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绩效考核指南 第146章 帝眷如渊，归墟临世

影宿之七化作虚无的尘埃，消散于桥头。

林凡半跪于地，剧烈喘息，体内力量几乎耗尽，经脉与神魂因强行承载紫微帝星那一缕意志而布满裂痕，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的意识。

夜茉搀扶着他，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与冰冷，急声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座桥……要彻底活了！”

她话音未落，整座“接引之桥”爆发出吞没一切的灰色强光，桥梁结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实、固化，仿佛一头沉睡了万古的凶兽，终于睁开了冰冷的眼眸。桥梁另一端，归墟深处的黑暗沸腾起来，一股无法形容其庞大、其古老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星云，缓缓倾覆而来，锁定了桥头这微小的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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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宿之七的存在被彻底抹除，带来的并非胜利的喜悦，而是更深沉的寒意与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魂与经脉的剧痛。紫微帝星的那一缕意志，位格太高，哪怕只是被动引动、借其挥出一拳，对他这尚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容器而言，负担也太过沉重。吞星圣元黯淡无光，在干涸的丹田内缓慢蠕动，试图修复伤痕，却显得杯水车薪。

夜茉的话如同警钟在他嗡鸣的识海中敲响。他艰难地抬头，看向那座光芒万丈、结构彻底稳固下来的灰色桥梁。

完了。

这是他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桥梁不再虚幻，它仿佛由最纯粹的寂灭法则实质化而成，横亘在那里，散发出终结万物的气息。桥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归墟深处那令人绝望的黑暗。而在这片黑暗的最中心，一个“存在”正在清晰。

那不是具体的身影，更像是一个不断旋转、吞噬光与概念的“奇点”。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但其散发出的意志，已经如同无形的潮水，漫过了桥梁，淹没了林凡和夜茉所在的这片虚空。

冰冷。死寂。漠然。以及一种……看待即将归零的旧物般的，理所当然。

在这股意志面前，林凡感觉自己渺小得连尘埃都不如。刚刚因引动帝星之力而生出的些许底气，瞬间被碾得粉碎。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这是足以执掌纪元生灭的古老存在！是影宿真正的首领！

逃！

必须立刻逃！

林凡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他试图调动最后一丝力量，撕裂空间，带着夜茉逃离这绝地。

然而，他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浇筑进了灰色的钢铁之中，坚固得超乎想象！他全力催动的吞星圣元，竟只能让空间泛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空间……被锁死了！”夜茉脸色惨白，她的毒眸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所有的空间法则线条都被那座桥梁散发出的灰色光芒强行固化、镇压！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带来的法则层面的禁锢！

“异数……”

一道意念，如同直接在宇宙根基上刻下的铭文，响彻在林凡和夜茉的灵魂最深处。这意念不带任何感情，只有纯粹的陈述。

“紫微的印记……”

“毒眼的变数……”

“旧纪元的垂死挣扎……”

那归墟中心的“奇点”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林凡身上。

刹那间，林凡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从地球的灵魂穿越，到觉醒hR系统，到灵兽司的崛起，无常谷的挣扎，腐毒潭的蜕变，星髓池的新生……乃至体内那残存的紫微帝星气息，以及识海中那沉寂的hR系统本源，都在这道“目光”下无所遁形！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有趣的变量。”

“但，无关紧要。”

“纪元更迭，大势所趋。”

“尔等，可随旧梦……一同逝去。”

没有警告，没有预兆。随着这道意念的落下，整座“接引之桥”微微震颤了一下，一道灰色的、看似缓慢实则超越时空界限的波纹，从桥梁彼岸扩散而出，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石子泛起的涟漪，朝着林凡和夜茉漫卷而来。

这波纹所过之处，并非毁灭，而是……抹除！

虚空被抚平，混乱的能量被归寂，连最基本的粒子概念都在消散！这是最彻底的终结，是连“存在”本身都要否定的力量！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如此绝对！

林凡瞳孔收缩到极致，他想反抗，想再次引动帝星之力，想爆发吞星圣元……但身体沉重如山，神魂如同被冻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的波纹，如同涨潮的海水，无情地蔓延而至，要将他们这两粒微不足道的沙砾，从世界的画布上彻底擦去。

夜茉猛地张开双臂，挡在林凡身前，那双深渊毒眸中爆发出决绝的灰金色光芒，试图以自身异变的本源构筑最后的屏障，哪怕只能延缓一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凡识海深处，那因反噬和过度消耗而几乎熄灭的hR系统光团，核心处那代表“因果裁决”的复杂符文，仿佛被外部那绝对性的“抹除”力量所刺激，又或者是因为紫微帝星气息的残留引动，竟自主地、微弱地……亮了一下。

没有强大的力量涌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

只有一段极其简短、仿佛亘古存在的冰冷信息流，如同最后的遗言，注入林凡近乎停滞的思维：

【检测到绝对性纪元终结外力……】

【“因果裁决”终极协议预载入……】

【协议代号：‘火种’……】

【执行条件：帝星眷顾者濒临绝对抹杀……】

【裁决选项生成：……】

选项的内容尚未完全显现，那抹除一切的灰色波纹，已经触及了夜茉仓促布下的灰金光障！

光障连十分之一个刹那都没能支撑住，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破碎！

夜茉喷出一口带着暗金星点的鲜血，身体软倒。

死亡的冰冷，已然触及林凡的皮肤！

就在这最后的瞬间，林凡凭借着那信息流带来的一丝清明，凭借着守护夜茉的本能，凭借着内心深处那丝永不屈服的执念，对着那尚未完全清晰的“裁决选项”，发出了灵魂的咆哮：

“我裁决——！！”

“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也不知道这裁决能否生效。这更像是一种绝境中不甘的呐喊，是对既定命运发起的、最后也是最无力的挑战。

嗡——！

他体内那残存的、与紫微帝星产生过共鸣的某种“印记”，骤然发烫！一道微不可察、却坚韧无比的紫色丝线，仿佛从冥冥中的命运之网中被强行抽出，一端连接着林凡，另一端……不知延伸向何处！

紧接着，异变陡生！

那原本漫向林凡和夜茉的灰色抹除波纹，在触及那道紫色丝线虚影的瞬间，竟然……绕开了！

如同水流遇到了不可逾越的礁石，灰色的波纹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自行分流，从林凡和夜茉两侧滑过，将他们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孤立成了一个在终结浪潮中暂时安全的“孤岛”！

不仅是林凡和夜茉愣住了，就连桥梁彼岸，那归墟中心的“奇点”，似乎也凝滞了一瞬，散发出的漠然意志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命运……的偏袒？”那古老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然而，这偏袒似乎激怒了它。

“既是变数，那便……彻底碾碎。”

更加恐怖的意志开始凝聚，灰色的光芒在桥彼岸沸腾，显然，下一次的攻击，将不再是随手而为的抹除波纹，而是真正的、足以撼动星辰、粉碎法则的绝杀！

林凡看着怀中气息萎靡、昏迷过去的夜茉，又感受着那即将降临的、远超之前的毁灭气息，一颗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裁决“活下去”，似乎暂时偏转了必死的命运，但也彻底激怒了那不可言说的存在。

帝眷如渊，这侥幸偷生的一线生机，代价又会是什么？而接下来，他们又该如何在这等存在的注视下，真正地……活下去？

绝境，并未解除，反而变得更加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