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203章 慧光初绽，暗涌再起

林凡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镜湖畔死寂的空气。

暗寂尊者脸上的惊怒与恐惧凝固，他死死盯着湖心那面光华渐盛、流淌出纯净慧光的菩提心镜，又看向气息微弱却眼神锐利的林凡，最后目光落在开始不稳定、甚至隐隐出现涣散迹象的波旬法相上。

“你……你竟敢……”暗寂尊者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某种更深层的恐惧而扭曲。切断与心镜的联系尚在预料之中，但林凡最后那句“偷来的钥匙”和投向归墟的“问候”，却触及了他们计划最核心、也最隐秘的环节！这小子，到底知道了多少？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敢。”金蝉子拂袖而立，身后的菩提树虚影虽残破，却随着心镜慧光的滋润而重新挺立，洒下片片清辉，稳定地对抗着波旬法相的余威。他清澈的目光扫过暗寂尊者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波旬妄念，已蒙蔽尔等灵台。此刻退去，向世尊请罪，或可保有一线解脱之机。”

“请罪？解脱？”暗寂尊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骷髅般的脸上肌肉抽搐，发出夜枭般的尖笑，“金蝉子！你以为修复了心镜，挡下法相一击，便能逆转大势？可笑！‘盛宴’之局已成，钥匙虽损，门扉已现！归墟之力涌动，纪元更迭不可阻挡！世尊……他自身难保！”

他话音未落，那空中原本趋于涣散的波旬法相，竟在暗寂尊者三人不惜代价燃烧本命佛元的催动下，猛地再次凝实了几分！虽然威能大减，远不及初现时那般恐怖，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威压。

“就算杀不了你们，也要将你们永远留在此地，亲眼见证我主降临，净土化为寂灭佛国！”暗寂尊者厉喝，与另外两人再次结印，那波旬法相剩余的力量被尽数调动，化作了三道凝练无比的暗金锁链，如同毒蛇出洞，分别射向金蝉子、林凡和菩提心镜！竟是要做困兽之斗，不惜一切代价进行破坏与拖延！

“冥顽不灵。”金蝉子轻轻摇头，不再多言。他双手合十，口中梵音再起，身后菩提树虚影光芒大放，万千枝条如同活过来的秩序神链，主动迎向那两道射向他和心镜的暗金锁链。枝条与锁链缠绕、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纯净的慧光与寂灭佛力激烈消磨。

而射向林凡的那道锁链，速度最快，角度最刁钻，显然暗寂尊者对林凡的恨意与忌惮最深。

此刻的林凡，刚刚完成对心镜的净化与信息投送，神魂与道基损耗巨大，几乎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面对这凝聚了波旬法相残余力量的绝杀一击，看似已无躲避或硬抗之力。

夜茉惊呼一声，就要不顾自身挡在林凡身前。

但林凡眼中，那一点混沌银光却依旧顽强地闪烁着。他没有动，甚至没有去看那道袭来的死亡锁链，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光华流转的菩提心镜之上。

就在暗金锁链即将触及林凡眉心的前一刹那——

嗡！

复苏的菩提心镜，镜面骤然荡漾起一圈柔和的、银白中带着淡金慧光的涟漪。这涟漪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共鸣与回应。

镜面之中，那点被林凡注入了一丝混沌生机的核心灵光，微微一亮。

下一瞬，林凡眉心的秩序之瞳印记，与心镜镜面，同时射出一缕纤细却凝练无比的光芒，于空中交汇！

两道光交汇之处，空间仿佛水面般轻轻一颤。

那道疾射而来的暗金锁链，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又坚韧无比的“镜面”，速度骤减，轨迹偏折，竟擦着林凡的耳畔掠过，轰击在后方湖面，炸起一片暗沉的水花，却未能伤及林凡分毫！

镜光护主，秩序共鸣！

复苏后的菩提心镜，竟自发地与林凡这个“净化者”以及其体内的秩序权柄产生了玄妙的联系，在他危机时刻提供了庇护！

这一幕，让暗寂尊者目眦欲裂，也让金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了然。

“菩提有灵，择主而护。看来，它认可了你。”金蝉子一边抵挡锁链，一边对林凡传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施主，心镜虽复，灵山劫波未平。暗寂等人不过马前卒，波旬真身与归墟之主才是大患。你既已触及核心，可知他们真正的‘门’在何处？”

林凡借助心镜之力挡下一击，趁机喘息，迅速服下夜茉递来的瑶池秘药，滋养几近干涸的仙元。他目光扫过那依旧在与金蝉子缠斗的波旬法相与暗寂尊者，脑中飞速整合着从心镜中获取的碎片信息、守藏老僧的提示，以及自己的推演。

“他们的‘门’，不在别处。”林凡传音回去，声音带着虚弱，却异常清晰，“就在灵山本身。”

