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神域 第31章 计谋与心机

残焰待风：计深谋诡

红树林的阴影里，暗影护法用骨刃挑开一根垂落的气根，气根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他望着焚天谷方向那道渐渐敛去的红光，玄黑斗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炎阳子那老东西，演得真像。”

魅影护法正用红纱擦拭指尖的血污，闻言嗤笑一声：“武宗强者又如何？还不是得打肿脸充胖子。刚才离火镜那下爆发，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你没感觉到吗？镜中的离火气息，已经弱得像风中残烛。”

她指尖突然凝聚起一缕黑气，黑气中隐约能看到离火镜的虚影，镜面的火焰已缩成一团微弱的光球，被浓稠的魔气死死包裹。“我们的‘蚀灵散’，可是用九十九个修士的魂火炼制的，别说离火镜，就是上古神兽来了，灵脉也得被蚀穿。”

暗影瞥了眼那缕黑气，骨刃在掌心轻轻敲击：“他派去求援的弟子，应该已经死干净了。”白日撤离时，他便在谷外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噬魂阵”，别说活人，就是灵鸟飞过都得掉层毛。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心照不宣的阴鸷。焚天谷此刻就是座孤岛，外无援军，内无神器护持，弟子们经过两场血战早已精疲力竭，只要再添一把火，这座千年宗门便会像风中残烛般熄灭。

“再等半个时辰。”暗影压低声音，“等他们把尸体抬完，等他们以为我们真的逃了，等他们的警惕心彻底放下……”

“我们就再杀进去。”魅影接话，红纱下的眼睛亮得像淬毒的星，“这次，直接取离火镜。”

焚天谷内，血腥味与药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弟子们沉默地搬运着同伴的尸体，有人用布巾盖住死者圆睁的眼睛，有人蹲在地上无声地流泪，演武场的石板被血浸透，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熔火洞前，炎阳子背对着众人，望着石壁上的离火镜。镜面的红光已微弱到几乎看不见，那些原本流转的符文彻底沉寂，像睡着了的星辰。他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镜面，便被一股冰冷的魔气弹开，指腹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痕。

“师父……”赤风瘸着腿走来，大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渍渗透了包扎的布条，“离火镜……真的没事吗？”

炎阳子猛地转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没事。神器自有灵智，只是刚才爆发得太猛，需要静养。”他拍了拍赤风的肩膀，声音放得温和，“你去看看师弟们，让大家抓紧时间疗伤，别胡思乱想。”

赤风看着师父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袖口不经意露出的黑痕，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追问。他转身时，正看到二长老拄着拐杖，对着几名核心弟子低声说着什么，老长老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比纸还白。

“援军怎么还没来？”一名长老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焦虑，“刚才派去天阙宗和幽灵谷的弟子，按说该有消息了。”

二长老咳了两声，将一口血沫咽回肚里：“再等等……或许路上耽搁了。”话虽如此，他的心却沉到了谷底——派去的弟子都是宗门里最擅长追踪与隐匿的，绝不可能迟迟不归。

炎阳子走到他们身边，目光扫过众人：“别等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暗影和魅影敢杀回马枪，必然早就断了我们的后路。”

众人脸色骤变。

“那怎么办？”有人急道，“我们现在……”

“守。”炎阳子打断他，目光重新投向离火镜，“离火镜的灵脉虽然被魔气侵蚀，但根基还在。只要撑到天亮，等到日照最盛的时候，离火便能借日光之力逼退魔气。”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在那之前，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守住熔火洞！”

二长老第一个应声：“属下遵命！”他转身对弟子们喊道，“都打起精神来！天亮之前，谁也不许让邪魔靠近熔火洞半步！”

弟子们的情绪被这声怒吼点燃，那些低泣的、疲惫的、恐惧的，都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或许不知道离火镜的真相，或许不知道援军已绝，但他们知道，身后是宗门的根，是祖辈守护了千年的神器，退无可退。

夜色渐深，焚天谷的防御结界重新亮起，只是这一次，负责守界的弟子们个个睁大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熔火洞前，炎阳子与几位长老结成防御阵，离火镜微弱的红光映在他们脸上，像一层悲壮的光晕。

红树林里，暗影看了眼天边的残月，骨刃终于抬起：“走。”

十七名九幽弟子仅剩的十一人，像蛰伏的毒蛇般窜出阴影，玄黑的身影在夜色中连成一线，再次扑向焚天谷的山门。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更轻，眼神更狠，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焚天谷的警钟突然响起，凄厉的钟声划破夜空，与弟子们的怒吼、邪魔的咆哮、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南域的海岸边，掀起了又一场血雨腥风。

离火镜依旧沉默地嵌在石壁上，没人知道它是否能撑到天亮，也没人知道这场充斥着计谋与心机的血战，最终会走向何方。双方人马都在等待——一方等着日光破魔，一方等着暗夜噬灵，而时间，在刀光剑影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像在为这场未完的较量，倒数着终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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