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龙吟:孤影寻踪
夜深人静时,叶凡的识海突然掀起惊涛。
那片沉寂已久的精神领域里,两道沉睡的光影正缓缓舒展——左侧的九色神鹿通体流转着金、青、紫等九道霞光,鹿角上凝结的冰晶开始融化,滴落的光点在识海中漾开层层涟漪;右侧的神圣巨龙则鳞甲乍亮,苍金色的龙鳞反射着识海本源的微光,龙角间缠绕的电光滋滋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冲破禁锢。
叶凡猛地从修炼中惊醒,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他能清晰地“看”到识海内的景象,那两道苏醒的气息带着远古的威严,却又与他的灵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沉眠多年的伙伴终于要睁眼。
“小鹿,小龙……”他低声呢喃,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自获得这两道神兽以来,那次大战,它们便一直沉寂,如今恰逢小白需灵草滋养,它们竟同时将醒——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
丹田处,小白的魂念光球轻轻颤动,似在呼应识海中的动静。叶凡抚上小腹,能感觉到那缕银白魂念里的雀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灵魂境的灵兽重塑肉身,最需“凝神花”与“聚魂草”,而这两种灵草,唯有魔兽森林深处才有。
次日清晨,叶凡敲响了玄尘子的闭关石门。
“师父,弟子想去魔兽森林一趟。”他立在石门前,青衫笔挺,断腕处的衣袖被晨风拂起,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小白需灵草滋养,识海中的神鹿与巨龙也将苏醒,需寻些伴生的灵物。”
石门开启,玄尘子望着他空荡荡的右肩,又看了看他掌心悄然流转的灵力,终是点了点头:“魔兽森林凶险,尤其是深处的‘迷雾沼泽’,据说有千年魔兽盘踞。这枚‘破妄符’你拿着,能避些低阶幻术。”
叶凡接过符纸,指尖触到那熟悉的温热,心中一暖:“谢师父。”
“去吧。”玄尘子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方向,那里是秦璐离去的路,“早去早回,天阙宗……还有人等你。”
叶凡心中一动,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三日后,魔兽森林的边缘已是草木葱茏。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林间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不知名的花香与兽吼,透着原始而野性的生机。
叶凡的身影在林间穿梭,灵狐步施展到极致,青衫掠过灌木丛时,惊起一片彩蝶。他的左手始终握着剑,神识却如蛛网般铺开,仔细搜寻着灵草的气息。
“凝神花喜阴,多生在腐叶堆旁。”他低声自语,循着记忆中典籍的记载,拨开一片垂落的藤蔓。藤蔓后是一汪碧潭,潭边的湿泥里,果然丛生着数株紫莹莹的小花,花瓣边缘泛着银光,正是凝神花。
刚要采摘,潭水中突然掀起巨浪,一头青鳞巨鳄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獠牙上滴落的涎水砸在地上,腐蚀出一串白烟。
叶凡不慌不忙,左手长剑挽出一道剑花,借着灵狐步的巧劲侧身避开,同时屈指一弹,将玄尘子给的破妄符打向巨鳄的眼睛。符纸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巨鳄吃痛嘶吼,叶凡趁机掠到潭边,快如闪电地采下凝神花,收入纳戒。
“吼——!”巨鳄暴怒追来,却被叶凡反手一剑劈断了尾鳍,只能在潭中焦躁地翻腾。
叶凡没有恋战,转身往森林深处掠去。他知道,聚魂草生长的地方,必定更危险。
越往深处,树木越发粗壮,空气中的魔兽气息也越发浓郁。偶尔能看到巨大的兽骨嵌在树干里,或是被啃食得只剩半截的兵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黄昏时分,他终于在一处瀑布后的岩壁上,看到了那簇散发着淡蓝光晕的聚魂草。草叶如丝,缠绕在岩壁的缝隙中,光晕所及之处,连苔藓都长得格外青翠。
而瀑布下的水潭里,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正闭目养神,额间的独角泛着幽光——竟是头三阶魔兽“冰角狼”。
叶凡屏住呼吸,灵狐步踏在湿滑的岩石上,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聚魂草时,冰角狼猛地睁眼,冰蓝色的狼瞳锁定了他,低沉的咆哮震得岩壁簌簌掉渣。
叶凡眼神一凛,左手长剑瞬间出鞘,剑光与狼爪碰撞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识海中的两道光影猛地一颤——九色神鹿的霞光与神圣巨龙的电光同时溢出识海,在他周身凝成一道淡淡的光幕。
冰角狼似是感受到了那股远古的威压,动作竟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空档,叶凡已采下聚魂草,借着光幕的掩护,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夜幕降临时,叶凡坐在一棵千年古树上,望着远处沼泽上空升起的磷火,纳戒中传来凝神花与聚魂草的清香。他抚上小腹,小白的魂念光球正欢快地跳动;识海内,九色神鹿的霞光与神圣巨龙的电光交织,苏醒的气息越来越浓。
风声穿过林间,带着远方的呼唤。他知道,此行的收获远不止灵草,那两道即将苏醒的神魂,那缕与他共生的狐魂,都将成为他前行的力量。
孤影虽单,却从不孤单。
次日清晨,叶凡辨明方向,朝着天阙宗的方向折返。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他身上,青衫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身后的魔兽森林依旧莽茫,身前的归途却已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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