金蝉子手中法诀微微一滞。

“确切说，是以菩提心镜为‘锁孔’，以整个灵山积累的万佛愿力与信仰为‘能量’，以被污染的‘佛敌’之力为‘钥匙’，在灵山之巅——大雷音寺深处，强行开启一道连接‘归墟之眼’与现世‘纪元之核’的临时通道！”林凡的话语，如同惊雷，在金蝉子心中炸响。

“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黑狱寺培育‘蚀佛之种’，渗透腐蚀灵山，甚至可能包括挑起部分佛门理念之争……都是为了削弱灵山自身的防御与净化能力，污染其力量根源，最终将整个灵山，变成一座巨大的、反向的‘发射台’或‘召唤阵’！”林凡眼中数据流闪烁，基于心镜信息进行的推演愈发清晰，“而菩提心镜，作为灵山‘秩序核心’的显化，一旦被彻底污染掌控，就能成为精准定位并撬动‘纪元之核’的最佳支点！”

所以守藏老僧让他来守护或毁掉心镜，这确实是关键！心镜若失，灵山这座“门”就有了最精准的“门轴”！

金蝉子沉默了，清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凝重与一丝……痛苦。作为曾经的佛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灵山汇聚的愿力与信仰是何等磅礴，若这些力量被扭曲利用，后果不堪设想。而大雷音寺深处……那里是世尊如来常驻说法之地，亦是灵山防御最强、秘密最多之处。若那里成了“门”的所在地……

“世尊他……究竟在做什么？”金蝉子心中掠过一丝沉重的疑云。以如来的修为与智慧，灵山内部被侵蚀至此，波旬使者如此猖獗，他岂能毫无察觉？除非……他另有计划，或是……身不由己？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与金蝉子纠缠的两道暗金锁链，以及空中残存的波旬法相，突然间同时光芒大放，然后——毫无征兆地自行崩解！

不是被击溃，而是如同接到了某种更高优先级的指令，主动消散！

暗寂尊者三人脸色瞬间惨白，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气息萎顿，但他们眼中却同时爆发出一种狂热而诡异的光芒。

“时候到了……”暗寂尊者嘶哑地笑着，目光越过金蝉子和林凡，投向灵山主峰的方向，那里，大雷音寺的金顶在云霞中若隐若现，“主上……已然就位……‘门’……即将开启……盛宴……开始了！”

他话音未落，三人身上猛地腾起暗金色的火焰，这火焰并非燃烧血肉，而是在焚烧他们的本源佛元与神魂！他们竟在主动献祭自己！

“不好！他们在进行最后的定位献祭，加速‘门’的成型！”金蝉子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暗金色的献祭之火冲天而起，化作三道粗大的光柱，并非射向湖心，而是无视空间阻隔，直接投向了灵山主峰大雷音寺的方向！光柱之中，无数细密的、蕴含着波旬本源气息与特定空间坐标信息的符文飞舞盘旋。

与此同时，整个灵山，仿佛都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面的震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源于法则与信仰层面的共鸣！

山间那无处不在的、原本祥和的佛力，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其中混杂的暗金锈蚀痕迹如同被注入了兴奋剂，开始疯狂蔓延、增殖！更远处，大雷音寺方向，传来一声低沉而宏大的、仿佛无数佛陀同时叹息又仿佛亿万人痛苦呻吟的奇异钟鸣！

钟声过处，镜湖的湖水剧烈翻腾，天空的霞光被染上暗红，连复苏的菩提心镜，也再次微微震颤起来，镜面光华明灭不定，仿佛在抵抗着什么无形的牵引。

林凡感到指间的枯木戒指变得滚烫，心镜与他之间的那缕共鸣联系也传来了强烈的示警与……一丝悲伤的决绝。

金蝉子猛地看向林凡，眼神锐利如刀：“施主！灵山大劫已至！心镜认可于你，或许……只有你能真正触及并影响那扇‘门’！贫僧需立刻前往大雷音寺，尝试面见世尊，或阻止波旬降临！这后山残局与心镜，暂且托付于你！”

他深深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中包含了信任、嘱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他身形化作一道纯净的佛光，毫不犹豫地朝着主峰大雷音寺方向疾射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镜湖畔，只剩下林凡、夜茉，以及那面光华流转却又隐隐颤动的菩提心镜。献祭之火渐渐熄灭，暗寂尊者三人已化为飞灰，但空气中残留的寂灭气息与那回荡的诡异钟鸣，却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夜茉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凡，担忧地望向主峰方向：“陛下，我们……”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与神魂的刺痛，目光牢牢锁定那面与自己命运交织的菩提心镜。

“计划有变。”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金蝉子去阻波旬，我们去……守门，或者，关窗。”

他伸出手，再次轻轻按在了微凉的石质镜框上。这一次，不是为了净化，而是为了……沟通与联结。

灵山的最终帷幕，已然拉开。而他和这面镜子，似乎注定要站在风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