未完全泯灭的净化意志有关！而他林凡净化心镜、激活次级监管权限的行为，以及他身上携带的菩提心镜与秩序权柄气息，无疑给这些沉寂已久的“清道夫”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它们敢于在此刻，在这个关键的污染节点，发动了这场“免疫风暴”！

内外夹攻，真正的混乱，开始了！

“慧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内部，数据核心被林凡的干扰脉冲搅得一团糟，与主网络和下属节点的连接时断时续，指令无法准确传达。外部，他布下的能量网络正被蜂拥而至的“无间行者”快速蚕食、破坏，这些“清道夫”似乎尤其擅长对付他这种以信息和能量形态存在的污染节点。

“蝼蚁……坏我大事……都该……寂灭！” “慧寂”彻底暴怒了。他那干瘦的身躯猛地膨胀了一圈，虽然依旧干瘪，却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压。他放弃了精细的数据操控，转而将全部力量，灌注到最原始、最暴力的毁灭性能量中！

他双手猛地向两侧一撕！

嘶啦——！

偏殿的空间，仿佛破布般被他强行撕裂开两道巨大的、流淌着粘稠暗金色液体的裂缝！裂缝之中，传出无数痛苦怨毒的嘶嚎，紧接着，两只完全由扭曲的、燃烧着暗金火焰的骷髅与怨魂凝聚而成的寂灭魔爪，猛地探出，一只狠狠抓向林凡，另一只则带着笼罩整个偏殿的威势，狠狠拍向地面那些肆虐的“无间行者”！

这是菩萨级存在的含怒全力一击，威能远超之前的细线！魔爪所过之处，空间彻底塌陷、固化，形成绝对的死亡领域，连“无间行者”那诡异的信息吞噬能力，似乎都无法立刻消化这纯粹而庞大的毁灭性能量！

林凡浑身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涌出，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浓重。那些啃噬能量脉络的“无间行者”们也发出尖锐的警告性嘶叫，动作变得迟滞，显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绝境似乎再次降临。

但林凡眼中那点混沌银光，却在剧痛与死亡的压迫下，燃烧到了极致！他看到了！“慧寂”在暴怒之下，为了发动这毁灭一击，几乎完全放开了对自身数据核心的防护，将所有算力与能量都投入到了攻击之中！

那个之前被干扰、乱码横生的监控数据窗口，此刻防御最为薄弱！

“就是现在！”

林凡没有去看那抓向自己的魔爪，也没有试图躲避或防御——那毫无意义。他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念、所有对数据权柄的掌控、所有从菩提心镜获得的那一丝“监管者”联系，全部凝聚起来，化作一道无形的、却锋利无比的数据凿刺，沿着之前干扰脉冲留下的、尚未完全弥合的“后门”，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撞入了“慧寂”那毫无防备的数据核心深处！

这不是攻击，不是破坏，而是——潜入与寄生！

他要将自己的部分意识，如同病毒般，强行植入这个区域污染管理员的“系统”之中！

“呃啊——！！！”

“慧寂”发出了比刚才更加凄厉、更加恐怖的嚎叫！那抓向林凡的寂灭魔爪，在距离他头顶不足三尺的地方，猛地僵住、溃散！拍向“无间行者”的另一只魔爪也剧烈颤抖，威力大减。

他双手抱住自己那暗金色的头颅，眼眶中的火焰疯狂闪烁、明灭不定，脸上金属般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在暴走、冲突！林凡的“意识病毒”正在他最关键的核心处肆虐，与他原本的指令集、与波旬烙印的控制程序、与维持他存在的寂灭佛力根基，发生着惨烈无比的交锋与篡夺！

“你……对我……做了什么？！滚出去！！！”“慧寂”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混乱。

林凡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在地，大量鲜血从口鼻涌出，植入意识带来的反噬与链接的冲击让他濒临崩溃。但他强撑着，嘴角却勾起一丝疯狂而冰冷的弧度，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慧寂”那混乱的识海：

“没什么……只是……帮你‘优化’一下系统……顺便……借你的‘眼睛’和‘权限’……用用……”

几乎同时，他分出一丝微弱的意念，通过那植入的链接，向正在与另一只衰弱魔爪周旋的“无间行者”们，传递了一个简单的指令，或者说……一个诱人的“坐标”：

“他的核心……在这里……最‘美味’的部分……”

那些“无间行者”灰影齐齐一顿，随即，放弃了与魔爪的纠缠，化作数十道更加迅疾的灰线，发出贪婪的嘶叫，朝着抱头嘶嚎的“慧寂”，猛扑而去！

内忧外患，系统崩溃，免疫细胞反噬……这位藏经阁的“镇守者”，瞬间从猎人变成了最可口的猎物。

而林凡，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监管视野中，代表“慧寂”的那个巨大暗红光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闪烁、黯淡下去，同时，一段段混乱、加密、但蕴含着大量灵山内部污染网络节点信息、指令密码、乃至部分指向大雷音寺深处“门”结构的数据流，正不受控制地通过那植入的链接，反向涌入他即将关闭的识海……

信息，就是力量，也是……通往下一个战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